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瞬间》某非

10、第9章

　　夜晚，酒吧里面的灯光迷离，隐隐约约，什么都好像不是真实存在的。轻柔的音乐像溪水流淌的声音，安静温柔。

　　时间是邱晓选的，地点也是邱晓选的。这样静谧的夜晚，这样昏暗的酒吧，就像她的暗恋，终究还是拿不上台面，终究还是说不口的故事，终究还是在角落里面默默观望。在这样的地方，邱晓也能极好地掩饰自己的表情，在这里，即使是对面的人，也总是看不真切的。

　　四个人，就这样很诡异地坐着，没有人说话，很一致地用吸管在酒杯里面搅动。酒杯里面的液体很好看，气味芬芳，色彩纯净。邱晓觉得，这样的酒就像她的暗恋一样，美好干净，却只能在酒吧这样一个灯光暗淡的地方存在。

　　邱晓想到刚刚柳轩见到沈然时的表情，是那样惊讶，眸底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光芒，是欣喜还是厌恶，邱晓看不真切也不敢妄自猜度。柳轩只是简单地和沈然问了好。

　　今天的柳轩还是怪异的，有些笨拙，没有平日里面的风采，眉头紧紧地锁着，好像是一副沉思的样子。

　　邱晓有些自嘲地笑了，柳轩竟然都没有要邱晓介绍夏天，对于陌生人，平日的柳轩都是那样地充满好奇心。柳轩总是对邱晓说：“邱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要认识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可是今天，柳轩竟然对夏天一点也不好奇。邱晓暗暗地想，今天，真的是自己要退场的时候了。

　　夏天有些沉不住气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酒，像是为自己壮胆，“帅哥，能自我介绍下吗？”

　　柳轩抬起头，似乎这才意识到了夏天这个陌生人的存在，看了邱晓一眼，艰难地拉出一丝笑容：“恩，我叫柳轩，是邱晓最好的朋友。你呢？”

　　夏天有些痞痞地笑了：“我叫夏天，你好！我是永远支持邱晓，永远不会离开她的人！”夏天扬起头，就好像是在宣誓。
　　邱晓激动地看着夏天，觉得，夏天在，真的很好。

　　显然，柳轩没有想到夏天会这样形容自己和邱晓的关系，深深地看了邱晓一眼，良久开口，“祝你们永远在一起！”一字一顿，抑扬顿挫，掷地有声。

　　夏天有些得意地笑了，转而又把目光投向沈然：“这位美女，长得好漂亮啊，是柳轩的女朋友吧，金童玉女，好配啊。”

　　沈然有些无措地看着柳轩，不明白夏天为什么会这样问自己，同时也有些暗暗的欣喜。沈然很想说，曾经是。但是，她还是选择让柳轩来回答这个问题，毕竟柳轩的答案不正可以检验柳轩的心意么。

　　柳轩看了看沈然求助的目光，又看了看邱晓似乎带着一丝期盼又带着些许不屑的眼神，定了定心神，最终把目光迎向夏天：“她叫沈然，曾经，是我的女朋友。”

　　邱晓似乎听到自己身体里面有东西破碎的声音，有一个地方好像很痛，很痛。原来，他们真的是交往过的，原来，柳轩真的是喜欢沈然，原来，自己一直以来，真的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夏天看了看身边的邱晓，抿嘴笑了笑：“那你现在有女朋友吗？或者，你现在有喜欢的女孩子么？”夏天一向是喜欢快言快语，她总觉得含蓄迂回太过麻烦，如果对方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也很容易被对方含蓄迂回地打发过去，还是一针见血地直截了当来得痛快。

　　沈然有些紧张地看着柳轩，邱晓则是埋头搅动酒杯，似乎酒杯里面的液体是一个很值得探究的大千世界。

　　所有人都屏息等着柳轩的答案，仿佛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匆忙的时间也停住了脚步。

　　柳轩缓缓地开口，一边搅动着酒杯里面的液体，听着酒杯里面的冰块撞击杯壁发出的清脆的声音，一边慵懒地说着：“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吗？我今天觉得，这个答案，没有什么必要回答。”

　　夏天没有想到，柳轩会用这样直接的方式就拒绝了回答，这毕竟也是别人的私事，不愿意回答，于情于理，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也是不好意思强迫他回答的。夏天突然觉得有些语塞。

　　邱晓抬起头，她看见沈然咬着吸管，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邱晓定定地看着柳轩，“柳轩，你欠我一个秘密。”

　　柳轩的嘴角弯起，扬起了一个很好看的笑容：“丫头，那是我欠你的秘密，但不是欠其他人的，所以，我现在不想说。”

　　邱晓有些挫败地看着柳轩“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你一定会回答吗？”

　　“听了问题再说。”

　　“你，喜欢，怎么样的，女孩？”邱晓的语速很慢，像似想了很久，鼓了很久的勇气才将这句话问出口。说完，邱晓又急急地补了一句“你也可以选择不要回答的。”

　　“呵呵，今天是开关于我的爱情审判会吗？”柳轩有些玩味地笑了，“不过，这个问题，我愿意回答。”

　　柳轩的目光飘向远方，看不到他的眼睛的焦点，“我喜欢的女孩，笑容灿烂，飞扬跋扈，偶尔会犯傻，就是这样。”

　　邱晓的声音很轻，“原来是这样。”原来，柳轩喜欢的人，不是自己。柳轩看到的自己，根本不是这样的。只要是在柳轩存在的地方，邱晓总是低到尘埃里面的小丑，没有灿烂的笑容，没有飞扬的神采，更没有跋扈的气势，犯傻，倒是经常的事情。

　　邱晓看到沈然的神情似乎鲜亮了起来，是啊，那样的女孩，一定是沈然吧。

　　沈然的脸上出现了些红晕，“柳轩，你还喜欢我吗？”沈然的眼睛亮晶晶的，就那样看着柳轩，舌头有些大了，声音也有些颤抖。

　　柳轩看了看沈然的酒杯，里面的酒都已经喝完了，只是突兀地叠着几块还没来得及融化的冰块，“沈然，你喝多了。”

　　柳轩看了看夏天和邱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邱晓深深地看了沈然一眼，似乎有些了然，点了点头：“恩。”说完，邱晓推了推夏天：“夏天，我们回去吧。”

　　说着，邱晓就拉着夏天迅速起身，轻轻地对柳轩说：“我们先走了。你好好照顾沈然，她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