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津（金光布袋戏/任赤/温赤）》萧八

30、番外：二十五

　　温皇又道：“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接着继续谈下去了？”
　　赤羽信之介脸上又冷又热。
　　冷的是悄然掠过的穿堂风。
　　热的是他的血。
　　就在一刹那间，他只觉全身的血都“轰”的冲上了头。
　　赤羽信之介很想就地晕过去。
　　他刚才喝的酒并不算多。
　　可他却已感到头痛。
　　世上还有比喝酒更能令赤羽信之介感到头痛的事，那就是遇上了跟他告白的温皇。
　　在这样的温皇面前，就算有天大的道理，也是讲不通的。
　　他也根本不想再和温皇讲道理。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他。
　　不理温皇的表现方式有很多种。
　　最直接的一种，就是装晕。
　　不过赤羽信之介最终还是没有晕过去。
　　因为他的鼻子有点痛。
　　温皇用手捏紧了他的鼻子。
　　“你再不睁开眼睛，我就只好先用嘴给你渡几口气了。”
　　他说得很认真，很严肃。
　　他的嘴唇已贴上赤羽信之介的面颊。
　　赤羽信之介又好气，又好笑。
　　不知为什么，他隐隐有一点心酸。
　　为了不让温皇真的亲上他的嘴，他只好开口说话：“我刚发过烧，现在又这样躺在地上，你若下手再狠一点，难保我不会当场变成个死人。”
　　温皇怔了怔，果然松开了手，转而探向他额角。
　　赤羽信之介叹了口气，道：“你衣服上的水，真的很冷，比外面吹来的风还冷。”
　　温皇又是一怔。
　　自他湿衣上淌下的水，已将大半被面濡湿，赤羽信之介光裸的背脊上满是水渍。
　　温皇只好怅怅的直起身来，歪坐在一旁。
　　赤羽信之介仍倒在锦被上，他的双膝仍无法弯曲。
　　他淡淡道：“我所知道的楼主，并不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从来都不是。”
　　温皇咬牙道：“我不是没有耐心，只是没有等上十年的耐心，普天之下，只怕也没有一个人能有这样的耐心。”
　　赤羽信之介道：“但眼下这点耐心，我相信楼主应该还是有的。”
　　温皇道：“我有耐心，你却没有，这也未免太不公平。”
　　赤羽信之介道：“倘若真要和楼主讲公平，只怕我将来吃的亏会更多。”
　　温皇道：“将来？将来是什么时候？”
　　赤羽信之介道：“将来就是将来，可以是明天，也可以是后天，还可以是大后天。”
　　温皇道：“你怎么不说将来就是十年后？”
　　赤羽信之介道：“楼主既然没有耐心，任我说多少次也无意义，又何必再去浪费唇舌？”
　　温皇道：“你说得倒轻巧，只是人的一生中，能有几个十年？”
　　赤羽信之介淡淡道：“楼主难道连活到十年后的勇气都没有？”
　　温皇默然半响，方道：“赤羽，下次强迫自己放狠话之前，记得先把眼睛闭起来。”
　　赤羽信之介愕然道：“你说什么？”
　　温皇笑了笑，道：“我说你喜欢我。”
　　他笑得简直就像是刚刚听到了赤羽信之介的告白。
　　赤羽信之介没有告白，但他的脸色却已开始发白。
　　温皇道：“你的嘴实在很会骗人，但你的眼睛却骗不了人。”
　　赤羽信之介的嘴唇动了动，喉咙中咕的一声，竟是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双手已紧握成拳。
　　温皇用指尖摩挲着他的腕骨，轻轻道：“你为什么又在生气？莫非是在气我说中了你心里的想法？”
　　他笑嘻嘻地俯下身去，亲了亲赤羽信之介的眼角。
　　赤羽信之介的确在生气。
　　但他并不是在生温皇的气。
　　他只是在生自己的气。
　　他气自己还是没能把话说死。
　　他又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