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西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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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灵境不愧是个不折不扣的宝地，里面的天地奇珍、妖兽灵植数不胜数。单是这三天来，长欢一行人的收获就颇为丰盛，每个人都至少得到了一两件宝贝。
长欢也摘了一株七品的独叶草，斩杀了二阶妖兽巨牛得到一颗土属性的妖丹，就连那只巨牛的尸体都被他给收进了储物袋，看得周围的一群修士皆无语。说起来，他也有好多天都没有吃饭了。
长欢如今已经是金丹期，不用吃饭，只依靠吸收灵气便可以。就连临时队伍中那几个筑基期的修士都是吃辟谷丹的，抽空就去打坐修炼，谁都不会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吃东西上。只是一直不知饥饿不吃东西，他总是觉得有几分怪怪的。
此时的长欢正被一条白色的巨蟒追逐着，足下轻点，几个翻身就跳到了不远处的一根树枝上。被发怒的巨蟒缠绕住的几颗大树顿时齐齐折断，翻倒的重重树影遮挡住了它的视线。
可巨蟒毕竟不是用眼睛视物的，吐着细长的红信子，拳头大的双眸透着阴狠的目光，隐隐泛着血色的光芒。被刺伤的一只眼睛不断流出腥臭的鲜血，落在地上嗞嗞冒烟，昂着头径直就朝长欢所在的那颗大树冲了过来。
长欢见此暗道不好，这几日总是借着屏息的作用，倒是把蛇类的这一特性给忘了。看来刚才刺伤巨蟒的眼睛不仅没有达到期望的效果，反而是激怒了巨蟒，惹得它记恨自己，倒只追着他一个人跑了。
心里一边想着，长欢一边翻身而下，对着巨蟒的方向跳了下来。趁势滑落在巨蟒的身下，手中的寒霜剑高举，锋利的剑尖划破了巨蟒坚硬的鳞片。层层冰墙瞬间而出，挡住了喷洒出来的鲜血。
毕竟巨蟒的血中含毒，像浓硫酸似的，长欢也不敢轻易尝试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冰墙发出嗞嗞的声音，不断被鲜血融化，可见巨蟒的毒性之烈。一击得手，长欢便翻身而出，几个起落，就暂时离开了战场。
巨蟒吃痛发出阵阵痛苦的吼声，蜿蜒的身子不断翻滚，暴怒的疯狂扫荡着周边的一切。方圆数百米之内，顿时一片狼藉。这可苦了身旁伺机攻击七寸之处的贤曲和贤盛，见此连忙飞身退出了战场，差点就被巨尾扫落在地。
这巨蟒本是三阶的妖兽，一身白色的鳞片护体，刀枪不入，等闲的兵器都奈何不了它。也就只有贤曲和贤盛两人金丹后期的修为能与之一搏，长欢和云瑶借着手中的仙器也能破开巨蟒的防御，其他修士只能在远处偶尔骚扰一下巨蟒。
巨蟒已是盛怒，凶性大发，眼眸里满是嗜血的杀气，追着长欢死死不放。竟像是要不死不休，连落在身上的只要是不伤及性命的攻击都不管不顾。就是云瑶趁机摘走了它守护的那朵清心花，也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周身杀气腾腾。
长欢见此却战意高涨，手下的动作越发迅速，挥舞的寒霜剑只能看见一道道残影。你来我往，刀光剑影，四人合力废了好大的功夫这才杀死了巨蟒。没等他们开始休息，远处传来的灵力波动瞬间就吸引了视线。
“好强的灵力！”云瑶望着灵力爆发的方向说道，从腰间的储物袋拿出一只玉瓶倒出一颗回灵丹吞下。刚才的一场恶战，她体内的灵力早已所剩无几。“走，去看看！”
长欢也吃下一颗回灵丹，当下没有收起寒霜剑，御剑朝着那个方向飞了过去。贤曲只好将巨蟒暂时收进了储物袋，这巨蟒可一身是宝，丢了可惜，其余的修士见此也连忙跟了上去。离得越近，反而能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琴音，七弦泠泠，缠绵悱恻。
看似不短的距离，御剑而行也不过半刻的时间就已经到了。高空之上不断飞来的流光显示出有不少离近的修士闻声赶了过来，毕竟不管是谁，都想知道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灵力的修士是敌是友。
可接下来，几乎所有赶来的修士都皱起了眉头，不忍直视。有些修士更是转过了头不敢多看一眼，甚至有几个都跑到了一旁吐了起来。一时之间，竟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显然是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慑住了。
只见眼前，满目苍夷，草木翻卷，一片狼藉。不大的地方到处都能看见残肢断臂，目力所及之处，全部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整个画面，血腥至极，残忍之戾，也只有坐在地上弹琴的紫衣人周围，才有着一块干净的空地。
“好残忍的手段！”
身旁的云瑶有几分忿然的说道，声音不大，却将众人从刚才的震惊中给拉了出来。明明是温暖的阳光照耀着，他们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只觉得一股冷冽的寒气从脚下升起，蔓延全身。
长欢闻言，垂眸掩下眼里的神色，这样相似的画面显然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那些似真似假、摆脱不掉的梦境。反而让他敢于直视眼前的场景，却并未感到些许害怕，甚至隐隐有着杀气在酝酿。
也许周围的修士过多，也许是听到了云瑶的话音，紫衣人抬手将纤长的手指覆在琴弦上，直接了当的阻断了琴音。明明是一首凄凉忧愁的曲子，却被他弹奏出嗜血的杀气。
紫衣人抬头侧脸向云瑶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一张妖冶的脸蛋惊艳了众人的视线，雌雄莫辨。如紫罗兰般的双眸不含半点情绪，冰冷至极，嘴角却上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那双紫色的眼眸暴露出他的身份，正是仙渺山山主飘渺仙子唯一的亲传弟子——莫西决，同样也是紫仙的传人。相传整个修仙大陆也只有拥有紫眸的修士才能修炼紫仙自创的那本紫仙决。
听闻莫西决的命运很是坎坷，他生长在俗世，凡人愚钝无知，竟因为他是紫眸而视之为妖怪，却不知紫眸乃是天生适合修炼紫仙决的人。若不是飘渺仙子偶然出手相救，怕是会就此陨落也说不定。
“师兄！”
几个窈窕轻盈的身影从半空落下，是仙渺山的几位仙子，更是证实了众人的猜测。为首的花弄影见此几不可见的蹙起了眉尖，心底有些发寒，却还是强忍着向莫西决走了过去。“师兄，这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事？”
其余的几位仙子却没花弄影的胆子大，只是站在原地等候，脸色发白，她们知道这个时候的莫西决无疑是最危险的。凡是欺负过他的人，他都会以最残忍的手段报复回去。有时候，死，反而是最大的恩赐。
要知道，哪怕是同门里的那几个师姐对莫西决口出不逊，暗中算计，都被他给废了一身修为，削去四肢，养在酒坛子里。偏偏用灵药吊着一口气，活不好，死不了，就连山主都只是问了一句缘由，没有对他有任何惩戒。
莫西决抱着瑶琴站起身来，紫罗兰的眼眸斜睨了花弄影一眼，带着意味不明的神色。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显得很是无害。“一株天香花，他们既然有胆子敢抢我的东西，就该有胆子承受后果，你说对吗？”
看似像是回答花弄影的话，莫西决反而在看向云瑶的方向说着。最后几个字，让人听不懂他到底是在问谁。倒是花弄影听了他的话，蹙起了眉尖。天香花是万年难遇的宝贝，莫西决这么说出来，岂不是成了众矢之至。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
“师妹！”
云瑶未说完的话被云瑾厉声打断，只见云瑾匆匆从侧边走了过来，温和的神情难得带了一丝慎重。云瑶倒也知云瑾是为了她好，羞怒了一张俏脸，有几分艳如桃花，不满的跺了跺脚，赌气的扭过头去。
云瑾仿佛是带了个头，此刻凡是有些关系的都互相打了个招呼，更是有不少修士暗中不怀好意的看着莫西决。花弄影也没有理会同门弟子与其他修士的交流，只是对着莫西决开口说道，“师兄无事就好，此地不宜久留，怕是会招惹不少妖兽前来，还是换个地方吧。”
“不必，我不和你们同路，省得麻烦。”莫西决轻轻看着花弄影，似有所指的说道。他看见花弄影闻言，脸色突然变了，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笑得更是开心，像是一株有毒的罂粟。“倒是你们自己，可要小心。”
“好，师兄也要万事小心。”花弄影有些艰难的开口说道，觉得喉咙有几分干涩。她看着莫西决的背影神情有些慌乱和不安，如蚊吟般几不可闻的低喃道，一语就道破了莫西决的计划。“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莫西决抱着瑶琴朝长欢所在的地方走了过来，所到之处，那些残肢断臂被不知从哪刮来的风吹开，给他扫出一条干净的道路。若是细心一点，便可发现他的双脚并不踩着地面，仿佛有什么垫在脚底。
长欢一行人见此警惕的看着莫西决，一开始同路的其他修士早已离去，反而只剩下聚集起来的凌霄阁弟子。二十一个修士，其中更是有九名金丹后期，却怕了莫西决一个金丹中期的修士，当真是好笑。
云瑾见此更是将云瑶护在了身后，几步走上前去，拦住了莫西决的路。脸上是一贯温文尔雅的笑意，遮挡住眼底深深的警惕，语气温和的问道，“不知阁下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借过罢了。”莫西决笑得妖冶，狭长的凤眼微眯，显得有几分慵懒。无视周围凌霄阁弟子隐隐显露出的敌意，径直朝着长欢的方向走了过去。
云瑾闻言，脸上的笑意有瞬间的崩裂，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接口。这么大的地方放着不走，反而偏偏能走到他凌霄阁弟子中，这是在开玩笑吗？
长欢见此微微皱起了眉头，眼前走近的妖冶少年是他从未见过的，却反而给他一股莫名熟悉的感觉。这样莫生的熟悉让他感到烦躁不安，连带着面上的神情都有几分不好。
莫西决暗自细细打量着长欢，这样熟悉的味道，他是见过的，在乐世坊。却是没有想过，那样嗜血杀戮的人，竟是如此温润谦和的少年。看到自己，居然还会露出这样带着隐约厌恶的表情来。
真是——让人讨厌！
莫西决看着长欢，笑得有几分残忍。走上前去，在长欢的面前停了下来，低声讥笑道，“厌恶吗？其实你和我，也不过是同一类人罢了，只是你藏得比较深而已。我期待着，你露出本性的那一刻。”说完，抱着瑶琴离去。
长欢闻言不由握紧了双拳，垂下的眼眸遮挡住眼里的晦暗不明，波涛汹涌的情绪在眼底翻滚着，仿佛就快不受他控制。抿成直线的薄唇透着冷意，扭头望向莫西决的背影，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杀气。
“长欢，他在和你说什么？”云瑶看向莫西决离去的方向，目露疑惑，几步走到长欢的身边问道。照理说，这么近的距离，凭她的修为不可能一点都听不到他们之间的交谈。
“没什么。”长欢低低的说道，有几分敷衍的意味，显然是不想说出来。伸手轻轻抚过手心上被指甲掐出的痕迹，如果之前对莫西决是莫名的熟悉，那么现在，就带了几分杀意，哪怕他对这股杀意有几分不由自主的抑制。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云瑶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云瑾打断了。只见云瑾走上前，暗自看了长欢一眼，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再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西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