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因你而存在（《天是红河岸》同人）》聆水物语

31、反目

　　虽然一路上已经无数次地想像和夜影见面时的场景，但是真正见到她的时侯，夕梨已然呆立在那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是的，真的是夜影，依然成熟美艳，依然艳光四射，不管是在觥筹交错的晚宴，还是在熙熙攘攘的大街，她永远是人们的焦点，而即使是回到了公元前14世纪的黄沙漫天，她依旧保持着独有的娇媚和优雅。一袭简单的长袍，几件别致的首饰，就将她的风情勾勒得无以复加。
　　“夜影，真的是你！”下一秒钟，夕梨就飞奔上去，牢牢地抱着夜影，那样的喜悦和兴奋之情也深深感染了跟在她身后一路担忧的尤伊和夏拉。夕梨小姐真的是找到了她的好友吧，怪不得会那么开心。
　　夜影也紧紧地抱着夕梨，能够见到夕梨，见到她的那开朗而善良的笑容，对夜影而言，也是无比珍贵的事情。和梅艳的独立干练不同，夕梨是她们中年纪最小，也是她们公认的“妹妹”，所以也总会不由自主地多一份关照。

　　“夜影，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不知道过了多久，夕梨才放开夜影，重逢的兴奋慢慢平缓，夕梨冷静地思索着当前的情况。
　　“长途跋涉，先喝点东西吧。”夜影拖着夕梨坐下，让侍从奉上饮料，“特地帮你榨了果汁哦。”
　　夕梨看着杯子里浓浓甜甜的果汁，眼泪有些不争气地流了下来。知道她喜欢喝果汁的，除了父母姐妹，就是这几个挚友了。果汁的甜腻和冰凉，让她想起夏日午后和好友们喝下午茶的情景，怀念又伤感。
　　“夜影……”有些泪眼婆娑地看着一脸微笑的夜影，夕梨觉得有些哽咽，日本的父母亲人，是不是也照常为她榨好了果汁等她回家呢？虽然已经下决心留在这里，留在和凯鲁同一片的蓝天下，但是想到被自己舍弃的亲人，还是无法自已一阵阵的抽痛。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来到这里的，本来在片场看台词，不知怎么的就着了大火，醒来的时侯就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之中了。”夜影的语气了有一份叹息，如果没有这次意外，她应该在威尼斯电影节的星光大道上，享受着琥珀般的威士忌吧。
　　夕梨一阵沉默，原来夜影是被“火”带回来的，和自己遇到的“水”是同样的情况吗？也许可以问问凯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不是能够操纵风的神官吗？
　　“夜影，跟我一起回西台驻军那里吧，这里因为战争而变得乱七八糟，去西台的话至少安全是没有问题的。”夕梨放下手中的果汁，真诚地说。
　　夜影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依然年轻，却似乎已然成熟的女孩，她身上交杂着纯真和坚强，脆弱和勇敢，和她以前所熟识的那个平凡的高中生已经完完全全不同了。是战火磨砺了她？还是生活逼迫了她？亦或者，是穆鲁西里二世让她成长了呢？
　　只是，她已然这么的善良，那么的热心，见面就担心其她的安全来。对于这样的挚友，这样的“妹妹”，夜影再一次感到了些许犹豫。

　　“不过凯鲁说了，战争应该马上会结束。到时侯我们可以一起回王宫。”夕梨却没有注意到夜影脸上轻微的挣扎，仍然开心地跟夜影介绍着西台的风土人情。
　　夜影温柔的眼神在听到“真正”二字以后，突然变得犀利而坚定起来。这几天来，战局又有了微妙的变化，而形势也正向西台方面倾斜。果然，铁器起了重要的作用吗？不过，战争必须要结束，但是胜利的，必须是亚述。
　　“夕梨，我请你来，不仅仅是想要见你，也，是要请你帮忙。”夜影打断了夕梨正在兴头上的话语，语气深沉，又毫不迟疑。
　　“阿，是什么？”夕梨转头看着夜影，已然开心地问。一直以来，都是她有困难和迷惑的时侯去求助三个如姐姐般的好朋友，夜影还从来没有事情要她帮忙的，“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哦。”
　　“你能做到的，你一定能做到。”夜影淡淡地说，“你是西台的战争女神，不是吗？”
　　话音未落，夕梨就一脸惊异地看着夜影，而双胞胎姐妹也感到了气氛蓦然之间的紧张，警戒地盯着夜影。难道，夜影的要求，和这次战争有什么关系吗？
　　夜影并没有让她们猜太久，只是微微一笑，淡淡地说：“夕梨，我要穆鲁西里二世立刻退兵。”

　　“夜影，你在说什么!”夕梨惊讶之余不由得站起身来盯着夜影，“你为什么会牵扯进这场战争。”
　　“夕梨，不要太激动了。你能够成为西台的战争女神，我为什么不能为亚述而战呢？”夜影轻笑一声，看似轻松的语气间却有着不容改变的决心。
　　“夜影，其他的事情我都能帮你，但是这件事，我做不到。我不会让凯鲁为难的。”夕梨断然说道，她知道此次战役对于凯鲁的重要性，她不能做损害西台利益的事情，“我要回去了。”
　　“夕梨，先不要急着离开，听我把理由说完，可以吗？”夜影似乎料到了夕梨的反应，不慌不忙地说到，“你知道，这次亚述的主帅，是谁？”
　　“图库尔蒂尼努尔塔将军阿，怎么了？”夕梨觉得奇怪，虽然没有在战场上亲眼见过，但是图库尔蒂尼努尔塔的名字却是整个西台军都如雷贯耳的。
　　夜影微微摇了摇头：“我是说，他真正的名字。”
　　夕梨一愣，“真正的名字”？什么意思？不仅夕梨，双胞胎姐妹也疑惑地看着夜影。

　　“那，让我来告诉你吧。他真正的名字是赛那沙•哈图西利。”夜影紧紧地盯着夕梨，一字一句地说。
　　夕梨当场呆立在那里，记忆里的这个名字，曾经带给她最深刻悔恨的名字，让凯鲁一直无法忘怀的名字。此刻却从夜影的口中残酷而清晰地读了出来。
　　“不可能！赛那沙王子……赛那沙王子已经……”夕梨的眼泪又忍不住涌了出来。
　　“已经死了吗？很遗憾，他并没有死。”夜影看着夕梨，她知道夕梨的悲伤是真诚的，但是想到赛那沙对她的感情，想到赛那沙因她而做出的牺牲，心里就不由得一阵阵抽痛。
　　“夕梨，请你好好地听我说完。我知道琉森卡特对于穆鲁西里二世是非常重要的城市，但是，如果放弃这个城市，他已然是西台的国王，已然可以站在西台的最高处，已然能够统驭他的国家和军队。但是赛那沙如果不能取得这个城市，就正中亚述王下怀，送命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你明白吗？”夜影很少用如此严厉而认真的语气面对夕梨，她们之间的相处，一直是融洽而轻松的。可是，在战场，她，实在轻松不起来。

　　“夜影，你才搞不清楚状况。我虽然不知道赛那沙王子怎么会去亚述，又怎么会成为亚述的将军，但是他是西台的王子，他可以跟凯鲁一起回去阿，那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了阿。”夕梨好不容易消化了夜影的话，却立刻反驳道，“凯鲁是多么希望有赛那沙的帮助，西台又是多么需要赛那沙王子。如果他在的话，就一定是近卫长官阿。”
　　“夕梨，赛那沙已经和西台对战了那么久，就算他是王子，西台也早就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地，就算穆鲁西里二世能不计前嫌，元老院的重臣能接受吗？”夜影冷冷地说。近卫长官？抱歉，她可不想让赛那沙永远只作个忠诚的近卫长官。
　　“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有的。”夕梨直觉得认为夜影说得不对，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

　　“夕梨，赛那沙为了穆鲁西里，已经牺牲过一次；赛那沙为了你，也已经死在沙漠中一次。他对那些牺牲那些付出都无缘无悔。你们就不能为他牺牲一次吗？他可以为你们牺牲生命，你们就不能为他放弃一座城池吗？”看着夕梨的表情和态度，夜影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激动，这么痛苦，眼泪像无法控制一样滑落，颤抖的嗓音是为赛那沙，也是为自己，“夕梨，你就这样心安理得得接受别人的牺牲，别人的付出？就因为他是王弟？他没有凯鲁那么高贵的身份，他就理所当然要辅佐凯鲁？他就理所当然要成为凯鲁继位的踏板吗？”
　　“不是这样的……我从来也没有这么想过……”夕梨拼命捂着耳朵，想要逃开夜影的话语，她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地敲击着她的心灵，她最无法原谅自己的回忆。帝特，乌鲁斯拉，赛那沙，他们无悔的牺牲再一次涌到她的眼前，让她想逃，却无处可逃。
　　“你从来也没有这么想过，但是你却是一直在这么做！”夜影看着痛苦的夕梨，她的痛苦和挣扎何尝亚于夕梨呢？她不想伤害这个挚友，但是却更在乎赛那沙的未来，“我只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愿不愿意帮我。”

　　“不，不可能，我不会让凯鲁为难。”夕梨的脸上有着为干涸的泪痕，看着夜影的眼神却异常的坚定，她要保护凯鲁，保护西台，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能退让。亏欠赛那沙王子的，一定有其他方式可以偿还。
　　“是吗，那真的是非常遗憾。”夜影的脸上涌上深深的悲哀，“那只能委屈你在战争结束间在此暂住了。”
　　“什么！”夕梨和双胞胎姐妹同时惊呼。霎那间，才发现大门已经紧闭，而房间里也不知道什么时侯出现了好几个士兵。
　　“夜影，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夕梨无法置信地看着夜影。
　　“对于走到这种境地，我也很悲哀。”夜影没有躲避夕梨愤怒的眼神，已然是一脸的坚定。
　　“夕梨小姐，不要跟她多说了，你赶快逃。”夏拉和尤伊在第一时间抽出了配剑，几下撂倒了几个士兵，一前一后保护着夕梨逃离。

　　夜影也因眼前的情景大大吃了一惊，无论如何她都没有想到，夕梨竟然已经成长了那么多，能够游刃有余地面对这么多士兵。
　　“夜影小姐，恐怕，要拦不住她们了。”拉瓦担忧地看着夜影，转瞬间，夕梨已经攻到了门口，而前面的尤伊已经砸开了大门。
　　“夕梨，对不起了。”夜影怆然低喊了一声，眼泪禁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拿起手边的弓箭，没有犹豫地对准正忙着和士兵战斗的夕梨的背面，拈起一支箭，拉开了长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