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之王子+兄弟战争]在N次错过之后》木井

5、Chapter 4 坦白之后

　　月宫林檎在偶像界一直都是以女装的样子显露在众人面前，所以现在他换回了男装，倒是连伪装都不用就可以站在马路边了。
　　月宫林坐在公交车站里设有的椅子上，而月宫林檎则站在了月宫林的旁边，两人相对无言，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马路上的车辆在白雪纷飞中快速地驶过，然后掀起了一阵沙石。
　　或许，他们的内心也是一阵沙石吧？
　　“月宫林。”终于都打破了这样默契异常的压抑氛围，月宫林檎低声说道。
　　在这之后，他获得了月宫林的注目，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尴尬，还是因为害怕月宫林这个人，反正月宫林檎是没有把脸转过去，脖子僵硬得很，他就这样定定地望着前方夜色，没有移动分毫。
　　并且，在唤了一声月宫林的名字之后，他说不出话来了。
　　在看了半天还是得不到一个回复的月宫林终是把视线移开，然后，是低下了头淡淡地开口，“林檎哥哥，永远都是我的哥哥，这一点不会改变。”
　　“什么？”
　　终于都转过了头，月宫林檎看着一旁少女的侧脸，有点诧异。
　　天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也永远是林檎哥哥的妹妹，永远不会超越这一层关系。”
　　这就是，她给他下的定心丸。
　　闹剧就此结束吧，她累的同时他也累，那么，干嘛要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果然朝仓风斗想出来的鬼主意就是用来折磨人的，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还会按他说的去做啊，真是愚蠢得可以呢。
　　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们重新开始吧？我过我的生活，林檎哥哥也回到从前那样。其实，虽然我们是生活在一起，但是林檎哥哥也是可以当我不存在的。”
　　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想让他当她是不存在的吗？
　　所以说，到了最后原来他才是躲避对象吗？
　　“为什么？”
　　“额……”
　　对于他突然的提问，月宫林有点措手不及。
　　可以说吗？
　　但是，怎么可以说出来呢？
　　不过，谎言的话，还是可以说一下的吧？
　　“因为，我觉得林檎哥哥管的东西，实在是有点多了。”
　　这就是，她扔向他的一个玻璃罐子。
　　并且，这个罐子把他的头撞破了，鲜红的血液留在了心里。
　　夜晚的风很冷，月宫林那脖子上的围巾因为没有捆好的缘故，在她没有动作地注视着月宫林檎的同时，被风卷走了。
　　越过了大马路之后，它最终落在了对面那干枯的树枝上。
　　两个人没有动作，月宫林却是开始觉得冷了，在僵持之际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在这之后，是月宫林檎的声音，或许是有点愤怒了吧？但是，感觉凄凉居多，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场景太过萧条了吧？所以，她才产生了这样的错觉？月宫林檎受伤了的错觉。
　　“我去帮你捡回来。”
　　这就是，他在她打了个喷嚏之后说的话，并且是没有犹豫地，在说完之后就匆匆地跑掉。
　　眼神巨变，月宫林不知道她现在是怎样的心情。
　　不过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而已，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能对她的事情那么在意，明明，是连自己的父亲都没时间照顾了啊。
　　所以，感觉这个人有点不可思议呢。
　　不由自主地走出了车站，月宫林的头上立刻被覆盖上了不少灰白色。
　　天色很暗，很冷，仅仅靠着路灯发出来的暖黄色微光，月宫林没法看清楚她的哥哥在马路的另一边到底在干些什么，但是，她能猜到，那棵大树之所以在摇晃，并不是因为大风残忍地吹袭，而是因为月宫林檎。
　　出神之际，在这些微弱的光照下，月宫林檎终于出现在她的面前，桃红色的头发变得凌乱，发尾处不再是服帖地朝内弯着，而是有不少向外延展，并且，好几缕发丝缠在了一起，然而在这上面，已染上了一层厚厚的灰白色，比她沾染上的还要多很多。
　　但是，月宫林檎却只注意到了她头上覆盖的白雪，不由分说地伸出手把她拉进了车站内，然后，是仔细并且又小心翼翼地帮她把头上的雪一点一点地摘下来。
　　头顶上的温热触感让她的眼眶微微发红。
　　“林檎哥哥！”月宫林忍不住抓住了他的手，不过，还好啊，他的手还是暖的。
　　但是，她的手是冷的。
　　“围上吧。”把围巾套在了她的脖子之上，在这之后，月宫林檎把她的两只手都裹在了自己的手里。
　　“你说过的，你是我的妹妹，并且永远不会改变。”虽然心里对这句话有点抵触，但是，他到了最后还是引用了这一句话。
　　不过，抵触吗？
　　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抵触心理啊。
　　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雪越来越大，但是马路却只有零星的小轿车匆匆驶过，看来，是等不到车了。
　　“我们走回去吧。”从嘴里呼出的白色气体喷洒在了月宫林的脸上，然后朝地上下坠。
　　“嗯。”月宫林低着头，然后是淡淡地回了句。
　　或许，月宫林檎是个妹控吧？
　　不过，就算是，她也不想再看到他把精力投入到她的身上了。
　　或许，今天也是最后一次了吧？最后一次受他的照顾。
　　反正在这之后她也要开始忙碌了，既然要决定接下那部电影，那么闪光灯什么的，还是要努力去克服啊。
　　还有黑崎君的庆功宴呢，这个可不能忘记啊。
　　嗯，想法很多，但是却越来越困。
　　步伐有点紊乱，月宫林看着拖着她的手走在前方的，她的哥哥，其实，真的很感动呢。
　　但是，看来她还是要再麻烦他一次了。
　　那样温热的触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地上的大雪，柔软，却冰冷。
　　“月宫林！”
　　回想在耳边的，是月宫林檎焦虑的声音，而意识则慢慢地退去。
　　果然不吃饭还是不行的啊，如果这件事被黑崎兰丸知道了，或许她的耳朵会被轰炸吧？
　　雪地上留下了两个人的脚印，然而这些脚印的终结，则是一名少女的倒下，在这之后，她的脚印不再延续，在那一大片凹陷之后，是少年稳稳地走在雪地上，留下了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脚印，不过，却在这片雪地上加深了不少。

　　或许他是真的陷进去了。
　　想起以前月宫林在和他一起唱歌的时候，她就总能让他的灵感源源不断；在家里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她又总能把饭菜做得异常丰盛，甚至让他产生了好像过生日那样的错觉；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她还总能察觉得到，并且会一声不吭地，就那样静静地坐在他的身旁，然后是无声的鼓励和安慰。
　　所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应该就在他的父亲出车祸的那一天起吧？
　　月宫林开始了早出晚归，不再和他一起唱歌，也不再做饭给他吃，之后，她还开始对他这个哥哥动手动脚的。
　　有点后悔了，为什么在那个时候，他没有直接扑倒她呢？也许他的心早就已经不在自己的身上了吧？
　　但是在那件事之后，他并没有高兴，反而是生气了，气她这样没规矩。
　　月宫林檎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月宫林的床旁，身子背对着她，但是脖子却不顾僵掉的危险持续保持着右旋四十五度。
　　他眨巴了一下干涩的眼睛，水蓝色的瞳孔中升起一层水雾。
　　看来照顾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说梦话，盗汗，手脚还不安分地动来动去，一个不注意，被子就已经不知道被踢到哪里去了，所以，这整个晚上就是一个持久战。
　　好不容易等到月宫林慢慢地睁开眼睛，月宫林檎连忙问道：“饿了吗，我出去买点东西给你吃？”
　　喉咙沙哑，声音干渴。
　　“我不饿。”月宫林有点哽咽。
　　“那，要喝点水吗？”
　　有点迟疑，但却还是继续问道。
　　“我不渴。”月宫林有点苦涩。
　　终于忍不住黑着脸倏地站起，月宫林檎低着头，沉着声音叫到：“月宫林。”
　　他能肯定月宫林这个家伙就是来挑战他的耐心最极限的。
　　忍不住俯身上前，他把两只手撑在了床上，然而那双带着点血丝的水蓝色瞳孔则对上了那双有点惊慌的琥珀色眸子。
　　“不要再说些拒绝我的话！”
　　“……”因为月宫林檎突如其来的大胆举措，月宫林不敢出声了。
　　“既然说是我永远的妹妹，那么，我也拜托你能在我的面前敬业一点！”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他最终还是把月宫林的那句话搬出来了，或许，他们的关系也会因为这句话而定形吧。
　　但是，他想不出别的办法。
　　“我饿了。”月宫林有点怯怯地开口。
　　“我出去买点东西给你吃。”月宫林檎的脸色缓了过来。
　　双手用力一撑，月宫林只感受到她的床褥突然一阵摇晃，在这之后，是月宫林檎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处。
　　房间里变得安静，有她的呼吸声，还有窗外的不少杂音，然而在经过重重过滤之后，剩下的只是一大片让人想睡觉的呼啸声。
　　慢慢升起的太阳，从高处发出的炽热光线照耀在大地上的时候变得柔和，透过窗帘，使她的整个房间都变得暖暖的。
　　月宫林从床上做起，然后是发呆。
　　无神的双眸望着前方的衣柜，思绪则不知道飘到了何处。
　　片刻之后，她的房间里进来了一个人，穿着的还是那样的服饰，但是却有点松垮垮的样子，头发还是一如既往的柔顺，但是却有点乱糟糟的样子。
　　这就是，她的那个哥哥，并且在几分钟之内为她带来了早餐。
　　“我喂你。”
　　几分钟没见，他的说话方式倒是完全改变了。
　　其实，月宫林檎和叶山里奈本就是同一种类型的人吧？这样子强势，不由她反抗。
　　但是，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接受月宫林檎递过来的滚烫的清粥，她的眼眶中冒出了泪水，但是她能保证，她绝对不是因为太热了而受不了要落泪的。
　　只是，在面对他的时候，她好像怎么也没办法说实话。
　　“对不起，烫到你了。”
　　把勺子移至自己的嘴边，他在把不断向上升腾的白烟吹灭之后，是用自己的舌头尝试温度。
　　房间里依然安静，除了月宫林檎时不时说些让月宫林能感动好几天的话语，但是，这个人却像是说上了瘾似的，在月宫林沉默的时候更加肆意妄为。
　　“以后若是饿了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不会再让你晕倒。”
　　“……”
　　“学费的问题我会帮你解决，所以别再出去打工，早点回家。”
　　“……”
　　“你要相信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但是这些生活的基本我没办法放任不管。”
　　“……”
　　“如果你受伤了，最后痛的那个人肯定会是我，所以，请你以后在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考虑一下我。”
　　“……”
　　“另外……”
　　“够了。”
　　握着勺子的手顿住，月宫林檎低头看着那一碗清粥，不敢抬头。
　　他都能猜到月宫林在下一刻会说出些什么话来了，但是，他可以闭上耳朵吗？把不想听的都屏蔽掉，就这样默默地，好好地把她照顾好，这样也不行吗？
　　“林檎哥哥，难道要我和你彼此相安无事地生活在一起就那么困难吗？”
　　“……”
　　“林檎哥哥也有很多事情要做吧？那么，可以别把时间都浪费在我的身上吗？”
　　“……”
　　“肚子饿了我会解决，学费的问题我也不需要麻烦到你，所以，林檎哥哥可以别再多管闲事吗？”
　　“……”
　　“其实，我很困扰，所以，林檎哥哥在说些什么之前，还有在做些什么之前，都能不能先考虑一下我？”
　　“……”
　　“还有……”
　　“哐”的一声，一碗白粥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那白色粘稠的液体挥洒了出来，将台面弄得狼狈不堪，有一些飞溅出来的则顺着桌子平滑的表面缓缓滑落至地板之上。
　　月宫林能看到月宫林檎的表情隐忍得很。
　　其实没关系的，想要骂的话，那就骂出口吧，绝对不要觉得会伤害到她。
　　但是，他却只是依旧低着头，然后是在月宫林的注目下一站而起，在走到玄关的时候挥起一道重重的摔门声，并且，把他和她彻底地隔绝开来。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生气了就发泄，忍不了了就别再坚持，这就是一个正常人该做的，正常的事啊。
　　所以，别再找虐了，因为她的眼泪比一般的人都要多很多，并且动不动就会掉下来，比如现在，只是不会有人看到，也不会有人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