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 枯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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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想起来……”我一动不动的盯着熵，微微笑着，“我真的想要想起来，无论结果如何。就算痛苦的记忆、悲伤的记忆也罢，也是珍贵的东西。”
“珍贵的东西吗？”上官熵轻叹，“因为你是姬雪漾，所以我早就该知道答案了才对，来吧……我们走下去，解药在二师父那里。虽然不知道前方是哪里，出去后，我们……去寐庄吧。天下第一庄，虽然有他们在，但是还不会不去吧。”
明明是你拥有美好记忆的地方，却……现在却寸步难行。
互相搀扶着，我们缓缓的往前走着，以前和未来都没有想过会遭遇这样的事情，难道真的是命运吗？这样的宁，这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爸爸，妈妈，我该做什么，该怎样帮宁呢？
心痛得没有办法呼吸了……
“雪漾，喘气！”上官熵钢铁一般的命令马上焦急的在我耳边响起，他低下头来温柔的擦掉不断流溢出来的泪水，“喘气呀！不要让自己不能呼吸！”
不要再痛苦下去了，这样，我都不确定自己到底对不对……如果不是我为了解读梦里的人，如果不是我为了自己……即使不后悔遇见你，可是我后悔，让你现在这么痛，连替你承担的能力都没有。
“呼呼……”我大口大口喘着气，使劲儿的吸纳着空气，“对不起，没有注意到自己没有在呼吸呢，又让你担心了，熵。”
熵，没有回答我。但是我知道他在看着我，一步一步的，搀扶着我往前走，明明，自己也受伤了。咽下九转还魂丹之后，我的精神好了很多，体力也渐渐的恢复，通道里面阴湿潮冷，我们走了很久都没有看到有出口。
笃……笃……
诡异的声音突然出现在空旷的甬道里，我和熵顿时感觉到鸡皮疙瘩掉了满地的感觉，明明没有任何出口，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出现声音？！
“哈哈……哈哈……”几声干笑突兀的响起，干枯的声音粗嘎又嘶哑，那笃笃生大概是她的拐杖了。“我老婆子已经在这里等了三百六十年了，终于有人来了，哈哈！喏，火折子，我老婆子瞎啦，习惯了这里的，用不着这东西，你们这些年轻人倒是用的上！”
三百六十年！？我狠狠地瞪眼，这个人活了至少三百六十年吗？她是妖怪啊，活的好久……
我们一动不动，还是熵先开的口：“老婆婆，你是谁？”
老婆婆的拐杖又笃笃响了几声，猛地抓住我和熵手腕上的双半月，嘎嘎大笑：“哈哈！就是你们了，这两个小家伙，我也很怀念呢……真的已经好久不见了，我猜你们一定是上官家的后人吧？”
“是，但是，也有一点点不一样呢。”我道。
“恩……你这丫头不一般，是天行的继承人么？这么说，我们就是族人了。”老婆婆语出惊人，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干枯的手指摸了摸我的脸颊，“孩子啊，你受苦了……如果不是因为我，天行一族的后人是不必经过这么多磨难的。”
这个婆婆，也是天行一族的人？“婆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说是因为你……”
婆婆叹了口气：“跟我来吧，你们在我的屋子里面好好休息，一边听我道来吧……”
“出口都隐藏在更黑暗中，连风都巧妙的避开。你们看不到也是正常的。”婆婆指指东边儿，“那边的台子上应该有伤药，你们先抹上……你们这两个孩子叫什么？”
“我叫上官熵。”“姬雪漾，婆婆呢？”
老婆婆扬起头，慈祥的看了看我：“射曜，我叫射曜。曾经是天行的继承人……你知道么？我们都是没有姓氏的，要说有，那就是‘天’。我出生在四百年前，当父亲为我占卦出名字的时候，他们就知道我的存在会带来祸端，不仅是家族，还有整个世界。父亲……没有遵照族人的劝告，偷偷把我送下山去，让我自由自在的长大……那时候真是发生了好多的事情啊……意料之外的，我成为了圣武古墓入口的守护者和指引者，所谓菊楠山庄的那群暗人，只不过是守护出口的小卒，我被赋予用永恒不死的命运，他们却只能一代一代的交替。于是他们就产生了欲望。”
“得到圣武古墓里面的东西，是他们罪恶的欲望，所以我把双半月，交给了上官家族保管。没想到就会被当成信物……双半月认同的不是上官家，而是天行的继承人还有继承人选定的丈夫！这件事情，他们一直不知道呢。要打开圣武古墓的人只能是天行的继承者还有认定的人，只可惜当年我选定的人，已经早我一步去了……”
婆婆许久许久没有说话，悲伤、缅怀，不后悔，坚定不移，深情……都一一的浮现在那已经满头白发，周围深深苍白的脸上。
“我懂得婆婆……”我抽咽着抱住了婆婆，“我懂得婆婆……不得不和心爱的分开的痛苦，我懂得……曾经想说如果没有碰到就好了，如果没有碰到，他或许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不用为了彼此之间心痛哀伤，折磨难挨。但是我现在早就已经明白了，真的不后悔，因为如果没有碰到，怎么懂得拥有最重要的东西，懂得生存的意义！”
婆婆笑道：“真是个好孩子，看来你也有不少的故事呢。你们两个现在仔细听我说，龙之转距的存在并不是唯一。这是天行的神话传说中的四宝珠之一，此外还有武之转距、翔之转距、王之转距……在更遥远的时代，还有人称之为苍之珠、碧之珠、绯之珠以及空之珠……任何其一，都可以打开圣武古墓，原本都在同一个世界里，看样子也都失散到各个时空去了。”
婆婆抚摸着我额头上的篆字：“如果不是我成为了守护者，天行一族也不用世世代代的继承者，都会来这个世界一探究竟，尝试打开束缚我的桎梏了。孩子……尽你所能吧，为了你的孩子不在痛苦，为了你以后的后代。”
“婆婆……我好像，也同样是掌隳的继承人……”我小心翼翼的说出了被遗忘到脑袋后面的事情，“爸爸的父亲，是掌隳的族长……外公和祖父同时认同了我的存在。”
婆婆一怔：“掌隳……难怪了，难怪了，明明他们都来到了我的面前，可是我却感觉不到他们所存在的契机……雪漾，孩子呀……原来是这个契机，你是逆转与会集的矛盾。”
“我不懂。”我看了看上官熵，“熵，你明白么？”
熵无奈的摇摇头：“我正在消化听到的一切，更加……不可思议了。”
婆婆把我们两个人的手交叠在一起：“以后会明白的。孩子，千万莫被命运左右一切，如果失去了，及时补救。我能够感受到很多很多的人窥视着圣武古墓，但是我答应了他，我会一直陪伴着他，帮他完成他的愿望，我这么自私，把那么多的族人都牵扯进来了。”
“婆婆重视的人，就是睡在圣武的人么？”
“是呀……我是个骄傲的人，除了他，我不可能会向任何人低头。”
“婆婆……曼朱沙华，有药可解么？”
“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在生命消逝之前去圣武古墓，那里面有可以挽救性命的药水，是我为了他请进一切调配的，可是他不肯喝呀……”
“谢谢你婆婆，我会尽量不去打扰他们的永眠！”
“那边就是出口，出去吧，然后再次归来，夺回龙之转距！”
和熵信誓旦旦的许诺下誓言，看到婆婆欣慰的笑容，心中不觉有一些十分的酸涩。婆婆她一定很想陪伴在那个他的身边吧，可是不死，也不能离开这里，更因为答应了他的守护，所以被困在这里……他们有这个世界上最远的距离，生死永隔，连死也不可以，连死也成了苛求。
三百六十年，因为一句话而束缚，婆婆给自己做了牢狱，自己永远跨不出去。
……
两个年轻人躺在高高的草垛上，在马车的颠簸中看着头上的蓝天白云，意外的惬意。
微风吹得个子稍显矮小的青年昏昏欲睡。一个翻身，偷偷的擦掉嘴边流溢的血迹，又窝近了另一个青年的怀中，微微的笑着，面上的表情无比幸福。
“不知道他们看到我们会是怎样的表现呢？呵呵……二师父偷偷跑掉太不仗义了，一定要让大师父好好的惩罚他！”
“到时候我会添油加醋的。”
“只不过好远啊，不知道要走多少天。”
“总会到的，还有十二师父，先让她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解决你身上的曼朱沙华。”
“好。”
“雪漾？”
“恩？”
“这次旅行，会将是我们最长的一次，很多很多年都会不去呢。”
“恩。”
“雪漾，回去后我们结婚好不好？立马结婚……我不想再等了。”
“恩。我们回去结婚。”
熵……或许我犹豫过，但是现在我确定了，不管你有没有曾经的记忆，站在我身边和我同生共死的人……
“雪漾，我很幸福。”
—— 一直都是上官熵啊。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枯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