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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要照顾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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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血梨蔓延的恐怖血色中,她闻到了一股,很强烈、而汹涌的杀气。
风起,迅疾而凛冽的风将她发丝吹开。她微微转头,眼神中,布满与平日那淡静不同的,赤裸杀意。
一枚枚梨花席卷起,此时变成了一枚枚利害的暗器,在她周身凝聚高低成排。
那群手拿寒刀杀过来的黑衣人在还未靠近她之际,便被一枚玫坚硬锋利如刀片的梨花,刺得满身血淋,前仆后继地倒下!
她很久没有如此的嗜血,感觉体内,有什么要冲出来。
这半年虽然她一直压制着,可是看到这片原本祥和宁静与世无争的村子,被这群来历不明的人渣给屠尽了,所有的理智与原则,全倾崩塌。
‘杀了他们。‘——一句话,突然窜进她脑海,久违的熟悉而瑟寒。
她,要杀了他们,一个都不剩地,让他们惨死百倍、千倍。
黑衣人越来越多,黑压压的一大片一大片,近似有百来人朝她围攻而来。
她眼神坚定着一股地狱烈煞般浓烈杀气,凝聚手中内力,将一把刀从地上吸起。她的步伐走得不急不迫,像是在走一条寻常的路,不快,不慢,好似只是在奔赴一场寻常的行程。
而当她到达旅途的目的地时,她举起手中锋刀,起落利落,血流喷注,毫不犹豫地像这片片人淋砍去。
‘是一场恐怖到即使国与国战争,都无法形容的震撼屠杀。’当沈寅与周裕赶到时,即使二人常年游历,见多识广,看着那血流成河堆叠在一起分尸的尸体,也不由不寒而栗地站在原地,再也拔不动腿脚地震颤双目。
周裕道句:“她……真,可怕。“
*
荒野的风,呼啸地吹着。
小桃子满脸是泪地颤抖着身子,抽泣中小手紧紧地拉着一身布衣,全身都是血的她。
山下,火把燎原而起,不知何时,竟来了官府与皇兵。一切巧合的,好像事先计划好的模样。
小桃子跌倒了,终于。
她也停下了脚步。
月在荒草之间埋没的隐隐烁烁,血从她纤细的指尖,滴落到那枯黄蔓延的长草之间,滴答……滴答……
她的身子开始微微颤抖,才意识醒来,她杀了很多人……看着自己的手心,她竟发现,她无法控制她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在某种时刻。
“抓住她,她在那!杀人魔,抓住那个杀人魔!这个女魔头屠杀了整个梨村,我们要替天行道,抓住她!”
从远处发出来的讨伐与脚步,逐步逼近!
小桃子吓的站起来,虽然他目睹了方才一幕的可怕,还是坚定地抓住她的手:“姐姐,姐姐……”担忧焦急地叫着。
她看向小桃子。
小桃子:“我们快走,快走。”
她的手抬起,要伸向小桃子头抚慰时,从指间滑落的一滴血,从这孩子的头上,滑开到他的脸上,劈开的狰狞。
瞳孔几分收缩,她的手颤了颤,骤然方收起来。
“她在那!快抓住她!”
“姐姐,姐姐,我们快走……呜呜,我们快走……”小桃子开始拖她。星火燎原,风吹着她一头青丝微凌的发,有些沧浪天涯,又在月色中凝血的清娆。有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遗世间而孑孑独立。
她看着小桃子,终又伸出的手,点住他的穴道。
小桃子微张着口,睁大眼睛,流着泪,难以动弹与说话地惊讶看她。
她的手放在他肩上,将那副小身躯,一点点按下,直到他淹没在那疯长的枯黄长草间。
“你在这里,等我。”她语气淡淡,许是夜风的缘故,嗓音温柔如月,清丽恰风摇曳枝蔓,留下这句。
起身,她越过那荒草,依旧不慌不忙的步伐,镇定,而决绝地,向那泛红明亮的地方步步走去。
小桃子以为她又要杀人,或他们要杀了她,忍不住泪崩腾泪水,绝提……
她离那帮讨伐他的人群越来越近时,一只手从后拦住她的腰身一紧,她毫无力道地,跌入一个温热而结实的胸膛。
“你想送死!?不经过我的同意,你敢死看看!”
淡淡的龙延香,有些暴跳的咒骂,却清和压抑着某些难以参透的情感……她抬头,纤长俊雅的颜,一双凤目直直燎烧着怒火,像要把她给怨化。
‘是他啊,沈家的少爷,那个叫,沈寅的纨绔子弟……‘
一阵倦意袭来,她闭眼,终抵不住疲惫,睡倒在他怀中。
“霁柯,霁柯……”
“你……睡了!?”
*
沈府。
张灯玉红印,高门叠重重,老太君在大厅外头来回翘望着,口中叨念:“这臭小子又跑去哪混了,成日不归家成日不归家!我一定要给他找个媳妇,我一定要找个孙媳妇给他生一大帮臭小子!让他体会体会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操心!”
“太君息怒,您先用饭吧,我去门外守着等少爷回来。”管家劝着。
太君身边的老麽也道:“是啊是啊,这少爷年纪也不小了,自是有分有寸的!太君先用饭吧……”
老太君一声叹息,“哎……真是愁死我这把老骨头了,怎么就不让人省心呢。”
管家与老麽相互看一眼,管家正欲走,外面传来一声声兴奋的传报。
“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老太君拐杖一跺:“这混小子今日看我不把他打乖了!”虽是气话说着,但那脸上,眉梢因听孙儿回来的笑意,倒是藏不住地溢出来。
管家与老麽笑着跟上。
待到厅堂外,先是一阵孩童的啼哭传入太君耳畔:“姐姐,姐姐……呜呜……”
厅堂外,丫鬟小厮们只见少爷抱着一个身上都是血的女子,大步流星,神情少有慌张地走过。
沈寅未注意到太君,直到老太君挡住他路,龙头拐杖一跺:“哼!死小子又干了什么好事!”
沈寅定住,怔了一秒,抬头唤道:“奶奶。”
老太君看了眼那躲在沈寅身后,看他惊慌而害怕的孩童,以为沈寅闯什么祸!举起龙头拐杖要教训,被管家和麽麽拦下。老太君倒看见他怀里抱着个人……甚是熟悉。
“她是……”
“奶奶我稍后跟您单独汇报,您让开。”
拉开管家与老麽,老太君脾气上来:“你就忽悠我老人家,不说不让!”
沈寅郁闷:“霁柯,你未来孙媳妇,不认识了?”
“啊?是她……她不是……”老太君以为霁柯死了,曾还伤心好一阵,靠近看,还真是!
“这丫头……”
沈寅:“好了,待会说,让王郎中速来我密室。”
老太君虽然有很多事要问,但看霁柯浑身是血不说,身上的衣物尽是被利器割破的缺口……不由心惊肉跳地连忙道:“好,好……我知道了,你快带这丫头过去,我立刻带王郎中过来!”
*
吹灯冥冥,沈寅的密室中。
原本,沈寅等人见霁柯浑身是血,也见她手臂被割破的地方,确认她受伤不轻为实。
但……匪夷所思地一幕在他们眼前出现,她的伤口,在以他们难以理解的方式……自动愈合,复原着伤疤。就像老树蜕皮,换新芽新枝地光洁生长。
王郎中以为自己老眼昏花,欲要凑近看,却被沈寅无情地扔出去。
老太君在旁看得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半会拉了拉孙子的袖子惊问:“她……到底是人?还是鬼?!”沈寅在旁看着,心里惊讶,但还是走过去,把覆盖在霁柯那那自我恢复身体上的被子拉严实,有意不想让老太君看。
“阿寅,你快把她送走吧!”老太君几步走过去,突然,直觉得霁柯,不吉利。
沈寅抓住老太君的手,笑笑:“我英明威武巾帼须眉的太君,镇定点!你听我说:一,她是人,但她的确和普通人有点……不一样;二,劳烦从此刻记下,以后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她的命就是我的命。你若现在赶走她,等于赶走我,你忍心对沈家的独苗如此……?”
“臭小子!……你敢威胁我!你怎么这么糊涂,人死复生,又这般奇怪自我复原和植物一般……奶奶也喜欢她,可她,看着不详啊!”
“奶奶,别说了,我心意已决,她在我这,我要照顾她。”
“哎……你……!”
就在祖孙两个在争论她去留之际,门外管家敲门敲得急促。
沈寅过去打开门,只听素来遇事沉稳的管家,此时满脸惊慌地跌进来:“少爷不好了!不知发生何事,皇城的军卫们把,把咱府上里外围了三层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