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之外》彦末

50、 分手

　　穆晴岚认为陆以文需要时间考虑，只是简单地让他自己有个心理准备，相信最后会接受她同居的提议。结果却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想不明白，她已经勇敢地先行跨出了这一步，做出了表态，作为男方又有什么可以左右为难的？她不清楚陆以文在顾忌什么？

　　此刻，在自己提问下，陆以文吞吞吐吐的言辞，解释不出的所以然，让她无比的恼火，不过更有的是伤感。

　　桌上的菜肴没有怎么动过，热气在一点点的消散，变得冷淡，变得无味。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坐着，不讲话，沉默了许久。旁边客人的交流声此起彼伏，夹杂着欢声笑语，在此刻却是显得烦躁不堪。

　　“以文，你不爱我么？”

　　穆晴岚望着皱着眉头的陆以文，打破了许久的寂静，问题深刻而沉重。

　　“爱，很爱。”

　　陆以文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柔情地望着穆晴岚。简单的三个字，当中的停顿让它有种无限延长的感觉，舒缓着有些压抑的情感。

　　“那你到底在顾及什么，是因为你的梦想，你的小说梦想么？”

　　这次穆晴岚的“质问”，陆以文没有开口回答，只是沉默着。

　　“如果是，你觉得我们同居，我的左右陪伴，会成为你梦想的绊脚石？”

　　陆以文依然沉默着。

　　“以文，你不回答是表示默认了，是么？如果是这样，我觉得我们之间也没有再走下去的必要了。”

　　丢下之句话，穆晴岚拿起包，挤开椅子，头也不回地行出了餐厅。而就在她转头的那一刻，她的泪水不自主地流了下来，让感伤和悲痛爬满了她的容颜。

　　“没有再走下去的必要”这几个字让陆以文楞在那里，在其脑海中不断重复着。望着穆晴岚渐行渐远的身影，他才猛然晃过神来，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陆以文慢慢地靠近穆晴岚，然后一把拽住穆晴岚的手，揽入怀中。

　　“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穆晴岚挣扎着，强行地从陆以文的怀中脱离开来，退后两步，和陆以文保持着一段近在咫尺却显得无比遥远的距离。撕心裂肺的话语，让早已风干的眼泪再次滑落下来，滴落着。

　　“你是认真的么？”

　　“是的。”

　　简单的两个字再一次的鞭笞了陆以文的心，痛的那么真实，那么淋漓尽致。

　　两人站着，任由行人从身旁走过，看戏似的望着他们，也任由汽车的灯光在他们身上忽闪而过，像静止的参照，衬托着汽车的呼啸而驰。

　　那一瞬间，灯光把他们的影子拉长，在两条平行线的状态下延伸，最后消失，融入夜色当中。

　　“以文，我要的不是你现在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哪怕一无所有，只要在我难过的时候，你能给我一个简单的拥抱，让我依靠，我也会愿意在你身边，陪着你，一起看日出，迎日落。可你做不到。你太理性了，理性的可怕，这让我越来越担惊受怕，不敢再和你面对面，所以我们分手吧。”

　　“真的要这样么，真的只能走到这一步了么？”

　　“是的，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不管多么的努力，就是有一条鸿沟横在了我们之间，无法跨越。即便曾经许下美好，现在也只能烟消云散。”

　　穆晴岚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的缓行离开，泪水依旧滑落，落下，落在坚硬的砖石上，留下一道鲜明的泪痕。

　　陆以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穆晴岚的背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十月底的风有了刻骨的凉意，却是让陆以文冷的瑟瑟发抖。他站在风中凌乱，不知远方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交替了几个回合，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剩下一身的狼狈，一心的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