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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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瘦轻盈的身姿翻飞，手中如流光似的利剑挽转，一朵朵玄妙的剑花在空中盛开。剑风扫过地面，竟然在地上划出一道道浅浅的痕迹。正是长欢在空地上练习月寒剑法的第二式。
白离从木屋里走了出来，见此不由轻轻皱起了眉头。长欢的剑意不像之前的那么华丽傲然，反而出手果断，多了些杀气，只是那种杀气分明是沉浸过真正的鲜血才可能出现的。
长欢没有杀过人，这是他能肯定的，可就算是如此，那种杀气也不是杀了一两个人就会有的。白离担心的是，这股杀气是在长欢体内的那把离祭剑影响的，可长欢的心性并未有所改变。一时之间，他竟也不知这到底是好是坏。
手指微动，白离控制着灵力斩断了不远处一颗大树上的一段树枝，再飞入他手。以树枝为剑，一个踏步，就来到了长欢身边。他将修为压制到筑基巅峰，欺身挥剑而上。
这十天来，白离不仅把月寒剑法的第二式教给了长欢，也由每日的观看和偷袭变成了给长欢喂招。毕竟不管剑法再怎么熟练，只有实战才能检验出真实的效果。
长欢侧手挥剑，挡住劈下来的树枝，没等白离变招，手腕翻转，就已欺身而上。竟是只要不伤到要害，就可不管不顾。从那次梦境之后，他更喜欢的，就是主动进攻。
你来我往之间，数十招已过，长欢竟能隐隐与白离不相上下。当然，也有一部分是白离不忍心下狠手的原因。不然单单是长欢这种打法，怎么现在也都是伤痕累累才对。
最后的胜负是以流光剑被挑飞，白离手持树枝刺向长欢心口，这才停了下来。垂眸看向树枝，长欢的眼眸有些幽深，这样相似的场景显然让他想到了些不好的事情。
不受白离灵力加持的树枝在长欢眼前寸寸冰裂，碎了一地的木渣。长欢转身将落在不远处的流光剑给捡了回来，收进储物空间，这才来到白离身边，颇有几分赌气的模样。不用他说，长欢都知道自己这次又是还行。
“去吃饭吧。”白离伸手整了整长欢微乱的发丝，又摸了摸他的头说道。不是他不想夸奖长欢，长欢的进步每一分他都看在眼里，一日千里也不为过，只是过犹不及罢了。
“恩。”长欢点头应道。白离是不会做饭的，让他烤个食物倒是可以，做饭就有点考验人了。见长欢吃厌了烤肉，又不愿吃辟谷丹，无奈之下这才自己琢磨着做些饭菜。
十指不沾阳春水，今来为君做羹汤。每每想到这里，长欢就忍不住要偷笑。白离也算是有天分，做了五六天的饭菜，已经不会出现饭菜不熟，盐放多，水放少的这种低级错误了。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四菜一汤，两碗白饭。诱人的香味传来，看着都让人食指大动，就是不知道这次的味道如何。虽然每次长欢都会很给面子的吃完，但白离的脸色还是很不好，本来就清冷的神情见此更是冷上三分。
木屋已经越来越有人气了，随处都可以看见一些家居的小摆件。还有布置十分舒适的木床和软塌，书架上也摆放了几本书，凌乱的书桌，甚至窗台上还放着两个小面人，一眼就能辨认出是白离和长欢的模样。
这天，长欢正在万青山山顶上练剑，远远就看见高空上不断坠落下一个人影，掉在了不远处的山林里。心里好奇，就住了手，将流光剑收了起来，驾驭着琉璃盘寻了过去。
只见那道人影压断了不少树枝，这才落在树下的空地上，是个邋邋遢遢的老人，身旁还有一只巴掌大的玉葫芦，晶莹剔透。长欢还未走近，就已经闻到了那股香浓的酒味。
见此不由怪异的看向老人，心下想到，这个人该不会是喝醉了酒才从高空上掉下来的吧？上前蹲下身子，长欢轻轻的摇了摇老人，叫道，“喂，喂？老人家？老人家醒醒！”
老人对此毫无反应，趴在地上正睡得香甜，偶尔还咂咂嘴。见长欢摇晃的厉害了，也只是伸手赶苍蝇似的摆了摆手，嘴里含糊不清的不知在嘟囔些什么。
长欢见此有几分无奈，但都看见了总不能将老人丢在这里不管吧？轻轻皱起了眉头，不经意看到掉落在老人身旁的玉葫芦，当下心里就起了坏心思，幸灾乐祸的大声叫道，“哎呀，老人家，你的玉葫芦被人抢走了！”
“谁？谁！谁？谁敢抢走我的酒葫芦？”老人闻言像是一只被人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跳了起来。睁大眼睛四处乱看，宝贝的将玉葫芦护在胸前，怒气冲冲的喊道。
“噗哧”一声，长欢笑出了声，连忙捂住嘴，只有笑弯的双眼暴露了他的本意。都说嗜酒的人对自己的酒护得紧，现在看起来当真是所言非假。
老人见此看了过来，还宝贝的摸了摸自己的玉葫芦。狐疑的看了长欢一眼，眼珠子骨碌一转，就明白了。不由脸露不满的呵斥道，“你这臭小子好生胆大，竟敢戏弄我，真是——找打！”
长欢见老人色厉内荏，就知道他不会真的动手打他，当下笑眯眯的也不躲。老人这边还没打过来，一道含着浩瀚灵力的光束就飞了过来，直直射向老人高扬的右手。
只见老人右手微微往后一抬，就和那道光束堪堪错开，分毫不差。看得长欢目露惊诧，他知道老人能高空而行，不是有什么飞行法宝就是至少是金丹期的修士。却不知老人修为竟是如此深厚，连白离出手都能躲过。
“师尊！”长欢向来人扑了过去，乖巧的站在那里让白离检查。白离看到老人玩味的表情，当下就明白了三分。见长欢身体并无有伤，不由有几分无奈。这几日在万青山，长欢的小孩子心性一览无遗，见此轻声呵斥道，“胡闹！”
“才没有胡闹呢！”长欢小声的辩解道，他明明是好心救人的好不好。知道白离并没有怪罪的意思，也不多说，只是跟着他又走向老人。只见老人一脸气呼呼的模样，见此更是扭过头不去看他们。
“在下白离，这是爱徒长欢。刚刚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前辈见谅。”白离拱手说道，声音虽然清冷，却能听得出里面的诚意。眼前老人的修为竟是连他都看不透，不是没修为就是修为比他高。能轻描淡写就化解他的灵力，怎么也都是后者。
“一句见谅就可以了？你家大人就是这么教你的？这臭小子竟敢戏弄我，你说……等等等等，你说你叫白离？”老人生气的说道，突然话音一转，怪异的看向白离，又看向长欢，一脸见到鬼的模样，连声音都尖锐起来。“你是长欢？”
白离见此皱起了眉头，倒是长欢只是目露不解，一脸好奇的模样。老人皱着鼻子闻了闻，喃喃的说道，声音细小如蚊，“重莲？”熟悉的味道更是让他心里大惊，这玩笑可开得大了。
没等白离和长欢反应过来，老人打开玉葫芦闻了闻，嘀咕道，“千年玉酿，怪不得，怪不得，我又喝醉了。”说完，一脸淡定的封上玉葫芦，居然转身就跑了。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长欢目瞪口呆的看着，连这是怎么一回事都搞不清楚。反是白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神情隐隐有着担忧。老人说的重莲，到底指得是他，还是长欢呢？
“师尊？这是怎么回事？”长欢扭头，却见白离皱眉沉思，不由小声叫道。他觉得这个老人奇奇怪怪的，他叫长欢，白离是白离，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回去吧。”白离恢复了往日清冷的神色，淡淡的说道。显然没有要为长欢解惑的意思，连他都没弄清楚的事，要怎么和长欢说？再说了，这件事，牵扯到他说了也没什么。若是长欢，那是怎么都不能说的。
“恩。”长欢点头应道。没等他们转身离去，老人就又跑了过来，瞬间就到了他们眼前。速度快的，连长欢眨眼的时间都没到，突现的老人反而把他吓了一跳。
“不出三天，小娃娃就要晋级了，你可要做好准备，到时候别出什么乱子。小娃娃下次别仗着自己体质好，就乱吃丹药，灵气太盛，会撑得经脉受不了的。这个给你，关键时候再拿出来用，能救小娃娃的命。”老人说着，手掌一翻，掌心上就有一颗绿色的莲子，递给了白离。做完这一切，一转眼，就又跑了，像是后面有什么追赶他似得。
一连两次，长欢倒也见怪不怪了。只是微微诧异后，就将目光放在了白离手心里的那颗绿色的莲子上。又是那股熟悉的感觉，重莲，雾莲，难道他们之间与他有什么关系吗？“师尊，这是什么？”
“重莲之子。”白离见长欢问道，心思一转，还是如实相告。他看得出，长欢与重莲之子之间，怕是会产生什么联系。现在若是含糊其辞，倒是会惹得长欢多想。
“很漂亮，好像有……很强的……生命力。”长欢一点点的说出自己的感觉。那重莲之子的绿色生机勃勃，散发出一股旺盛的生命力，像是它还在不断的生长。
“恩，给你，放在储物空间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用。也不要和别人提起——包括宫曳。”白离微微停顿了一下，交代道，将重莲之子给了长欢。他那里有怪老头给他的，就是不知道这两个老人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连师兄都不可以说？”长欢有些奇怪，却又为这是他和白离共同的秘密感到小小的窃喜。将那颗重莲之子小心翼翼的放进储物空间，让它独自占了一个小空地，显得极为显眼。
“恩。”白离轻声应道。不是不相信宫曳，只是日后若是事情有变，长欢的身份暴露，至少不会牵连到宫曳。人妖两界不共戴天，长欢又是半人半妖，怕是哪一界都容不下他。
长欢看着白离严肃的神情，不知怎么就觉得心里一紧，浮现出隐隐的不安让他感到害怕。双手不由握拳，指甲扎得手心微痛，这才压下他渐起的情绪。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