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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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北京城的春节很热闹,只可惜我行动不便,不然看看那些市井的习俗也不失为一件趣事.
“姐姐,给.”清杏穿上新棉袄,递过来一串将近半米高的糖葫芦.
“今儿是大年初一,祝姐姐如糖葫芦一样甜甜蜜蜜.”
“谢谢,你也是.”
“还有这.”一只元宝糕掉进我的怀里,”祝姐姐,节节高升.”
“节节高升?”我纳罕,我一非高官,二非宫中嫔妃,我升什么.
“姐姐.”
“你也是.”我姑且这么答.
大年初五敬财神,锦春院内外一片忙活,每个人都抢着让财神能给自己带来财富和一年的好运道.
而我的大年初五,得到的最大财富就是我的弘明,为了他我吃了多少苦,他的妈妈不是沁羽,是我洛晨.想着当时胤祯的慌乱,抱我时的小心,让我咬他时的傻气,搂我入睡时露出的撒娇神态,仿佛那就是昨天.
我,让我的丈夫和儿子那么伤心,我却无法安慰,无法弥补,震耳欲聋的炮仗,把床都震动了,而我内心却是平静,我的弘明,不会再哭了吧,吃长寿面了吗,会有生日礼物吗?
“财神到你家,银子铺满地.”那”财神”站在我面前,这是规矩,每个姑娘房里他都得去.
“谢谢.”我拿出一锭银子递给清杏,示意给他.
“姑娘,今年肯定会遇贵人.”语气很是笃定.
遇贵人?我无语,他出不来,我进不去,我怎样遇贵人?
“洛晨,今天可是元霄节,你可是重新登台,抓紧些,知不知道.”老鸨在一旁聒噪.
“知道了.”我动动脚踝,那伤早就好了,不过就是人有些僵硬.我今天是压轴,一身粉色是为了图个喜庆.
大红灯笼在手,我心怀忐忑地看着低下的人,那次被咸猪手袭击已经让我有些心里阴影了.
“洛晨,脚好了吗?”下面的人大叫.
“谢谢各位爷赏洛晨脸,她的脚已经好了.”老鸨在一旁笑逐颜开.
“洛晨自己不会讲吗?”一股脸已经泛着红色的男子大叫,”洛晨姑娘说句话.”
“对,说话.”
“对对对.”
“说话.洛晨说话.”
老鸨在一旁拼命的和我使眼色.无奈,我只能应付这些无聊的人.
“你们.”我顿了顿,哪那么容易让你们得逞,”要我说什么?”
“啊?”
“哈…”
全场大笑.
“不愧使一舞倾城的冰美人,出口惊人,气人啊.”那红着脸的男子复又说,”洛晨姑娘喝一杯怎么样?”
“洛晨跳舞吧,别去理那个疯子,一脸穷酸相.”连老鸨都没了耐心.
我举起,灯笼又开始了洛晨的跳舞生涯.
跳完舞,我还不能像往常一样走,因为今天是元宵佳节,所以大家兴致很高,还在那里根据一个内容比出最好诗句来.我看着下面那群明明衣冠楚楚,却争的你死我活的人,真的很搞不清楚,他们在想些什么.
最后,题目是闺怨的难倒了下面一大群男子,想来想去都没有合适的,本来让一群大老爷们讲闺怨,他们纵使知道也不会愿意说出来.
“洛晨姑娘试一下吧.”下面的人怎么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了.
“洛晨不会.”我拒绝.
“妹妹试试嘛.”出尘在一旁劝道.旁边也有一群人在起哄.
“洛晨姑娘的一首梅花三弄,已经让我们刮目相看了,这区区一首闺怨诗,应该难不倒姑娘吧.”
“那,好吧.”再不答应,到显矫情了.
“我住长江头,
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
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
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
定不负相思意.”
第一次看见这首词,我就被深深吸引,闺怨吗,不仅仅是,它代表的是我的心---“定不负相思意”.
全场一片寂静,出尘呆呆地看着我,一席红衣反衬的她脸雪白,我错了吗,还是这难道是禁诗什么的.是不是应该给我一点提示啊,怎么都那种反应啊.
“洛晨,你好厉害啊.”就为这?这首诗真的挺普通的呀.
“我先回去了.”看见下面的人开始恢复原来的样子,大声讨论起来,我松了一口气.
“姐姐,汤圆.”清杏递给我,”姐姐刚才你的脸好似发光一样露出很美的红色.
“刚才?”我咬开汤圆,是芝麻馅儿的.
“就是刚才你读那首诗的时候.”
“那是词.”我说呢,原来是看呆掉了,我的脸原来那么有杀伤力啊.
“吃了汤圆团团圆圆.”清杏的话很是时机的重重地敲打了我的心.从前过正月十五,总是和弘明,惜蕊同吃汤圆.胤祯不喜甜糯,却也被我逼着吃下几个,那时的快乐,享受团圆,现在的孤寂,渴望团圆.
打开窗,我坐在窗沿上,风中很冷,楼下大街上很是热闹,灯笼到处都是,还有人高声猜着灯谜,赢取奖品.皇宫的方向放着烟花---普天同庆佳节乐.胤祯你在景山看的到那烟花吗,我和你真的很近,又真的很远.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
忽远又忽近,触摸在心底,
转眼,吞没我在寂寞里,
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
想你到无法呼吸,
我费尽力气,朝你狂奔去,
大声地告诉你:
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
只要你愿意拿爱与我回应,
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为你.”
“还没好好的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还没和你牵着手,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
天长和地久.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王菲的歌,总是能唱到我的心里,我不大喜欢说话,也不常唱歌,她的歌我还是很喜欢的,也特别符合我现在的心境.
“洛晨,洛晨.”又是老鸨的声音.
“有事吗?”
“有爷要见你.”
“谁?”我靠着窗,头顶的月亮很圆,我比较不出和八月十五哪个比较圆.
“我一时也说不清楚.”老鸨慌里慌张的,”洛晨快开门.”
“门开着呢.”我无奈地摇摇头.
“呀.”老鸨的一声尖叫掩盖住了门发出的声音,害得我差点从床沿上摔下去.
“我的姑奶奶,你坐那里干什么?”
“跟你有关系吗?”我冷冷向她,屋子里没有点蜡烛,进来的人我也懒得注意,只觉挺多的.
“清杏,点蜡烛.”老鸨把我的脚往下面一放,”什么样子.”
我仍坐在窗沿上,等着烛光照亮房间.
胤缜！我有差点从窗沿上掉下去,不过也好不到哪去,我一下子坐在了窗边的椅子上,忍住尖叫,看到他的身边还有李卫和胤祥,李卫怎么又出现了.
天,我是不是倒了十八辈子霉了.苦笑,加抽搐,想见的见不到,唯恐碰到的却是一个一个的出现,难不成那”财神爷”口中的”贵人”指的就是胤缜,我从来不希望迷信活动那么准确啊.
“爷,她就是洛晨.”李卫在一旁恭敬地介绍我.
“嗯.”那张清瘦的脸看着我,那审视的眼光好像把我当奏章看.
“洛晨,你坐在那上面干什么?”胤祥失神地看着我.
“没什么.”我心里极乱,眼前也不看看是谁,我瞒的了这位爷吗.
“三位爷,对不住,这洛晨啊就是这脾气,请爷大人有大量,别放在心上.”老鸨边说边瞪我.
“是很像.”胤缜结束了审查,”特别是说话的神态.”
“爷说像谁?”老鸨凑上去,”这位爷是第一次来这儿吧,我们锦春院可是京城有名的地儿,保证您满意.”
看着胤缜用很冷的眼神看老鸨,一脸的不耐烦,老鸨倒是被唬住了.我忍住笑,想他长这么大从没来过妓院,这胤缜越老越不正经了.
“我想和这位姑娘单独谈谈.”胤缜的眼睛正好对上我的,我顺着眼睛尽量不着痕迹的收回.
“可,洛晨,可是…”只见李卫拿出一张银票递给老鸨.
“行行行.”老鸨的态度不出意外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这就去备酒.
“不用了.”胤缜挥挥手,”你们出去吧.”
只见胤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走了出去.
他是无奈,而我就是无助了,让我对着一个名义上完全不认识的人,实际上熟的不能再熟的人,我真的会疯了的.
“你叫洛晨?”
“是,洛神的洛,晨曦的晨.”
“你是哪里人,听口音不是京城人士.”
“我是姑苏人.”
“姑苏?”
“对,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微微一笑.
“父母呢?”这些不是李卫都和他说了吗,再问一遍很无聊啊.
“死了.”我干脆回答.
“谁教你跳舞的?”
“母亲.”
“怎么会落入风尘的?”
“只是跳舞而已,不算风尘吧.”
“你跳的舞很好.”
“谢谢.”
他嘴角弯了一下,细微的,很快的,不着痕迹的.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有这么问的吗?这个问题答对了,被杀;答错了,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我可不想就此断送性命.
“知道.”我卖个关子.
“哦?”他惊异地看着我,”说说看.”
“怡亲王一生只敬重三个人,刚才的态度,便已经告诉了我.”
“哪三个?”只觉这陷阱还是蛮诱人的.
“第一个是先皇,圣祖爷.”我一笑.
他点点头.
“只可惜,你不可能是他.”憋住不笑很难.
他看了我一眼,有些不满.
“第二个是当今皇上.”
他犹豫地点点头,不知道我耍什么花招.
“可是,我想皇上不会来这种地方吧.”说完有一种想爆笑的感觉.
他皱眉,”那第三个呢?”
这人还是那么狡诈,知道避重就轻.
“第三个,就是您啊.”
“你.”他知道我耍他,但又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
“洛晨该怎么称呼您呢?”
“叫我四爷吧.”我一惊,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我他是谁,为什么,他到底想干什么.
“洛晨无状,请四爷责罚.”我跪下请罪.
“起来吧,不知者无罪.”
我们就这样对坐,我好像又回到了从前,胤缜总能找到独处的机会,话不多,只是呆呆地看着我.而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一张属于洛晨的脸,他又能觉察出多少.
“我有事要你帮我做.”
“什么?”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这达官贵人来的很多吧.”你都来了,当然多了.
“不是我这,是锦春院.”我极力与锦春院划清界限.
“都来些什么人?”
“我不清楚.”看他脸色有变,”我是卖艺不卖身的,所以不接客,自然不知.”吓死我了,他的脸黑起来好恐怖.
“那你明天起接客.”
“什么?”我大叫一声站起.
“放心,不是让你去卖身.”胤缜看我吓得一脸惨白,竟还有心思笑,”只是帮我观察一些官员.”
“让我做这个.”胤缜对待臣子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对.”
“为什么是我?”
“因为李卫举荐的,听说你和庄亲王,怡亲王都很熟.”
我无语,既然这些都知道,又何必让我来做这种事情.
“做还是不做.”
……
“嗯?”
“好吧.”我屈服,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帮他.
送他出门,见他头上根根白发,他才四十八岁,史上最勤勉的皇帝,康熙你没有托付错人,他会做好的.
“四爷.”我看着他有些发怔,”你说我像谁?”
只见胤缜,胤祥齐齐看我,眼中有痛,一样的痛.
“像一位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人,只是毕竟你不是她.”
胤祥看了看他的皇兄,我们都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洛晨送爷.”
李卫最后一个下楼,他回身看我,”你要怎么谢我.”
我看着他,握紧拳头,原来这么长时间他是在观察我,我都被他害成这样,指不定那天有被杀人灭口的危险,打他算不算是表示谢意?可是殴打朝廷命官是要倒霉的,”那洛晨就谢李卫李大人了.”
我的声音恰如其分,胤缜与胤祥都回过来看,李卫只能装笑,”不敢当,不敢当.”
我理都不理,直接反身回屋.,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