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天下》木瑟

53、番外 忆回轮

　　“唔……莫殊你身上什么味道”张二狗捂着鼻子，看着莫殊的衣服上粘着一块快已经晒干了的不明物体，还散发出奇怪的味道，躲到一边大声问道：“该不会，你把屎拉在身上了吧？熏死老子了，救命！”
　　莫殊笑着起身追着张小泉说道：“才不是呢！不信你闻闻，你闻闻……”
　　张二狗看着莫殊扑了过来，大叫一声妈呀，就赶紧躲着他。旁边的小孩看着这两个活宝都笑的直不起腰来。年纪稍大的王大狗一把拉住撒欢追着张小泉的莫殊问道：“小殊，告诉哥哥，你这身上都是什么呀？”
　　张二狗看到莫殊被拉住，从狗蛋后面露了个鬼脸，笑道：“小狗拉屎拉身上了，羞死人了，羞死人了，臭死人了，哈哈……”
　　莫殊气的从身上抓下了一块丢了过去，张二狗一躲，欠抽的扭了扭腰笑道：“小狗太矮，扔不到。”
　　旁边的张二狗的妹妹张小花就跑了过来，一脚踹在自己哥哥身上，骂道：“坏哥哥，不许你欺负莫殊哥哥。”
　　张二狗一边躲自己的妹子一边老气横秋地叹气道：“女大不中留啊。”说完又惹的大家哄笑成一团。
　　王大狗也有些忍俊不禁但也不好欺负小孩子，便拉着莫殊说道：“我们今天去河里抓螃蟹，到时候你也洗洗。”
　　莫殊听说去抓螃蟹高兴地点了点头。王大狗张二狗本名为王大山和张二泉都是城里平民的孩子，两家又是邻居。王大山一出生身体不好找了个批命的，说是改个贱名好养活，便有个小名叫王大狗。张二泉每次一听都觉得特别威风，就自己给取了个二狗的小名。大狗二狗听上去就像十分有名号的样子，等张二泉后悔的时候却已经晚了，整个城里相熟的都会调侃地叫他二狗，张二泉没事便琢磨着怎么让人别叫这个小名。农事刚过，各家的父母都商量着趁赶集的时候准备准备运粮食，备年货的事，孩子们也正可以撒欢了玩。城里大户的孩子都不愿意和莫殊玩，莫殊人又小，爹娘也没怎么管着他，便没事就和张二狗他们混在了一起。这样一混，除了梅家兄弟和莫殊玩，就更没别的贵户孩子愿和他玩了。
　　莫殊虽然小但不怎么哭闹，也没那些大户小孩的骄矜。张二狗的母亲在莫家做厨娘，每日都叮嘱张二狗好好照顾莫殊。张二狗当着母亲的面总是笑的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一转头往往最喜欢戏弄莫殊。
　　张二狗一手拉着不停往莫殊身边凑的妹妹，另一只手拉着莫殊，笑着说道：“莫殊，听说你表哥从四方城来你家做客，有没有带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啊？”
　　莫殊点了点头，抬头看着张二狗说：“有啊，带了一大袋子”一边说一边挣开张小泉的手，比划道：“好大一个袋子，可多好玩的了。”
　　看着莫殊画了个大圆，张二狗的心都痒痒的，脸上马上挂上了一个大笑容。谁知莫殊做了个鬼脸笑道：“骗你的，张小狗！”说完就跑掉了。
　　同行的都笑道：“张小气，你也有被骗的时候。莫殊干的漂亮。”
　　张二狗笑骂道：“笑笑笑，等会儿别找我帮忙找螃蟹！”一群人热热闹闹地来到小溪边上，就撸起裤子，就到处翻着石头。
　　张二狗和王大狗特意嘱咐张小花和莫殊别走的太深。莫殊点了点，张小花拿出打湿了帕子说道：“莫殊哥哥，我先给你擦擦身上的脏东西。”
　　张小泉无奈地看了看自己的蠢妹子说道：“男人做事，女人别碍手碍脚，给我老实点。”
　　莫殊脸上露出了两个甜甜的酒窝笑着说道：“不用了，小花妹妹。我这到水里拍两下就好了，免得弄脏了你的帕子”说着就跑到一边抓螃蟹去了。
　　张小花瞪了自己的笨哥哥，哼了一声，就去理稻绳了。张小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女人啊……”

　　“表弟还没回来吗？”邱平跟着莫长风把由城逛了一圈，由城靠近乾国边境，风光与平日所见迥然不同，虽已经到了秋季却有一种勃勃生机透露出来，仿佛要在这个季节燃尽所有绚丽，在接下来冬季归于平静。邱平看着已经夕照的黄昏，天空都铺满了赤色的火烧云。
　　“不用担心，他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先去院子里洗洗，再去你姨母那里好让她安心！”莫长风笑着和邱平说道。
　　邱平点了点头，就跑去院子里了。莫长风看着邱平的身影，沉吟了片刻便到书房去了。袁立早就等在了那里，一看到莫长风过来便上前行礼道：“将军。”
　　莫长风点了点头，便问道：“今天莫殊的训练如何？”
　　袁立半响没有说话，莫长风整理了一下公文，抬头问道：“有问题？”
　　袁立皱着眉头担忧地说道：“莫殊身中蛊毒，身体本就若于常人，训练也只能帮他恢复到同龄人的五成的体力。”
　　“五成吗？”莫长风点了点头道：“五成也足够了。是不是还有别的问题？不然你不会特意在这里等我。”
　　袁立点了点头，从袖中取出了一张纸条说道：“这是暗卫在跟着莫殊的时候发现的，由于当时情况实在诡谲异常，因此才特意呈写上报。”
　　莫长风拿过纸条扫视了一番，袁立便上前说道：“恕我直言，揠苗助长恐有害无益，小公子的心智异于常人，若是如此下去只怕会影响其心性，终1成为大患。”
　　莫长风摆了摆手说道：“这世上的兵器都是危险的，可这样的危险中又蕴含着让世人俯首的力量，关键是你如何去使用并驾驭这把利刃。这一切我心中有数，不必担忧。如今秋时已到，是最忙碌的时候，你也要好好地备好粮草。吩咐好各部小心巡防，乾国始终不能小觑。”
　　袁立放心的点了点头，便收好相关的公文，退了下去。莫长风坐了片刻，看看外面的天色便知道莫殊快要回来了。便走到前厅，果然看到莫殊一身水淋淋脏兮兮地拎着绑成一串的两只小螃蟹。
　　莫殊看到莫长风，就一顿小跑过去，走到两步距离处便停下了脚步，笑着把小螃蟹递给莫长风说道：“父亲，这是我抓的小螃蟹。”
　　莫长风还没说话，邱平就跑了过来，看到小螃蟹便问道：“表弟，这是你抓的吗？”
　　莫殊一看邱平过来脸上的笑容顷刻便褪了下去，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抬头看了莫长风淡笑的样子，把手里螃蟹递给邱平淡淡地说道：“表哥，送给你。”
　　邱平有点受宠若惊的接过莫殊递过来的小螃蟹，高兴地说道：“送给我的吗？谢谢表弟！”
　　莫殊默默地点了点头，向莫长风说道：“父亲，我先去换身衣服，再出来吃饭。”
　　莫长风看着莫殊耷拉着脑袋，就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道：“嗯，快去吧！今天我不回营里，吃完了饭我练剑给你看，好吗？”
　　莫殊猛地抬头看着莫长风，高兴地点了点头，连忙说道：“好，我马上去换好衣服。”说着就一阵小跑，跑到内院去了。邱平也很高兴地凑过来问道：“姨父，那我可以和表弟一起看吗？”
　　莫长风看着满脸期待地邱平，笑着说道：“当然可以了！”
　　“不可以！”还没等邱平高兴就听到一声厉喝，转头一看就发现姨母站在那里怒视着姨父。
　　郭雪芙看到邱平不解地看着自己，稍微放软了语气道：“平儿乖，等会儿到姨母屋里试试姨母给你做的新衣服好吗？”
　　“啊？”邱平为难的看着郭雪芙，实在不忍拒绝只有无奈地点了点头，风水轮流转，莫殊心中的郁闷一下就转移到了邱平身上。
　　郭雪芙看到了邱平手上的螃蟹奇怪地问道：“这个是哪里来的？”
　　邱平高兴地把小螃蟹拎了起来说道：“是表弟送给我的。”
　　已经换好衣服的莫殊跑到大厅时，听到邱平的回答脸色变得刹白。
　　郭雪芙暼了莫殊一眼，对邱平说道：“万物有灵，这螃蟹还小又不能吃，让嬷嬷把它们当回水里去好吗？”
　　邱平看了看螃蟹，又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莫殊便点了点头。旁边的嬷嬷赶紧接过螃蟹，拿了出去。莫殊抬头淡淡地看了眼嬷嬷手里的螃蟹，很快的收回了眼神。莫长风一直看着莫殊脸上的表情，什么都没说。

　　用完饭后，服了汤药，莫殊就像一个小尾巴一样围着莫长风转悠。莫长风让莫殊坐到一旁，拿着木剑走到庭中，只见剑招婉转，却有破风之声，有如柔风细柳却暗含内劲，到后面剑势陡转，剑招由简转繁，剑招疾利，回招一瞬却依然将原本万千剑意化而归一。
　　莫长风走到莫殊身边，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把木剑递到莫殊的手边。
　　莫殊接过莫长风的递过来的木剑，走到庭中，笨手笨脚的模仿着，动作迟缓凝滞，倒像牵线的小木偶一般。前面剑招还比较简单，后面又快又繁杂，莫殊舞到一般就停到了半空中，愣是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刚打算继续下去，就因为单脚站了半天，腿都麻了一不小心就失了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莫长风看着坐在地上愣住了的莫殊，不禁有些好笑，刚打算去扶，就看到邱平从廊下跑了过来扶起了莫殊，还拍了拍莫殊身上沾的灰尘。然后不好意思的走到莫长风面前说道：“姨父，我只是路过正好看到了你们在练剑。”
　　莫长风笑着说道：“没关系。”他看着眼前的少年盯着莫殊手中的剑，便从身旁的木剑筒中抽了一把给邱平说道：“可以舞给我看看吗？”
　　邱平接过剑，开心的点了点头就欢快的跑庭中抱拳道：“那我就献丑了。”同样是模仿莫长风的剑招，出剑却比莫殊利落有力。
　　邱平收好剑势已经满头大汗，满脸笑容的跑了过来看着莫长风。莫长风轻拍了一下邱平的小脑袋笑着夸道：“不错，颇有几分你父亲的风格，功底打的很扎实。”
　　莫殊拿着木剑站在旁边，手不由抓紧了手中的木剑……
　　莫长风看了一旁低着头的莫殊，轻唤了一声“殊儿”
　　莫殊便笑着抬起头走了过去，然后看着邱平笑着说道：“邱表哥，好厉害。”
　　邱平不好意思的笑道：“没有，表弟也很厉害的。”
　　莫长风对邱平说道：“天色也不早了，你这几日路上奔波，早点休息，免得你姨母担心。”
　　邱平点了点头，转过头就看到姨母站在廊下的柱子旁，淡然地看着这边，看到邱平跑过来时脸上的神色便缓和了许多，低下身来拿出手帕轻轻地擦了擦邱平头上的汗嗔怪道：“弄出了一身的汗，由城这个地方晚上天气凉，等会儿回去洗洗，早点睡！”
　　邱平笑着点了点头，便随着姨母一起回后院去了，走到一半回头只能看到黑色的夜幕中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