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童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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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亲是父亲的第一任妻子，是米坦尼番属国的公主。但是从我有记忆开始，父亲似乎就从来没有关注过我的母亲。”马特阿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神色有着聆风从未见过的忧伤，追忆的语气里有遗憾、悲伤和怨恨，“他总是不断地娶进新的侧室。你知道吗？瓦休甘尼陷落的时侯，他已经有29个侧室了。”
聆风微微一愣，她并没有想到马特阿拉会跟她说这一些。但是黑太子有多少侧室，她倒是知道得很清楚，想到这点，聆风不禁苦笑了一声。
“但是我的母亲一直很爱他，每天总是在忧郁中等待，直到她病逝，她依然只是一个侧室，甚至是一个得不到丝毫关注的侧室。”马特阿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记忆中的模糊片断告诉聆风，却又觉得跟她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我一直很讨厌我的父亲，不是仅仅因为他不管我，而是因为他太残暴，太没感情了。”最后几个字，马特阿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聆风看着倔强而早熟的少年，突然觉得这对父子竟然异常地相像，同样的倔强。黑太子的确很嗜血，很残暴，但是聆风却相信，在他的心底，有着丝毫不亚于常人的温柔。只是他固执地划出了心灵的禁地，用冷漠来掩盖内心的温柔。他绝对不是冷血无情的人，否则在他的眼神里，不会有那样的悲哀和执著，那是渴望守护的执著，和未能守护的悲哀。
“你看到过大海吗？”聆风突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让马特阿拉措手不及。
只能傻傻地点点头，虽然米坦尼是内陆国家，以平原为主，他却曾经见过大海，即使是年幼时的记忆，但是大海的宽阔和无尽让他感到怀念，尤其是那湿湿咸咸的海风，和振翅高飞的海燕。
“传说，在大海的深处住着人鱼，她们拥有人类的身体和鱼类的尾巴，她们的寿命很长很长，她们的歌声可以化解一切的烦恼。”聆风似乎没有到马特阿拉脸上的疑惑和几次想要插嘴的表情，依然柔柔缓缓地诉说着她的故事。
马特阿拉感到疑惑，不知道聆风为什么突然跟他讲起了故事，百思不得其解中，觉得仅仅能够听到聆风柔和无波的声音，也是一种享受。安静地闭上嘴，马特阿拉等着聆风继续诉说。
“海底深处有一位美丽的人鱼公主，有一天她来到海面上，却遇到了罕见的狂风大浪，一艘皇家的游船在大浪中沉没，所有的人瞬间被海浪吞噬。善良的人鱼公主救了船上的王子，并把他送到了岸边，用自己最美丽的歌声唤醒他。但是在王子睁开眼睛的时侯，岸上来了很多人，人鱼公主只能回到海里。”聆风并没有停止整理行装，微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诉说着这个悲哀而美丽的故事，“人鱼公主为了能够留在王子身边，求助了海底的女巫，用自己最美丽的声音作为交换得到了人类的双腿，女巫告诉她她每走一步，都会像走在刀尖上一样疼痛，而如果王子娶了其他的女孩，在新婚夜之后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她的时侯，她会变为海上的泡沫。”
马特阿拉紧紧盯着聆风，这是他从未听过的故事，却深深地吸引了他，让他不由自主地期待着故事的结局。
“人鱼公主来到王子的身边，王子却不知道她就是救他的人，依旧在全国拼命寻找在海浪里救他生还的女孩，他不记得她的长相，却只记得她有着最甜美的声音。他每天向人鱼公主诉说着他的思念，却不知道他思念的人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聆风的语气平淡，心里却有着淡淡的悲伤，不知道为什么，读了一遍又一遍的《海的女儿》此时从自己的口中诉说，竟然会带着她这样悲凉的感觉。她不介意悲剧，但是此刻却感到了眼睛有一点朦胧。
“如果我是王子，我一定不会认错。”马特阿拉突然插嘴。
“为什么？”聆风有些意外他的自信。
“我就是知道。而且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喜欢的女孩。”马特阿拉握着聆风冰凉的手指，语气突然变得异常认真和坚定，“你相信吗？聆风？”
“嗯，我相信阿。”聆风笑笑，她一直都相信马特阿拉长大以后一定是一个温柔而坚强的人。
马特阿拉似乎非常开心，也越发关心起故事的发展：“之后呢？”
“王子找到了一个温柔美丽的女孩，她拥有同样甜美而亲切的声音，于是王子便决定娶这个女孩为妻。在婚礼前的前夕，人鱼公主强忍住内心的悲伤，在婚礼上跳了一支又一支绝美的舞蹈，即使每一个舞步都会让她感到椎心的疼痛，她依然希望留给王子最美丽的祝福。”
马特阿拉紧张地看着聆风，也担忧着人鱼公主的命运，她会变成泡沫吗？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聆风的双手，眼神不断催促着聆风继续说下去。
“那天夜晚，人鱼公主六位美丽的姐姐来到了海岸，她们用自己美丽的长发跟海底女巫交换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告诉妹妹，只要在早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她之前把匕首刺进王子的心脏，让他的血流在自己的腿上，她就能恢复鱼尾，回到海底。”聆风的眼神离开了马特阿拉的脸上，落在了似乎是很遥远的地方。《海的女儿》不仅仅是一个传说，一个童话，甚至，已然成为了一种信仰般的存在。
“呀！怎么会这样！”马特阿拉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他没有料到故事会有这样的转折，“那人鱼公主会怎么做呢？”
“你认为呢？”聆风悠悠地反问道。
“我不知道。”马特阿拉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实话他不知道女人的想法，但是以他的观点，人鱼公主一定不会就这样等死的。
“不管人鱼公主最后做了什么样的决定，我想她一定不后悔选择留在王子身边，即使是永远无望的等待。我想你的母亲也一定有着同样的心情。”聆风抬起头看着马特阿拉，真挚的语气让马特阿拉深深地疑惑。
“真的是这样吗？”他的母亲真的从来没有怨恨过吗？
“我相信是的。能够每天看到自己心爱的人，也许就是一种幸福。”是的，她也一直这样相信着。爱情的领域本来就无所谓“施”和“受”，也没有所谓的“付出”和“得到”。只是一种自愿的陪伴，和甘愿的满足而已。
“我希望是这样。”马特阿拉闷闷地说，似乎还沉浸在故事里没有回魂，“那后来呢？”
“故事的结局，等我从巴比伦回来再告诉你。”聆风悠然一笑，“我不在的时侯，好好照顾玻璃阿。”
“啊！”看到身边开心望着自己的玻璃，马特阿拉不由得呻吟出声。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