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停伫（《天是红河岸》同人）》聆水物语

18、旗鼓相当的对手

　　远征的路途上单调而疲惫，炎热的天气，不停的行军，蚕食着每个人的毅力和体力。只有在途经小城镇的时侯，士兵们能去酒馆或者娼馆放松一下，也算是仅有的娱乐。拉姆瑟斯并不是追求奢华的将领，和其他贵族将军征战路上的奢侈享受相比，他算是相当平易近人的了。食物大体和士兵们差不多，也不刻意追求舒适的住所，但即使是这样，比起步行的士兵，能够有马代步已经是相当舒适了。
　　虽然有马骑，梅艳还是觉得浑身要散架一样的疲惫。这是一匹相当温顺的马，至少她到现在为止都稳稳当当地坐在马背上，看着浩大的军队规模，甚至延伸到天边，和伽南平叛的时侯确实不能比较。这才是真正的战争吗？梅艳脑海里无数次地勾勒即将到来的大战，究竟会是怎么样的呢？至少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像伽南那次一样几乎兵不血刃。图库尔蒂尼努尔塔将军，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将领呢？能让拉姆瑟斯那样严阵以待。

　　卡赫美士是亚述与埃及的边境城市，在现在的叙利亚境内，曾经是米坦尼的重要城市，是商队的必经之路，对西台、亚述、埃及的军事部署都有重大的影响，现在依然是兵家必争之地。拥有卡赫美士也就意味着在战局上占有了主动位置。
　　到达卡赫美士附近驻军的时侯，梅艳就已经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暴风雨前的宁静，大战前的硝烟，许多平民已经逃离了故乡，因为城市一旦易主随之而来的就是屠杀和抢劫。每个人都为自己的生命而担忧。
　　梅艳不禁有些难过，从军营里穿过，那些年轻而开朗的士兵都会笑着跟她打招呼，每个人都相信她是伊西斯女神，能带来平安和守护，甚至认为得到她的祝福就能在战争中生还。因为有她的存在似乎士气都很高昂。这也是拉姆瑟斯的目的之一吗？
　　为什么她会觉得如此的不安，这些年轻的士兵，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可是也许明天，就会在战争中失去生命。只为了王族的争斗，这公平吗？而自己，却什么都改变不了，无法阻止战争，连祈祷都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

　　“又在发呆了吗？”拉姆瑟斯刚刚结束了对军队的整顿以及和荷拉斯他们的商议，就看到梅艳对着天空发呆，“在想什么？”
　　梅艳看了一眼拉姆瑟斯，战争中的他果然很不一样，配剑从不离身，精神也更加昂扬一些。“品味战争前的空气。”兴味阑珊地说，难道她应该很高兴地期待吗？她又不是“战争女神”。
　　“有意思的回答。”拉姆瑟斯饶有趣味，略为停顿了一下，“那里就是亚述的驻军。”
　　顺着拉姆瑟斯所指的方向，梅艳看到了飘扬的军旗和整齐的军队，几乎可以和拉姆瑟斯的军队所媲美。那么说，会是一场旗鼓相当的比拼吗？
　　梅艳的眼神这样问着拉姆瑟斯。
　　“今天这里干净的黄沙，明天就会被鲜血浸染。”以此作为回答，拉姆瑟斯的目光也放到了远方的天际。为了东方的霸权，为了一个强盛而和平的朝代，只有通过战争来取得。这个时代，又有谁能够理解他的梦想。如果有，那个人，也远在西台，那个叫做凯鲁的男人。

　　而似乎印证了拉姆瑟斯的话，梅艳很快就见识到真正意义上的战争。第一次发现，冷兵器时代的战争竟然也能如此惨烈，如此可怕。当黄沙被鲜血所浸染，梅艳似乎可以听到那灵魂的呻吟，以及远方的哀思。

　　拉姆瑟斯是个身先士卒的将领，所以他一定会在最前线指挥战斗。没有理由让梅艳也去涉险，拉姆瑟斯坚持让她留在军营。梅艳很顺从地接受了他的决定，战场上他是专家，她又何必自不量力地去做累赘。但是看着一身戎装的拉姆瑟斯站在战车上，她还是有些担忧。明明知道他是最出色的将领，明明知道他平安取得了无数次胜利，但是她亲身参与的大战，这却是第一次。她知道她的眼眸出卖了她的担忧，因为她看到拉姆瑟斯有些得逞的笑容。但是他那异色的眼眸却异常坚定和认真，仿佛在传递着什么承诺和保证。
　　目送他伟岸的背影越走越远，梅艳暗暗地叹口气，注定是要度过忐忑的一天了。

　　身在战场上的拉姆瑟斯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吊儿郎当，肃穆和认真的神情面对着未知的对手。让荷拉斯与艾提斯率领的左翼抵挡亚述五王子坎坦尔的进攻，自己的中军对付传奇将军图库尔蒂尼努尔塔，奥西里斯的右军则在后方伺机而动，防止意外情况。因为不了解图库尔蒂尼努尔塔的作战手法，只能暂时先采用这样保险的做法。毕竟卡赫美士是重要的战略城市，不能有丝毫的闪失，必须通过这一战一举取得。
　　中午时刻，两军正式交锋，战车和战车的对抗，步兵和步兵的肉搏，战场上很快血肉横飞，死伤无数。在如此近身肉搏的情况下，两方的队型却保持完好，这是以往亚述军队不曾有过的情形。拉姆瑟斯冷静地观察着战局，以往的亚述军队作战勇猛，但是军纪和队型却很差，只会横冲直撞、残忍杀戮，却并不难对付，只要冲散他们的队型再各个击破就可以了。但是这一次……是因为那个将领吗？那个叫图库尔蒂尼努尔塔的将军？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改变了亚述军队的整个风貌，真是不简单的人。传言，是对的。
　　拉姆瑟斯的眼睛不由放射出奇异的光彩，这样的对手才值得一战。这就是战场上的惺惺相惜，属于战士的相互赞赏，因为钦佩和尊重，所以要奉献给彼此一场最认真的战斗。

　　随着时间的流逝，僵持着的两军士兵开始有些疲惫，双方的死伤在不断增加，折断的剑和弓在满是残骸鲜血的土地上折射着炫目的日光。碧蓝的天空也因此而有些黯淡。拉姆瑟斯不是能对这些朝夕相处的士兵毫无感情的人，但是他必须通过他们的牺牲，来创造一个真正的强大而和平的王朝。
　　阳光披洒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仿佛是远古时候的战神。他的存在，也正鼓舞着每一个埃及士兵，坚持着这场残酷的搏杀。
　　在太阳的另一端，拉姆瑟斯看到了那个素未谋面却早已相当敬重的对手，图库尔蒂尼努尔塔将军。逆着阳光无法看清他的面容，但是他金色飘扬的头发，矫健英武的身姿，熟练驾驭着战车，冷静自持地指挥着军队，确实是个杰出少见的军事人才，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对手。
　　而对方应该也在观察着自己的局势吧
　　“我敬重你，但是我要战胜你。”两人眼神交汇的那一霎那，双方同样精湛的眼神传递着这样一个信息。

　　太阳渐渐西斜，拉姆瑟斯知道今天的对战没有必要再持续下去，当务之急是整顿军务，分析敌情，制定之后的计划。荷拉斯那一方面已经取得了优势，他这里虽然是平手，但是也已经比他预料中的乐观。在拉姆瑟斯作出收兵命令的时侯，亚述的图库尔蒂尼努尔塔将军也几乎是同时作了同样的决定。确实厉害，连收兵的时刻也掌握得恰到好处。拉姆瑟斯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赞赏和钦佩。图库尔蒂尼努尔塔，绝对是一个久经沙场的猛将，他究竟是什么来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