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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荷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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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氏看了她们这一出闹局,却是没有回答应云丹的话,只是对春莺吩咐:“不是让你给我沏茶吗?”
云丹和如意对视一眼,云丹事情已经做完,只想快些回去把袖袋里的簪子处理了,如意到了此时却也不着急了,毕竟她要做的事也已经做完了。
春莺拿着簪子,正要质问那道划痕的事,却听余氏此言,只好有些郁郁地看了一眼簪子准备放下之后去沏茶,而这一眼,却是看到那颗珍珠完好无损,并没有划痕,不由脸色又是一变,看向如意和云丹。见两人只是低头等着余氏处罚,心念一转,没有开口,放下了簪子去给余氏沏了茶来。
余氏喝了茶,这才看向如意,淡淡道:“无事,以后做事小心些就好了。”
如意感激而欣喜地给余氏行了一礼:“谢夫人不罚,如意以后做事一定会小心的!”
她今日做的事,算是给云丹找了机会,但若真的深究下去,却是有很多破绽的,如果春莺没有发现那个痕迹,深在局中自然看不透,但是如果把事情撇清来看,就会找出疑点了,而她要的,就是让她们没有证据。只要没有证据,对于生性多疑的余氏来说,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程氏,余氏,苏襄,这个后院他们若能和平共处,岂非太过无趣!
上辈子苏襄靠着余氏有了嫡子的身分,靠着余氏和姚家攀上关系,让他免了阻碍,得以快速在朝堂得势。
而现在,她要一条一条断了苏襄的后盾和后路,逼他义无顾,让他走上绝路!
两个出了宁馨院之后已经是正午,炙热的阳光下园子里没有一个人,云丹的身心这才慢慢松下来,问如意道:“你怎么知道我今日是要换那簪子?”
这件事情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告诉过她,难道是少爷告诉她的?
如意却是朝她一笑:“一开始我是不知道,只是你今日好几次目光都看向那只簪子,我猜想今日要做的定与那簪子有关,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事。”
云丹点点头,脸上终是露出一点笑容来:“我还以为今日又没有机会了呢。”
如意仍然是笑着,凑进了她道:“机会是要自己创造的!”
两人还没回院子,便看到苏筠身边大丫头荷香也往清竹院那边去。正撞见要回院子的两人,看到如意,她眼中精光一闪,转了方向到了如意面前:“如意,我正要去找你。”
如意和云丹对视一眼,才问道:“可是有事?”
荷香亲亲热热地拉住如意的手,笑容甜美:“我最近身量又高了,做的衣服有些不合身,看你上次出去做的衣裳又好看又实惠,我们做丫头手头也难得有银钱,总是要省着些用的,所以想让你带我去。”
苏筠自及笄后便搬到了临荷塘的桐华院,之前如意想去取些荷叶上的露珠都被那些丫头以苏老爷的一句玩笑话挡了回来,与桐华院的丫头更是不熟,荷香也只是这些日子在院子里走动便见过几面,她是话都不愿意和她多说一句,嫌她身份低微,如今突然示好,真假一辨便知。毕竟也还只是十五岁的少女,又没见多少世面,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虽然看似亲切,眼神中却还是有隐藏不了的不屑。
虽知道了是醉翁之意不在醉,但是一时也不知苏筠葫芦里卖什么药,云丹显然也有所查觉,便道:“荷香姐姐,今日少爷走时便吩咐了我们要整理他的书房,有些书画也要搬出来晒晒了,怕是没有时间。”
苏筠还有四个月就要嫁入安国候府了,而荷香也是两个陪嫁丫头之一,所以自亲事定下来开始,她就自觉比其它丫头要高人一等,除了程氏院子里的人,其它人都不放在眼里。
听到云丹开口,荷香斜眼看了她一眼,对如意说话时那点儿假意的亲热也没有了,带着些高高在上的道:“我和如意说话,你插什么嘴,除了如意,清竹院里没有人了吗?”
在她眼里,她以后可是会随大小姐嫁入安国候府的,而且待世子继承候府,她以后可是候爷的人,一个庶子的通房丫头,有什么资格驳她的话!
云丹看她一脸的高傲,眼神里的不屑连掩饰也不掩饰,心里有怒,却不敢说出来。
如意连忙拉住荷香的手,道:“那些只是小事,我便随荷香姐姐去便是。”说着便朝云丹使了个眼色。
荷香满意地看着如意一脸的殷勤和讨好,对云丹冷哼了一声转身走开了。
如意示意云丹先回去,自己便也哪在荷香的身后去了。
两人出了府,如意便说了那布铺和针线铺子,荷香却只敷衍了几句,笑道:“正好大小姐有几样东西交代了我,我们自己的事先搁着,去把大小姐的事儿办了吧。”
既跟着她出来,便是想看看她有什么花样。苏筠婚期渐近,她若是明白人,现在就应该安安份份地在家里待嫁,绣嫁衣,而不是掺合进这些事里面,若在此时闹出了什么事情,那程氏好不容易给她定下的这门好亲便毁了。
毕竟苏老爷虽是三品大员,但祖上都只是些地方小官。而程氏祖父经商,虽富却不贵,到了父亲一辈,虽然出仕,官职也不高。苏府在苏老爷这一辈才迁入上京,根基并不稳固。但安国候府不一样,是自开国以来世袭的爵位,既尊且贵。而苏筠嫁的人还是世子,将来是要承袭爵位的。程氏为了这门婚事也是煞费苦心,从苏筠十岁就开始筹划,生为苏府的嫡长女,她要嫁的不只是一个人,更是关系到苏府将来的利益。苏筠生得好,跟在程氏身边耳濡目染,装乖卖巧更学得好。而安国候如今爵位已经世袭三代,族中子弟被富贵浸淫,渐渐凋零,没有多少能有建树,苏老爷有财富也有野心,嫡子苏澈虽没有入仕,却是才华横溢,可造之材,一个要富,一个要贵,臭味相投之下,亲事便也定下了。
“荷香姐姐,这方向好像没有什么好铺子。”如意见她们越走越远,离了繁华的街道,周围冷墙高瓦,人烟皆无,心中有丝不好的念头闪过,脚步便慢了下来。
荷香的眼神在四周看着,似乎也有些紧张,见她慢了下来,催促道:“跟着便是了,多什么嘴。”
见她如此,如意对自己的猜想更肯定,懊恼更甚,心头着急,伸手便抓住了荷香的衣袖:“荷香姐姐,我们最好还是回去,若是远了,以后叫了车夫再带我们过去,不然出了什么事情,姐姐今日在场,可是脱不了什么干系的。”
荷香被她拽住袖子挣脱不开,眼睛朝着前面一个巷子看了一眼,心里慌急,语气更加不善:“叫你跟着我便是了,这么多费话,快松手!”
如意见她完全没有听进自己的话,知道此时再费话也无用,便松开了手,退了几步道:“姐姐要买东西,这路太远,妹妹怕是陪不了了。”说着转身便要往来路回去。
身后的荷香见她突然变脸转身就要走,也急了,转身喊道:“快来,抓住她!”
如意一听此言便知心中猜想对了,拔腿就跑,脚程却是比不过那些壮汉,被人一把抓住就往后脱去。
“救命……”开口呼救声还没喊完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巴,一股泥腥和汗臭的气味就冲进鼻子,熏得她想吐!
“快拖进去!别叫人看见了!”荷香着急的声音传来,那些人一阵讨好的应声后,如意就被几个人抓着拖进了一间破掰的屋子里,嘴上被塞进了布,用绳子捆得结实了扔在一片干草上。
如意扭着身子坐起来,蹬着腿缩到脚落里。
三个身着破败衣裳的壮汉一身是汗地站在那里看着她,眼里流露出猥琐和下流让如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们一个高瘦,一个矮胖,一个浑身橫肉。荷香站在另一边,离那几个人远些,她先是打量了一下四周,用手帕在鼻前扇了扇,才看向如意,笑得放肆而得意:“如意,不是姐姐说你,若是好好听话配了小子出府如今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如意嘴里被塞了布无法言语,只是冷冷地看着荷香,眼中的鄙夷和恨意如同利刃,让荷香得意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忍不住骂道:“贱蹄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只想着勾引少爷,这么想伺候爷们,今日就让你好好尝尝那滋味!”
勾引少爷?若说得是苏襄,程氏巴不得她脱光了爬上苏襄的床呢,又怎么会来这么一出。若不是苏襄,那就是指苏府的大少爷苏澈了,难道程氏是担心她会为了苏襄去败坏苏澈的名声,才会想着要把她配人送出府,因为没成,才出这么一招?
想通这些,如意再看向那几个满身臭味的壮汉。
那几个壮汉本就是些鸡鸣狗盗之徒,如今有人给钱让他们去玩女人,他们哪里有不乐意的,而今天这个丫头,生得又这么水灵美艳,刚才去抓人时便摸到那小蛮腰,脸上的皮肤更是又嫩又滑,看荷香还在废话,更是急不可耐了,那满脸橫肉的壮汉忍不住打断荷香道:“好了没有,还有什么好说的,事办完了再说也不迟!”
荷香想到程氏的嘱咐,冷笑一声道:“事办完了她若是还有力气说话,剩下的银子你们就别拿了。”说完转身便朝外走去。
那几个壮汉互相看了几眼,嘴角的口水都要流出来,搓着手一步步地便朝着如意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