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津（金光布袋戏/任赤/温赤）》萧八

34、番外：二十九

　　赤羽信之介要付出的代价，已从他嘴里说了出来。
　　“我喜欢你。”
　　赤羽信之介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可是他不能停止，他必须要说下去。
　　他本来并不想说这句话的。
　　可这已是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也是他现在唯一能付出的代价。
　　他很担心温皇听到这句话后做出的反应，担心得要命。
　　可他也已下定决心，无论温皇怎么做，他绝不会再逃避。
　　“我喜欢你。”
　　奇怪的是，赤羽信之介的声音还没停止，温皇却突然停下了动作。
　　一直在疯狂索取的温皇，此刻却突然停下了动作。
　　他抬起头，吃惊地看着赤羽信之介。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很奇怪的表情。
　　赤羽信之介没有看到温皇脸上的表情，他早已闭上了眼。
　　但他能想象得出，温皇现在的脸色一定很不好看。
　　过了很久，温皇才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已渐渐恢复冷漠。
　　赤羽信之介笑了。
　　他的笑容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讥诮。
　　温皇平时很喜欢这种笑法，因为他自己很喜欢这样笑。
　　可现在他已开始有点喜欢不起来了。
　　当这种笑法出现在赤羽信之介脸上时，他就喜欢不起来了。
　　赤羽信之介笑道：“我想我已经表示得很清楚。”
　　他忽然睁开眼，奋力仰起脸，亲了亲温皇的嘴角，轻轻道：“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说这句话？我现在已经说了，你为什么还不开心，还不满意？”
　　无论谁看到赤羽信之介现在的样子，做梦都不会相信，这个人居然前一刻还在拼命挣扎，挣扎着想脱出温皇的怀抱。
　　温皇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赤羽信之介也在看着温皇。
　　他的神情平静而祥和。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温柔的感情。
　　他的脸比夕阳还要艳丽，还要红。
　　温皇的脸却已沉下，道：“你在看谁？”
　　赤羽信之介吃吃笑道：“这屋子里除了你，难道还有别人？”
　　他的呼吸又轻又软，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酒气。
　　温皇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忽然大声道：“你在看任飘渺，对不对？”
　　赤羽信之介笑得更愉快，道：“我在看你。”
　　他的声音也已温柔得像眼波一样，道：“你如果想非礼我，现在正是好时候。”
　　温皇没有说话。
　　他的嘴里就像是被人突然塞进了一大团破布。
　　破布团很大，对方塞得很用力，温皇不仅感到口腔里又麻又涩，还被噎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赤羽信之介还在笑：“你为什么要停下来？难道你在担心我会拒绝？”
　　温皇迟疑着，道：“你不拒绝？”
　　赤羽信之介眼波流动，低声道：“我几时拒绝过你？”
　　他的眼睛里倒映着温皇的脸。
　　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温皇冷冷道：“赤羽，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赤羽信之介道：“恩？”
　　温皇一字字道：“我不是任飘渺。”
　　赤羽信之介道：“我知道。“
　　温皇怔住。
　　他本以为赤羽信之介说的奇怪话已经足够多。
　　可那些话听起来，竟都比不上这一句要来得奇怪。
　　赤羽信之介转了转眼珠，又笑道：“你以为我喝醉了？”
　　温皇道：“你没喝醉？”
　　赤羽信之介：“我很清醒，一直都很清醒。”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情也即刻变了，变得严肃而冷静。
　　温皇的心却乱了。
　　赤羽信之介表现得很不对劲，他并不是没有发觉。
　　在赤羽信之介说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之后，他就似乎已完全变了，变成了另一个人。
　　但他究竟变成了什么人，温皇又说不清楚。
　　他只能继续问：“你知道我是谁？”
　　赤羽信之介道：“你是温皇。”
　　温皇道：“不是任飘渺？”
　　赤羽信之介道：“你已听到你想听的，又何必去在意，我到底在看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