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停伫（《天是红河岸》同人）》聆水物语

12、赌博

　　“荷拉斯将军，请您帮忙一起检查所有的士兵状况，如果有发热、腹痛、流鼻血的症状就立刻隔离开来，不可以和普通士兵接触。并时刻关注有新出现的病人。”大清早，梅艳就跟着拉姆瑟斯来到大厅，召集所有的高位军官开会，刚才拉姆瑟斯已经在众人的惊愕中平淡地说出了他的决定，让梅艳负责治疗和控制疫病，并延缓处决患病的士兵，“还有，把整个军营都隔离开来，封锁有疫病流行的消息，除了外出采购食品药品的人，尽量不要有外出。”
　　“还有，荷拉斯将军，请把所有病人用过的床单、衣物、器皿全部在沸水中煮，并且在日光下晒一天。”埃及的阳光无疑是最好的消毒设备了。
　　“好的，我知道了。”一脸直率的荷拉斯虽然对梅艳的能力依然半信半疑，但是如果能够让他手下的士兵不用白白送死，他还是愿意帮助她的。

　　“将军，我们真的要冒这个险吗？”奥里西斯还是挣扎着想要拉姆瑟斯改变主意，“如果有什么意外，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奥里西斯，不用多说了，我已经决定了。”虽然心里也有些忐忑，拉姆瑟斯还是决定相信梅艳，昨夜她闪着泪光的眼眸，那坚定的神情，甚至愿意用自己生命作赌注的决然，让他没有办法拒绝。
　　“奥里西斯将军，请您，和您的部队帮忙消灭军营附近所有的老鼠。”梅艳也不喜欢奥里西斯的顽固，但也不得不让他帮忙。
　　“什么！老鼠！”拉姆瑟斯和奥里西斯同时低呼出声，“跟老鼠什么关系。”
　　“疫病的传染源是老鼠，所以我们称它为鼠疫。”梅艳停顿了下，“在欧洲曾经也爆发过大规模的鼠疫，当时的人们误以为猫是传染源，反倒大量屠杀猫，使得鼠疫更加猖狂，最后使得一座繁华的都市变成死城。你们不会希望这样吧。”梅艳记得那场大规模鼠疫，法国作家加缪因此题材得到了诺贝尔奖，而这也是传染病学的经典案例。
　　“将军，老鼠传播疾病，这也未免太……”奥里西斯无法相信。
　　“住口，照她的话去做吧。”既然相信了，就干脆相信到底吧。拉姆瑟斯注视着梅艳坚定自信的眼睛。疫病蔓延的后果他不是不知道，但是如果通过杀死士兵来控制疾病至少会失去一半的兵力，虽然伽南叛军的力量不足为惧，但是如果只用一半的兵力，又在军心不稳定的时侯，还是相当凶险的。既然两边都是冒险，不如放手一搏，“艾提斯，你整合健康的军士，一定要加强防御和封锁，一定不可以将这里感染疫病的消息泄漏出去。”在疫病控制前，一定要稳固军心，不能让叛军有任何可乘之机。

　　梅艳则整天泡在药堆里找寻药方，她主修外科，对传染病防治说实话并不是很擅长，但是毕竟在读本科的时侯也修过这样的课程，对鼠疫也不算无知，只是这里缺少药材，难道只能用中医的疗法吗？虽然她懂得辨认药材，也知道一些有效的药方，但是这样见效会慢很多。梅艳不禁咬紧了下唇。
　　“怎么了？有困难吗？”拉姆瑟斯不知道什么时侯出现在她的身后，“昨天晚上那个说大话的女孩哪里去了呢？”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脸上还是一脸的戏虐啊。
　　“没事，我只是在思索最合适的药方。”梅艳没有抬头，依然在药物中忙碌，“我说了，如果我失败的话，一定把我的首级双手奉上，不会有丝毫怨言。”
　　“你这个女人，我不是跟你说这个。”拉姆瑟斯有点生气，“你以为我真的想要你的性命吗？算了，你忙你的吧，也不要太累了。”最后那一句话虽然很轻，但是梅艳也清楚地听到，不要太累了，他在关心我吗？抬头却发现，拉姆瑟斯已经转身离开。

　　“梅小姐……您不用为我们违反惯例啊，我们得的是疫病，会传染的啊。”得病的士兵们面对梅艳虽然感动，但是也相当害怕。谁没有求生的愿望，但是只怕疫病蔓延，自已也最终也难逃一死。
　　“我知道会传染，但是传染也有途径，我会避免的。你们就不用操心了，安心养病。”梅艳笑笑，看着那些士兵年轻的脸，梅艳没来由地想到了艾摩，不希望任何人死去啊，但是一现在只能尽自己所能。
　　鼠疫一般通过饮食传染，偶然也会通过接触传播，但是是不会通过空气和呼吸传播的，这也就很大程度上降低了疫病的风险。艳只是要去照顾病环的军医们尽量使用手套，不要徒手接触病人的呕吐物，并尽快焚烧掉病人剩下的食物。今天早上已经尽可能地向军医和士兵们讲述了鼠疫的传播特点，似乎大家慌乱的心情有所平静，对战胜疫病的希望也在增加当中。这就足够了。

　　“梅小姐，如果累的话请您回去休息吧。这里毕竟还是有传染的危险。”是军医莫斯，他一手拎着一大包药材，一面对梅艳说。这位小姐所配的药材，确实让一些症状比较轻的病人有缓和的趋势，但是大体的状况还是不容乐观。
　　“我没关系的，莫斯。我已经习惯了。再说，我现在和大家的性命是联系在一起的，如果半个月内疫病没有控制住，或者反倒扩大了，我就只能以死谢罪了呢。”梅艳尽可能得以轻松的语气说，老实说她的心里也很忐忑，她自信可以控制疫病，但是在药材那么原始的情况下，要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面做到，她实在是没有完全的把握。
　　“梅小姐，您不要太担心了，将军那么喜欢你，应该不会……”莫斯也只能如此安慰。
　　“将军统治军队至今，从来没有过言而无信的事情吧，所以也不会为我破例的。”梅艳苦笑，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我只不过是个没名没份的女人而已。好了，我们还是赶快工作去吧，不要老是说一些有的没的。”梅艳也碰了一篮草药，往隔离区走去。
　　没名没份？有点年纪的莫斯不禁轻笑，梅小姐并不知道啊，能让将军带在身边，甚至在战场也不离左右，比名分更能代表名分啊。

　　“大人，拉姆瑟斯将军的军队一直按兵不动，最近岗哨还增加了不少，士兵的进出也减少了，您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伽南的军营里，主帅齐奥加那也在和部下商议。拉姆瑟斯的大名他们不是没听说过，也早就有付出巨大代价的觉悟。
　　“是啊，拉姆瑟斯骁勇善战，就算要略为调整，也不用驻守那么多天，既不进攻，也不包围，更不谈判。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呢。”其他幕僚也纷纷附和。
　　“大人，临近有几个村子传出有人得了疫病，正人心惶惶，不少人已经准备逃离，会不会……”有人猜测。
　　“如果真的在拉姆瑟斯的军队里爆发了疫病，那就是阿蒙神保佑我们。疫病一发生，就算没有全军覆没，至少也要损失半数的兵力，我们就能和拉姆瑟斯一较高下了。”齐奥加那一阵高兴，“你们马上去查明情况，如果属实，我们就率先进攻。”

　　回到寝室的时侯已经快半夜了，饶是精力充沛如拉姆瑟斯，也有些感到疲惫。疫病是远征最害怕的事情，似乎就注定了失败。为了尽力控制住局面，他和手下的几位将军都想尽了一切办法。但是伽南那边似乎还是有所察觉，如果他们决定率先进攻，而军队内的疫病又没有及时控制住，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梅，已经六天了，你到底能不能在约定时间里做到呢？如果你真的没有做到，我是不是真的下得了手呢？一瞬间里，拉姆瑟斯自己都感到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