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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疯魔住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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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王府,入夜因陈玉携柳络的到来,华灯未熄。
陈王看着着那站在陈玉身边,本应该是他儿媳,但却不是的该死之人。
“陈王。”
大殿气氛因陈王爷的不言语,而显得凝重许多,终是柳络先开了口。
陈王眯眼一笑:“哈哈……柳姑娘尚且安好呐。”
柳络盈盈笑回:“一直安好,还让王爷挂心了。”
陈王:“哈哈,好便好。这时辰我看也不早了,柳姑娘恐怕在此有些不妥啊,不如本王让人将你先送回柳府,我们改日再约个时间,好好聚聚如何?”
小郡主陈葭跑出来,抓住柳络不放,嗔道:“爹你说什么呢!这外面下这么大雨,你让柳姐姐去哪?我看今晚柳姐姐就同我睡,有何不妥的?”
陈玉知陈王顾虑,方才柳络说想与自己多待一会,他便将她带回来。路上,才发现霁柯不见了,心情一时复杂。但这般大雨,断是不会让她出去淋雨,上前:“爹……”
陈王拍桌子:“你住口!”
大堂上众人一惊,倒很少见素来‘和善儒雅’,很少发火的陈王发火!
陈王侧妃,也是小郡主的娘立马上前劝道:“好好的人回来动什么怒。”笑着看柳络,比起那个天煞的不懂眼色的霁柯,她可是比较喜欢这位以前会给她送珍珠的贵家小姐:“吓着络儿了怎么办,我们可想她了,老爷您看这都三年了,别说住那晚,就是常住个把月又如何?”
陈王脸色因他这话沉下:“以夫人之见,不如留她下来,本王去外面住几日。顺便去寻那与这小子出去,现在下如此大雨却行踪未明,我陈王府的‘儿媳!”回来可好!?”
侧妃跪倒:“不敢不敢,王爷您说什么呢!”
“不敢?我看你们一个个都很敢!?”
柳络始终微微含笑,直到陈王看都未看她眼,也不顾及面子地阴沉一句:“来人!且送柳姑娘回柳府!”她唇角的笑容弧度终于有些挂不住地微抽。
几个侍卫上来,逐客意味甚浓。
柳络看了看那些人,识大体对陈王欠欠身子:“看来是柳络不懂事了,还望陈王别责怪夫人与好意之人,柳络这就告辞,择日再来看望陈王与夫人。”
说着,转身,她楚楚看了陈玉眼,走时款款柔弱。
陈玉不顾陈王,跟了上去:“等等,我送你。”
陈王:“你回来!”
陈玉:“恕难从命!”
待陈玉带着柳络离开后,陈葭上前抱着陈王手臂埋怨不解:“哎啊爹,你怎么了?!霁柯不回来就不回来了嘛!刚刚那可是哥哥重要的柳姐姐啊!”
陈王看向女儿,叹息一句:“真是一群愚妇!”说完拉开女儿,气愤地离开大堂,独留陈葭一句句:“爹爹……”地叫着。
*
雨夜,马车孤零零地行使于夜色中,虽清冷,可车内倒是脉脉温情。
柳络将身子弱柳扶风地倒在陈玉怀里,好像一汪化了的水,惹人怜爱。在陈玉的询问间,她同陈玉娓娓道来她这几年的遭遇。
陈玉听着,才知当年死在霁柯剑下的原不是她,而是她的同胞姐姐,起初陈玉内心有些波动,对霁柯生出浓浓愧疚与说不明的情绪。而后又听柳络说,她因为逃脱霁柯的追杀,不幸掉落山崖,后被人救起却因眼睛受损,看不见任何东西。后她姐姐为了报仇假扮她,但打不过霁柯,最终被她杀害。这几年她一直失明地在山谷与一对好心的农妇生活,直到遇见位神医,才治好眼睛,回到家,来寻他。
听完她这三年的悲惨遭遇,陈玉心中那对霁柯的担心,愧疚,不明的纠结,烟消云散。
原本以为他错怪了她,如跌入一个巨大的黑洞,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可此刻了解真相,对她的是更大的憎恶、赠恨与……一种他也不明的,解脱。
他不懂,她的爱,为何如此让他觉得可怕,残忍,甚至恶心。
“络儿,你放心,日后我会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陈玉抱紧柳络,觉得亏钱她太多。
“玉哥,我也再也不要与你分开你,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柳络埋进他怀里,说得动情而凄楚。
陈玉:“恩。”
不见,她嘴角那抹意味深明的笑,略显阴森。
“吁……!”
“哒哒哒……!”
马夫和马突然发出受到惊吓般的声音,马车顿时停下来。
陈玉:“发生何事!?”
马夫颤抖:“公,公子 ……”
马开始不安地到处跳动,连带马车晃动不稳起来。
“啊!”受到震动的柳络害怕叫起。
陈玉闻到一股血味,当下护全柳络,冲破马车顶而出。
待他抱着柳络落入雨中,对面一个在夜色中映衬的显目白衣,垂手拿着把还流淌着鲜血的屠刀,微微低着头。
马夫在地指着她叫:“鬼,鬼啊……!”马也惊吓地四处跳动。
雨冰冷,泠泠下得瀑倾。
雨水打在陈玉的睫毛上,颤着,颤着,他想看清她。直到她缓缓地抬起了头,露出一张熟悉而平静,陌生的脸,眼神却煞得厉害地看着她。
他动了动唇,叫出:“霁柯……”
或许霁柯的样子吓到她,柳络又:“啊!”地尖声叫出来,躲在陈玉怀里颤抖。“她来杀我了,她又来杀我了……”柳络抖着身子。
陈玉回神,一下心疼。他将柳络藏到身后,从袖口抽出软剑,指向她。
可陈玉不知,他从来未见识过霁柯真正的武功,就在他一眨眼间,霁柯已不知何时到了他的身后。
她一手抓住柳络的头发往后猛地一扯,看着柳络那双因恐惧而瞪大的双眸,抬起另一只手上的血刀,朝她因惊吓而微张的口中心,瞄准地刺入!
陈玉觉背后一阵凉意,转身,他已来不及地将自己的右手伸出去挡在柳络脸上。
碎骨,与血‘兹兹’喷薄声,在雨声的响得清晰。
被喷的满脸是血的柳络张大眼睛,一动不动地。
陈玉右臂颤抖不已,脸上不知是雨,还是汗。
对面,霁柯抬头看他,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与他对视,脸上没有表情地看着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可是陈玉看着看着,觉得复杂地他似永远都无法明白。
片刻,从她唇边留下汩汩‘血’痕。
她的腹部,被他的软剑,刺穿至后背。
陈玉耳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他抓着那只刺穿她身体剑的手,抖得比那只被她刺穿得手心,还要颤得厉害得多。
霁柯的血越流越多,就在她与陈玉,看着彼此,无言相对时,柳络从袖中抽出带着毒的短剑,刺向霁柯的心脏!
霁柯俯身,眼神可怕。她蹲身,将她的头往地上铿,只听她头磕地:“吭吭吭……”地亮响,头上那血管爆裂流开,像是老树盘开错杂的根蔓
车夫看着这一幕,完全吓得连滚带爬地去搬救兵。
陈玉见她白衣全是血,身上还被插着两把剑,却入魔疯狂地要把柳络磕死的决绝,呆立原地半晌,他惊醒!
陈玉冲过去,从身后抱住她大喊:“够了,霁柯,够了!我不爱你,我不会爱你,我永远都不会爱上你!住手吧!”
霁柯沾满血的手,颤着,那屠刀抖落地上‘哐当……’一声,响得寂寥,而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