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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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锦春院的人就更多了,那些男人有了银子,就想方设法找乐子,真是无聊,无耻.
丝带舞必须在中间跳,这样才有立体感,所以我是站在人群当中跳的.周围站了一圈老鸨的手下,那些男人休想靠近一步.
抬头看到了李卫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无奈冷笑,这人真是秀气,每次看到我就说几句话,说完就随便我怎样,爱走不走,爱留不留.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有病,难不成他还把自己当天使了,来拯救我这个自甘”堕落”的人.
撩起丝带,我轻轻一甩,丝带高高飞起,原地旋了两圈,朝后下腰接住,微微颔首,示意音乐响起,丝带扬起.
正跳的忘我,只觉右脚被大力一扯,我一下子收不住,摔了下去.
“啊.”一阵剧痛,”我的脚.”
“美人.”
定睛一看,是一只红着眼睛的”狼”.
“美人.”他抓着我的右脚,轻浮的摸着,”让爷好好看看.”
周围的人骚动起来,那些手下极力挡着他们,这能眼睁睁地看着我.
“滚开.”我强忍恶心.
“美人.”他欲上前,”你可把爷想死了.”
“滚开.”我的左脚根本使不上力.
“滚.”只见一只大脚把那男的直接揣到了地上,只是他还死死不放我的脚.
“还不放.”那声音充满了怒气,”你是什么东西.”
“啊,啊.”那男的被马鞭子抽了几下,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抓住我脚的手也放开了.我退到中间,摸着我的脚,刚刚肯定是扭到了.
“洛晨.”那拿鞭子的人蹲下来,”你没事吧.”
“你.”我一看是十六,一下子人就放松了下来.
“吓到了吗?”
“没有.”我动了动.
“我扶你起来.”
“我的脚.”我阻止他的动作.
“脚?”
“右脚好像扭到了.”我痛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我抱你上去.”他收起马鞭,不由分说,横抱起我,”放心,那只猪我定饶不了他.”
“谢谢.”我试图下来,但他力气大得很.
“十三哥,我们一起上去吧.”允禄朝后面一喊.
我血液倒流,”十三哥?””胤祥！”
“呀,这这这.”老鸨在一旁大叫,”这可使不得,怎么能让王爷来抱洛晨呢.”
“你少废话,快去请大夫来.”允禄的声音好像很着急,”痛吗?”
胤祥在后面,胤祥,我浑身发抖,胤祥怎么会在这里,刚刚的我好狼狈,他看到了是不是.
“洛晨.”
“啊?”
“都痛到抖了.”允禄皱皱眉,”你说你要是瘸了,以后拿什么跳舞.”
“不会吧.”我一惊,”那就吧那只猪的蹄子砍下来陪我.”
“哈哈哈…”十六大笑,”你够残忍的.”
“是你说会瘸的.”我尽力躲在允禄怀里,不让胤祥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允禄大脚一踹,我的房门被打开.”你好好躺着.”他一把放我在床上.
我紧紧盯着他的背后,黑暗中看不清.
“十三哥,咱们坐一会儿.”
“好.”胤祥说话好少,无法听出他现在的心情.
“是姑娘吗?”一个老头跑进来,”放心,我这就给你开药.”
“开药?”我纳罕,”你还没看,开什么药?”
“这里的姑娘能有什么病,放心我这打胎药保你一吃就灵.”
“什么?”我大叫,真想把这老头一脚踹出去.我这才知道什么叫做世风日下.
“哈……”允禄笑的很是大声,”你这大夫有趣,别人都是救死扶伤,你却要害死人.”
“你.”我已经彻底无语了.
“这姑娘是卖艺不卖身的.”允禄又大笑,”别人好好的姑娘家,直直是要被你气死了.”
“那,姑娘是.”那大夫声音僵硬.
“我左脚扭了.”我朝天白了一眼,天啊,当着胤祥的面,我被说得如此不堪.
蜡烛被点燃,屋子里亮堂多了.
“嘶.”我的鞋袜被清杏褪下,碰到痛处.
“还好没有伤到骨头.”那大夫一脸的尴尬,”原来是洛晨姑娘,我刚才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我的脚到底怎么样?”我瞧着那肿的像半个馒头的脚.
“姑娘半个月不可下地,更不能跳舞.”那大夫站起来,”不然,落下什么病根,可就连后悔都来不及了.”
“知道了.”
“大夫请跟我来.”清杏领着那人出去.
我郁闷地半躺在床上,这下惨了,老鸨有理由让我陪酒了.
“怎么,哭丧着脸,还疼吗?”
我摇摇头.
“因为不能跳舞?”
我摇摇头.
“因为卖艺不卖身,今朝被人碰了脚?”
我白了一眼他,无聊.
“那是为什么?”他成了好奇宝宝.
“我有麻烦了.”
“什么麻烦?”
“这半个月,我不能为老鸨赚钱,看来我现在是自身难保了.”
“就为这个?”他竟哑然失笑.
“这还不大?”我瞪他说风凉话.
“放心,银子我还是给的起的,我保你周全.”允禄一脸准备仗义疏财的样子.
“真的?”
“当然是真的,那老妈子敢动你,我拆了她的锦春院.”
“那真是谢谢你.”
“爷花这钱乐意.”他回头看,”十三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洛晨.”
我心一惊,光顾和允禄说话,竟忘了一旁的胤祥.
“嗯.”他走过来.
瘦了,也老了,再不是那个拼命十三郎了,我一阵心痛,几个月,这才几个月.
“像吗?”允禄在问,像谁?沁羽吗?
“像.”
我一惊,抓了抓床单.
“三分形似,五分神似.”想不到我竟在他眼中有八分像沁羽.
“特别是那种冰冷感.”允禄兴奋地站起来,”和十四嫂一样拒人以千里之外.”
“你叫洛晨?
“是.”我点点头.
“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没有.”
“怎么会到了这儿?”
“机缘巧合?”我难不成说是又遇到了车祸,我怎么那么背啊.
“姑娘舞姿动人,是跟谁学的.”
“母亲.”不看脸,只听他问的话,我肯定觉得胤缜附在他的身上了,好烦啊.
“卖艺不卖身,你除了舞艺还会什么?”
“琴棋书画.”我故意的,报着也顺溜.
“那不也是一位才女?”允禄大叫,”洛晨,你怎么从没告诉过我?”
“那是因为你没问.”
“十三哥她就这脾气.”允禄指指我,”你别想听她说什么悦耳动听的话.”
“真像.”胤祥蹲下来看我,”除了长相不一致以外,眼神,动作,语气都是那么像.”
看来,这辈子我和”沁羽”是分不开的了.”你认得这个吗?”他突然摊开手掌,疤,触目惊心.
“你怎么搞的?”我失声叫到,顿时又后悔过激,”都要烂了.”
“十三哥.”允禄也是一惊,”上次的药没有用吗?怎么好像更严重了.”
“你认得吗?”他看看我,竟似痴了一般,”我为你留的,伤口总是会很快愈合,疤总是会脱落,我不能让你找不到我,不然你又会先去找别人的,又会爱上别人的.”
“你,我不认识.”狠狠心,我还是说不.
“真的不认识?”他很失望的样子.
“不知道.”想说不认识,却鬼使神差的说了句”不知道”.
“也许,你自己不知道.”他抓着我,”会认得的.”
“你干什么?”我挣扎开他的手,他把我当作沁羽转世什么的了,不过算吗?这是不是太玄乎了.
“洛晨别怕.他近半年一直都这样.”允禄无奈地摇摇头,”不过,今天特别激动.”
“你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吗?”胤祥盯着我的眼睛,黝黑的双眸让我想起了胤祯,真像,他们兄弟几个都有一双漂亮的眼睛.
“你看什么?”
我一个激灵,失态了,”洛晨无状.”我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没见过怡王爷,只听别人说起过,所以有些好奇.”
“哦,说我什么?”胤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说王爷.”我挑挑鬓角,”说王爷剑,笛,酒不离身,是天下第一贤王.”
“是吗?”
“当然是了.”允禄大大咧咧地坐在床沿上,相比之下,仿佛时空回转,那时胤缜会神神在那里,胤祥会坐在沁羽的床上.而现在,换成了胤祥和十六.我们都老了.
“从前也许是,现在剑已生锈,笛也再不能吹了.”
“为什么?”十六抢先问.
“因为吹笛的人已经不再,陪着喝酒的人也不再了.”
这又是何苦呢,我转向一边,我不曾爱过胤祥,那个承诺只是一句玩笑,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我如果知道他会如此较真儿,我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
“姐姐,歹毒给您上药.”清杏打破现在的尴尬,我真有些感激她.
凉凉的药敷在上面,那歹毒用纱布裹着.”姐姐,那人在门口被妈妈的人打了个半死,还没停下来呢.”
“去,让他们停下.”我不想把事情搞大,”别打了.”
“怎么,刚才还不是恨恨的想砍掉他的一只脚吗?”允禄一脸促狭.
“那是气急了,岂能当真的.”
“妈妈知道姐姐脚的事了,说过会儿有话跟姐姐讲.”
“你别怕.”胤祥温和地看了我一眼,”我会和那老板说的.”
“放心,放心.”有我们两个王爷在,她不敢动你.”允禄笑看我,”还当你冷冰冰的什么都不在乎,到头来还是有害怕的时候的,是不是?”
我低头不语.
“你好生休息吧,十六弟咱们走吧.”
“谢谢王爷,躬送王爷.”我看了他一眼,对不起,胤祥,我不可能与你相认,即使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的.我,不是沁羽,我只是一个被上苍遗忘了的人,不知何处是我的最终归宿.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