18、番外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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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田弦一郎，真田弦一郎，真田弦一郎，真田弦一……
手中的笔在纸上沙沙作响，他不停地写着那个人的名字，反反复复又反反复复，满满的一本本子，写满了真田弦一郎。一笔一划，认真得像在完成一件艺术作品，直到原本浓烈而沉重的黑色越来越淡，直到最后油墨干了，勉强划出一个一字后，甚至都不能写完最后一个字。
切原合上本子伸了一个懒腰，将手中的笔扔出了窗外，却听见一声怒吼，赤也！你给我下来！
切原望向窗外，捂着嘴偷笑，切原的眼睛亮晶晶的，映出的是那人武士般刚毅的脸。
切原是一个迷糊的孩子，可是他很多年后依然还记得自己第一次遇到他时的样子。
那时切原刚考进立海大附属，头一天去学校报道就在车上睡过了头，下车时，已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切原左右张望，看见不远处有一幢和式大屋，亲切的感觉油然而生，仿佛看到小时候常去的观月家一样，于是他就这么走过去了。
走到大门口时，门正好开了，走出来的那人有着小麦般的肤色，戴着一顶运动帽，表情老成得像这座古老的宅邸，两个人面对面对视许久，切原很煞风景地问了句，大叔，立海大附属怎么走啊？
神奈川晴空万里，那人的表情却疑似在抽搐。
他说你是立海大附属的新生么？我也是立海大的，中等部二年级，还不是大叔，还有，记得问路时要说请问。
切原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眼前的人，一脑袋的问号。
后来这个人就带着切原去了学校。
后来切原去了网球部递交入社申请。
后来切原知道了这个人叫真田弦一郎，据说是网球部下一任的副部长。
切原入社第一天就被当时的副部长下一任的准部长幸村揉进了怀里，幸村对全立海大的部员们说从今天开始这孩子就是我家小宠了，大家各方面都照顾着点明白了吗？
只要是幸村发话，在立海没人敢不听，但切原却从幸村怀里挣脱出来，叫嚣着我来立海大是要当网球部的NO.1！不是来当什么小宠的！
幸村眼波流转，突然笑得玩味，他说想当网球部的NO.1？呵呵，弦一郎，莲二，还有你，赤也，都跟我去A球场，其余人自己练习。
然后切原就在这三人的球拍下充分认识到了什么叫做常胜王者立海大。
网球部的生活在幸村的宠爱真田的打骂仁王的调笑丸井的蛋糕中过得热闹而快活，转眼，切原已经升上二年级。切原很喜欢幸村，因为一方面幸村真的待他很好，另一方面幸村总会在他闯祸时替他周旋，从而免去很多惩罚，这是切原最喜欢的一点；切原在网球部关系最好的人是仁王，两人说好听点叫哥俩好，说难听点叫臭味相投，逃课打架捉弄老师调戏女生，总之只要是干坏事这俩都形影不离；切原最怕的人是真田，倒不是怕真田的巴掌或者风火林山什么的，而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一种让自己不再像自己的感觉，害怕却带着期待，让只有十三岁的切原不知所措的感觉。
那天网球部的训练结束后，切原在一个隐蔽的转角处听见了真田和柳的对话。柳说弦一郎，你真的不懂吗？真田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我知道了。
切原悄悄地离开了，心脏有一种奇怪的痛楚，撕裂般弥漫着。
切原喜欢早早地出门，然后在去学校的车上睡过头，再睁眼时，看见的是那座和式宅以及真田堪比锅底的脸。
仁王说你这是犯贱。
切原输球被真田打骂后，却仍然可以笑得阳光灿烂，像是发自内心般的开心。
仁王说你丫就是一受虐狂。
切原看到真田和柳在一起说话，心里就莫名泛酸，笑容也会有些僵硬。
仁王说赤也你这别扭的小媳妇儿。
切原躺在天台上看着天空，他说仁王学长，我好像喜欢上副部长了。
仁王难得的认真，他说我都知道，但是赤也，记住这话别在部长面前说。
幸村喜欢切原，很喜欢很喜欢。
明显到立海大网球部的人都看了出来，当然除了切原。
因为他的眼里，只有那个人的身影。
爱情就是这么不可理喻，幸村爱着切原，切原和柳爱着真田，而真田爱谁只有天知道，即使去问幸村，他也只是微笑着摇头，淡淡地说我不清楚。
真田家在好几百年前曾是幸村家的家臣，在今天的时代虽然两家已经不存在这种关系，但真田在爷爷的思想灌输下从小就把保护幸村当作了自己的责任。只要有人敢欺负幸村，真田就绝对不会饶了对方，抓到了一律剑道巴掌伺候；只要是幸村喜欢的东西，真田也会去喜欢，比如考立海大和打网球；只要是幸村想要的东西，真田就会尽全力去弄来送给幸村，或者直接让给幸村，比如全国大赛的冠军，比如那个叫切原赤也的人。
切原说副部长，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切原说副部长，我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切原说副部长，其实我很想说只要你幸福我就会觉得幸福了，但这话如果说出口我的心就会很痛，就像有个什么人正抓着我的心脏当成抹布使劲儿拧。
真田的脸上没有表情，真田只回了他一句话，我们是不可能的。
切原在那里笑，笑得没心没肺。
之后，就传出了真田和柳开始交往的消息。
后来，切原在街上看见了在深巷中拥吻的真田和柳，虽然已经知道他们在交往，但用眼睛真实看到时，却依然无法安然接受，他捂着心口，突然之间很想找个地方放声大笑。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家伙又在使劲儿地拧着切原的心脏，像是不拧出血来就决不罢休的样子。
切原失神游荡在街头，直到眼前的景象越来越陌生才清醒过来，他拿出手机，几乎就要按下那个熟悉的号码时，手却停住了，然后，按了另一个号码。
喂，部长吗？我迷路了，可以来接我吗？
后来切原在幸村的怀里哭了一夜，像个小孩子一样，痛哭着。
切原想起了仁王说过的话，想要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马上爱上另一个人。
切原说部长你喜欢我吗？
幸村点头。
切原说部长，我们交往吧。
仿佛一切顺理成章。
和幸村在一起切原被珍宝般地宠着，幸村每天接送切原上下学，亲自教他作业和网球，陪着切原玩格斗电动，也带着他去情侣们会去的地方，游乐场、冰淇淋屋，等等。幸村喜欢在一旁看着切原在球场上跑动的样子，输了球这孩子会急红了眼睛，赢了则嚣张地笑着，表情天真；幸村喜欢抱着切原看夜景，夜风轻拂，切原会在他怀里慢慢睡着，然后像只无尾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幸村喜欢吻切原的眼睛，他说因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吻眼睛的时候，好像就在吻着切原的心。
这几天幸村的身体一直不适，之前是莫名地在温暖的季节里感冒，现在则出现了四肢时而无力发麻时而针刺般疼痛、呼吸困难心律不整和复视的症状。那天幸村正在球场上指导切原，突然间他的球拍就掉在了地上，人也跟着倒在了地上，真田第一个冲上去扶起了幸村，幸村在笑，他对切原说，赤也，我怎么连球拍也拿不动了呢，我怎么连站都站不住了呢？
机敏的队员赶紧拨了医院的急救电话，五分钟后，救护车赶到。
然后，幸村被查出得了急性神经根炎。
白色的病房，白色的床铺，白色的病人服。
衬得幸村的脸更为苍白。
幸村说赤也，说真的我很害怕，会不会我就这样变成废人了？不能再打球了，甚至连走路都会困难。眼泪突然从幸村的眼眶滑落，在那张柔和的笑脸上显得如此刺眼，他说赤也，等我好吗？我一定会把病治好的，等我一起去全国大赛，不要离开我，好吗?
回到家后，切原把自己陷进了沙发里，他抱着膝盖，眼睛失神般没有焦距。隔壁姐姐的房间传出了悲伤的情歌，歌词是关于学生时代的First Love，切原的鼻子突然酸得厉害，他翻出了那本写满了真田弦一郎的日记本，一笔一划，曾经都凝聚着自己的感情，厚厚的一本，32K，400多页。
切原一页一页地翻着，然后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番外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