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靡》棘無碸

11、《雏凤罂靡》第十章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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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凤……凤舞……凤舞！！”

　　“嗯……”猛的一把被人摇醒，凤舞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你干嘛啊……我还没睡醒呢……”

　　“你还要睡？真当自己是头猪啊！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还有闲工夫睡觉呢，快！快点起来！下午的专业课还有30分钟就要开始了，你到底还想不想去吃饭啊？”

　　“你才是猪！……不就是专业课吗……30分钟……30分钟……30分钟！！！”用力一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胜东有些生气的脸，“只剩30分钟了，你干嘛不早点叫我啊！”

　　“喂！是你自己赖在桌上趴着装‘尸体’的好不好，这能怪我吗？”胜东见凤舞蛮不讲理，不由得也拉下个黑脸冲他嚷嚷。

　　“啊~~~~~~~~~`````````````````算了！30分钟肯定来不及了，你要是饿疯了你就自己去吃吧，我要先找到我的琴，要是待会儿上专业课没琴可就惨了。”凤舞怨念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准备去乐器库找他的小提琴。

　　“别找啦。”胜东伸手一把把他拉住。

　　“拉我干嘛？”凤舞有些踉跄的转过身，一只漂亮的淡黄色虎纹小提琴被提到了自己面前，“索夫尼亚！它怎么在你手上？”

　　胜东嘿嘿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早就知道你粗心大意的，昨天练习完之后居然连储藏柜的锁都忘了上，要是你的宝贝‘索夫尼亚’不翼而飞了，我看你到时候跟谁哭去。”

　　“你脑子秀逗拉！长这么大我什么时候哭过啊！”一把夺过，凤舞小心的把小提琴抱在怀里，再向胜东望去时，忽然发现自己恍惚间有些看不太清他的脸，耳畔只是隐约的听见胜东好像在独自说些什么。

　　他在说什么啊？

　　“喂，嘀咕什么呢？你不是饿了吗，走吧，我现在可以陪你一起去吃饭了，嘿嘿。”凤舞转念一想，胜东帮他拿琴好像也是为他好，不由得心里为自己刚刚说他脑子秀逗惹他生气了有些内疚。看看胜东呆在那里没什么反应，自己有些下不了台了，没办法，凤舞只得一个人愣在那里傻不拉稽的冲着胜东嘿嘿的干笑两声以缓和一下气氛。

　　偷偷瞄两眼，胜东似乎还是没什么面部表情，整个人看起来感觉怪怪的。

　　“喂，你生气啦？”

　　“……”

　　“我口误还不行吗？”

　　“…………”

　　“今天中午我买单怎么样？”

　　“………………”

　　“哎……”在围着胜东左三圈右三圈的绕了三的一次方以后，凤舞发觉自己像极了一个白痴，而且还是地地道道的那种，他放弃了再问下去的愚蠢念头。

　　原来也有食物不能给胜东造成诱惑的时候啊……可是我没说重什么话啊，不就是个‘脑子秀逗’嘛……他的气量什么时候变这么小啦？

　　“算我今天怕了你了，这样吧，我屈尊迂贵一次，亲自帮你去买……诶？人呢？！”凤舞假装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过身，想要向胜东宣布他的“惊人决定”，好让他好好“感动”一番，谁知转身之后却发现身后的胜东早没了踪影……

　　晕……怎么搞的，人呢……

　　凤舞单手抱着小提琴，转身想要离开走廊去四处找找看胜东那小子到底跑哪儿去了，可当他刚一迈步时突然发觉自己的脚好像被什么东西捆住了似的，灌了铅般沉重，这令他动弹不得。

　　怎么搞的？

　　凤舞低头往下一看，赫然惊奇的发现自己并不是站在学校走廊的地面上，再是抬眼一望，更是茫然万分，四周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变得漆黑一片……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可究竟是哪儿呢？

　　望着漆黑的四周，凤舞心里忽然像是被人挖空了一块。他慢慢蹲下身，想要冷静的仔细回想一下到底是什么地方让自己觉得不对劲。

　　他最珍爱的小提琴此时似乎也被他遗忘了，悄悄的它从他怀里滑了出来，掉落到地面上。像是陷入受地心引力控制的流沙般，它慢慢的下沉着，直至被这片黑暗所吞噬，逐渐完全的融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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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

　　“……凤舞……舞……”不远处传来一声声呼唤。

　　“谁？”

　　凤舞缓缓站起身，那声音还在继续叫唤着。

　　“……凤舞，快来救救我啊，你就这么狠心自己独自一人倚靠那绳索逃生了吗？……救救我啊……”

　　那声音听起来冷冰冰的，可凤舞却似乎可以感受到在那冰冷下的愤怒。

　　这声音好耳熟……是谁……

　　“你打算抛下我吗？……你这个骗子……”

　　不！我没有！

　　“你是谁！？”凤舞脑子有些懵，他朝着那处声音的来源大喊。

　　“你开始装作不认识我了？装聋作哑……不认识了……我是胜东啊，王胜东啊！”

　　胜东？！！

　　难怪那么耳熟，原来是胜东。

　　“喂~你在说什么胡话啊，什么又哑又聋的……这里黑漆漆的，你现在在哪儿啊？”

　　“我就在你面前的这个地洞里啊，你装糊涂吗？我刚才还帮你上去了上面，你答应我的，等你上去了以后就会放绳下来救我上去的，为什么你现在站在那里看着我不动！”

　　地洞？放绳？

　　凤舞不太明白胜东的话，他低头往脚下一看，果然面前多了一个地洞，胜东就站在那下面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而他自己手里不知何时无缘无故的多出了一条用树根编织的绳索。

　　这场景好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但又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你等等，我马上就救你上来。”

　　管他那么多，先救人要紧。

　　凤舞伸手想上前放下绳索，好把胜东拉出来，可两只脚却像是被那块黑地吸住了般，生了根似的定在原地根本移不开步。

　　“……你果然是在骗我……这洞就要塌了，我出不去了……”胜东的脸似乎有些扭曲，凤舞见自己的脚动不了，有些慌了神，他冲着胜东大叫道，“不！我没有骗你，我的脚动不了了，真的！”

　　就在这时，洞内的壁面突然崩塌了，一股激流从壁上的裂缝内狂涌出来，‘啪’的一声轰响，洞内的胜东就被它无情的卷入了波涛当中。

　　“不——！！！！”

　　所有的声音画面都到了这里就定格了，一切嘎然而止，接下来是一片死寂……

　　不对！

　　不对！！

　　不对！！！

　　不是这样的！

　　怎么会这样！！

　　这不是真的！！！

　　凤舞痛苦的抱着头瘫倒在地，他把手指一根根的穿插在自己的发间拉扯着，努力的回想着这一切的一切。

　　始终是不对啊……可到底是哪儿不对？

　　“啪哒！”一件金色的物件突然掉落在凤舞的胸口上，他缓缓的抬手屈指拾起。

　　“凤形浮雕？”几乎是看见这枚浮雕的瞬间，像是有一道闪电般，一股强大而又错综复杂的思绪‘呼’的一下侵占了凤舞的整个大脑。

　　………………

　　“你们没事吧？”

　　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一片“小鸟族”。

　　“我……我……我们想请你吃午饭。”

　　“好啊。”

　　………………

　　“怎么样，很漂亮吧？这里是我最近才发现的，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秘密圣地哦~”

　　眼前出现了一片美丽的平原。

　　“真的好漂亮啊！幸好我有带‘立刻拍’来。”

　　………………

　　“真搞笑，你照得好丑哦！整个脸就像菜板一样，蠢到B (毙)了~ 哈哈哈哈……”胜东无意间搬出的菜板脸飘荡在脑海里……

　　“什么？！你又耍我？好啊！看我不揍扁了你我就不姓王！”

　　………………
　　“你哪来的绳索啊？”胜东疑惑的看着凤舞，眼里闪过阴晴不定的情绪。

　　“刚才一边刨挖树根时，一边编织的。”凤舞一边继续尝试抛出绳索，一边吃力的回答着他。

　　“那你早就可以像现在这样尝试出去了啊，干嘛还留着和我一起继续挖啊？”胜东胸中的怒火‘噌’的一下就燃了起来，抑制着愤怒向凤舞低声讽刺道。

　　………………

　　“凤舞？你这是在干什么？”胜东看着一直在竭力推着自己向上的凤舞，忽然发现刚才因愤怒而怀疑他的自己是多么的愚昧。

　　“我在帮你啊！笨蛋！还不快点向上爬！”

　　“不！凤舞，我上去了你怎么办？”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我叫你上你就上！快点，不然来不及了！”

　　“不！你不上去我也不上去！”

　　“你今天怎么废话这么多？快点上去啦！我快被你压死了！”凤舞在胜东脚下垫着，口中呼呼的揣着粗气。

　　“那你答应我，一定要马上上来哦！”

　　“好啦！知道了，你快上去，然后再拉我上去！Ok? You see?You know?You understand?”

　　凤舞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送给胜东，胜东也不再执着，咬咬牙，仰头狠命的向上爬去。

　　………………

　　一幕幕事件像放映机一样在凤舞记忆的屏幕上快速回放着，凤舞手中紧拽着那枚浮雕，可双手依旧痛苦的揪扯着自己的红发。

　　………………

　　地洞在摇晃，而且越来越剧烈。

　　太好了，胜东爬上去了……

　　壁面突然崩塌了，一股激流向凤舞涌去。

　　喉咙好干，我叫不出来。算了，只要胜东上去了就好了，我好累啊……水真冷……

　　那时头顶上响起了胜东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凤舞——”

　　一声凄惨的悲鸣，划•破•长•空•

　　………………

　　记忆的银幕到此变成了一抹白屏，缓缓的，幕布被拉上了。

　　………………

　　难道……难道被卷入水中的那个是我？

　　不是胜东吗？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啊啊啊啊———！！！”凤舞实在是搞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真假假的虚幻记忆和奇奇怪怪的零乱幻想使他痛苦得几乎扭曲了自己，得不到发泄的身体使得他只能把憋闷的怨气统统吼叫出来。

　　木然间，四周又突然变回了一片漆黑，依旧什么都没有，一片绝望的黑，只留凤舞一个人蜷在那最中央……

　　“凤舞不见了……”

　　“怎么会呢，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他失踪了。”

　　头顶上突然传来了父母的声音，可那些话的内容无疑是刺痛了凤舞的心，触动了他此刻脑中那根最敏感的神经。

　　“爸，妈，你们在说什么啊？”凤舞惶恐的望向那漆黑的一片。

　　“真的没找到他吗？”

　　“……警方说他们到处都找遍了，还是无能为力，他们叫我们做好最坏的打算，趁早放弃……”

　　放弃？放弃什么？

　　“为什么……我的儿子啊……呜呜呜呜……”母亲再也忍不住了，失声痛哭了起来，那感觉就像是有人在拿一把尖刀切割着凤舞的心。

　　“……就算他是真……真的……真的死了的话，至少也要让我找到我儿子的遗体啊！……呜呜呜呜……”

　　“我又何尝不想啊……可是……”凤舞觉得父亲的声音从未像此时听起来这样苍老过，“什么都没有，他就那么消失了……”

　　“不！不要！你们在说什么啊？住口！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啊！你们听不见我的声音吗？我还活着！！”

　　四下再次陷入了混沌状态，周围到处都还回荡着父亲最后的那句话：什么都没有，他就那么消失了……

　　凤舞感到一阵阵莫名的恐慌在侵蚀着自己的心，那漆黑的地面再次变成一滩流沙开始慢慢吞噬着他的身体。

　　“不要……我还活着，我还没有消失，我还活着……还活着……”虽然还在痛苦的挣扎，可这只是让凤舞的身体下陷得更快罢了。渐渐的，身体的力气被抽空，在被绝望的思潮淹没之前，凤舞觉得自己力不从心，想不放弃都不行了。

　　“上帝啊，快让这场恶梦停止吧，求求你了……我受不了了！”在准备缓缓的闭上眼睛听天由命之前，凤舞默默的向神祷告着。

　　突然！

　　凤舞从快要闭上的眼缝里看见，远远的有一只手向自己伸了过来，仅仅是一只手，根本看不见它的源头，但却给凤舞带来了求生的希望。

　　他努力的把手向那只手伸过去，可怎么也够不着，眼看着自己马上就要被流沙淹没了，却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很无奈，原来生命也不过如此脆弱，凤舞有些害怕命运的捉弄，他忽然显得胆怯了，可那只手却是不愿他放弃似的，一直向他靠近。

　　流沙淹没到胸口，两只手之间还有一掌的距离……

　　流沙淹没到咽喉，两只手的指尖终于碰触到了彼此……

　　流沙淹没到下颚，那只手终于抓住了凤舞，凤舞也终于抓住了他……

　　……原来……这就是“温暖”……

　　那只手丝毫不犹豫的拉紧了凤舞，使劲把他往上一拽，凤舞立刻就摆脱了那滩曾经一度使人绝望的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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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猛的睁开眼睛，凤舞的呼吸错乱不稳。

　　一只手轻轻的抚上来，韩斌温柔的用绢帕为凤舞擦拭额上的汗水，“怎么惊成这样，做恶梦了吗？”

　　梦？原来是梦啊……

　　凤舞缓过气来，慢慢坐起身，他低头望向自己放在锦被外的手，有另一只手正紧紧地握着它。“刚才是你拉住我的吗？”

　　“什么？”韩斌顺着凤舞的眼光也看向两人交握的手，“刚才进来时看见你睡梦中的表情好像挺痛苦的，本王猜你大概是做恶梦了吧，所以就……”

　　“谢谢。”凤舞缓缓地发出声打住韩斌的解释，两眼呆呆的盯着盖在自己身上的锦被。

　　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低声下气诚诚恳恳的向凤舞解释的韩斌，突然听到凤舞向自己道谢，心里居然有种不好意思的感觉在升华。

　　怎么回事？不就是句‘谢谢’吗，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韩斌感到心里痒痒的，有种说不出来的甜蜜正在慢慢缠上他的心。

　　太奇怪了……该不会是我生病了吧？待会儿得叫仲英来看看才行……

　　凤舞依旧呆呆的愣在那里，坐着一动不动，茫然的神情让人有些猜不透他心里都在想些什么。韩斌看着他这样，全然和之前犹如小豹般生龙活虎的样子截然不同，知道一定和刚才的那个梦境有关，不免有些怜惜起来。

　　“想什么呢？怎么都不说话，该不会是肚子饿了不好意思说吧？”尽量的压低自己说话的语气，韩斌希望自己的话题多多少少能引开凤舞的不快情绪，不过可惜事与愿违。

　　凤舞一想到刚才的梦境，心里就有点后怕，那梦虽然杂乱无章，却倒显得真实无比，要知道，他可不希望此时自己会噩梦成真啊……

　　“这里到底是哪？你又究竟是谁？”闷了很久，凤舞终于还是把憋在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他心存侥幸的期待着韩斌的答案，可等待他的却是无奈而不容改变的事实。

　　“这里是洛汐，我是这里的王，我叫韩斌。”

　　咚的一声闷响，有个什么东西在凤舞的脑子里狠狠地砸了一下，他听着韩斌的介绍忽然感到自己的头皮直渐发麻。

　　洛汐？那是什么地方，世界上有这个国家吗？

　　有些吐词不清，有些茫然若失，有些受惊过度，他浑浑噩噩的反复了一遍韩斌的名字，“韩斌……”心里的那股莫名其妙的惶恐在无形滋生中疯狂变质……

　　“什么？”

　　我不甘心，这一定又是一场恶梦……对！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我们之间的语言沟通有问题……我要快点清醒过来，我不要再做梦了，我要回去……

　　从来没有这么想回家过，凤舞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重要性，不过后面的事实证明他当时确实是头脑发热得厉害，这种情况下居然还幻想着可以用正常的方式回家。

　　“你等会儿可以开车送我回家吗？我想回去了。”

　　“开车？回家？你凭空而至，本王对你一无所知，你叫本王怎么送你回去啊？况且，本王现在还不想放你回去……”韩斌斜坐在凤舞床边，难得的拂去了平日里少年老成的霸气，他邪邪的笑望着凤舞，看他刚睡醒后有些衣衫微敞的样子，白净的皮肤实在诱人。

　　凤舞好像没怎么在意韩斌的后半句话，一心只想着自己该要如何回家，他环视着这个房间，无意中却看见了床边的柜子上放着自己的那个防水背包，心下一动，眼睛顿时亮了不少。

　　“帮我递一下我的包好吗？”

　　“你说那个奇怪的包裹吗？”韩斌对着凤舞的背包指了指，凤舞无奈的点了点头。

　　哎……大哥啊，那可是阿迪达斯的全球限量版防水山地背包啊……居然被你说成是‘包裹’，谁来让我晕啊……

　　韩斌不知道凤舞要那怪东西干嘛，随便取过背包递给他，自己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继续观察着凤舞的下一步动作。

　　谁知，凤舞一把抓过背包的气势吓了韩斌一跳，他迅速拉开拉链在包里努力翻找东西的样子更是让人叹为观止。

　　想也是嘛……长得那么帅气的一公子哥儿，翻找个东西却急得像谁争抢着跟他投胎似的，真是让人大跌眼镜。也难怪韩斌后来看他的时候干脆不顾风度的用手掌撑着下巴，手肘靠在翘起的大腿上以寻得支点，原因其实很简单——防止下巴由于吃惊过度脱臼罢了。

　　这小家伙总是能让我出乎意料啊……

　　“呼~~终于找到你了！”仔细睁大眼睛瞧，凤舞努力奋斗了半天的战利品原来是他之前放在背包暗袋里的手机，只可惜韩斌那个世界并不知道手机为何物，只得更加奇怪的看着凤舞在那里不停的摆弄。

　　人类天生的好奇心总是特别旺盛的，韩斌灸热的视线盯得凤舞实在有些不自然，“别做出一副没见过手机的样子行吗？我又不是ET，用不着这么看着我吧。”

　　也许凤舞说这话是纯粹的无心，一时口快，可事实证明他这无疑是在自掘坟墓……

　　“什么是手机？‘医替’又是什么？”韩斌有时确实是个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他丝毫也不掩饰自己的疑问，而且语气中竟带着点诚恳。

　　也许放在他们初识的时候，凤舞会狠狠地嘲笑他一番吧，可是现在这话的含义变了，凤舞有些笑不出来了，因为韩斌对于现代科技产物的无知让凤舞心存的侥幸越来越渺小。他这次心里的惶恐，与先前梦境里的感触完全是两个独立的版本，而更让凤舞颤抖的是，心里的那杆天平开始有些不平衡了，他怕……那感觉似乎是在告诉他，这次是真的。

　　“……我稍后再向你解释……”

　　凤舞不敢解释，因为此刻连他自己都是混乱的，什么都无法证明，又叫他拿什么去向别人解释？

　　对！我需要证明，不然我找手机干嘛。

　　心里始终是在害怕……可又不得不那么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辨别事情的真相。

　　凤舞终于还是颤抖着翻开了手机上盖，用右手食指按下了那枚红色的开机按钮，3秒钟以后，伴随着‘呜呜’的震动声，开机画面跳进了凤舞的视线。

　　感谢观音姐姐和上帝伯伯，我的手机电池还能有电开机，那么真切的开机震动感多少应该证明了我切切实实不是在做梦，而是在现实世界中吧。

　　好不容易松了口气，久违的笑容挂回了凤舞的脸上，可这状态并没能保持多久，正常的手机界面显示出来以后，凤舞的笑容就再也挂不住了……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为他发现……

　　手机屏幕左上角的信号塔居然显示的是‘圈外’，对于他这部以信号超强为一大特色的‘全•球•通 ’机型的手机而言，会出现‘圈外’这个神奇的字眼的机率只会出现在一种特定的情况下，那就是——除非手机根本不在地球上，或者不在那个空间范围里。

　　凤舞虽然有时挺天真的，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个弱智，‘圈外’的信息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之前的那个感觉已经不再是‘似乎’了，它敲击着凤舞的神经狰狞的狂笑着提醒他，这一切依然变成了现实。

　　你已经不再属于自己原来的那个空间了，你被水流带来了这个根本不属于你的地方，这里不是你的空间，不是你的年代，不是你的世界，你的过去，你的未来，你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你在你的世界里彻头彻尾的消失了，像是一张白纸，最终幻化做灰烬，再也回不去了……

　　天平终究还是失去了应有的平衡……

　　手机从修长的指间陨落，如同凤舞的心般，做着漂亮的自由落体，‘啪啦’一声，它们双双亲吻了坚实的大地，又同时变成了很多块……

　　“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凤舞开始不停的询问着方法，如何能让自己回到原来地方的方法，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始料未及的，完全乱套了……

　　“凤舞，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抖成这样？”韩斌看着凤舞前前后后的变化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心里在连带着跟着凤舞一起骚动，不安，莫名，惶恐……

　　骚动是不安的，不安是莫名的，莫名是惶恐的，然而，惶恐是因为此时此刻在韩斌的眸子中映出的凤舞，竟然滴下了眼泪，但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怎么办……韩斌……我回不去了……”

　　韩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伴随着凤舞的每一滴泪水的滴落，他的心就紧紧的揪成一团，然后再松开，再揪紧。他似乎有点明白了之前凤舞所做的那些奇怪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了，可感情这个东西不是你说你是王就能控制得了的。

　　韩斌虽然是洛汐的王，但他毕竟不是神，也还不是凤舞的王，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的，面对凤舞无声的泪，韩斌觉得带着千军万马打仗时的疲惫和朝政上的勾心斗角，此时都显得‘轻如鸿毛’。

　　原来人都是会无奈的，他终于体会到了。

　　韩斌怜惜着，他伸手一把拉过凤舞，把他紧紧的拥入怀中，他希望至少自己能听见凤舞的哭声，“回不去了就别回去了，留在我身边吧……”

　　凤舞只是抖得更厉害了，但韩斌依旧没能听见他的声音。

　　我会等的，我一定要等到你能在我怀中哭出声来的那天……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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