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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never trusted ...


  •   【正文】
      1.
      眼前的落日让天地血红成一线,海面上卷起的小浪花让原本静如镜面的水漾成扭曲的形状。
      海风吹起沙地上的沙粒,带着刺痛掠过脸颊,呼吸里爆炸开一阵腥味,似乎是海底深处鱼儿腐烂的味道。

      他看着眼前的景象渐渐露出笑脸,却只感觉到绝望像潮水一波一波淹过脚腕,淹过腿膝,淹过胸膛……

      一切只剩沉闷得像是海贝里封存百年的“哗哗”浪声……
      弃掷在沙地上略显突兀的褶皱纸张被风卷起缓缓抛向高空……
      带着他的绝望,缓缓抛向了苍穹的彼岸……

      ——“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楚鑫……楚鑫……我来找你……”

      2.

      “奶奶,我去上学了。”

      “好,好,围上这个围巾,外面天冷,别像上次那样感冒。”

      刍信依依不舍的告别了奶奶后就步上了去往新高中的路途,握拳的手微颤着,泄露了他的些微紧张。

      他努力微笑了下,给自己打气的想到:一定能好好适应新同学的。

      3.
      刍信小时候被医生鉴定出神经发育不全,父母便将他扔给了奶奶扶养,远远去了异国经商,从此再无音讯。

      刍信从小就身体虚弱,讲话也细声细气的,像个女生,就连长像也细皮嫩肉的,像个女生。

      伴随着刍信的长大,他的奶奶发现他其实智商很正常,所以他的奶奶毅然的将他送进了小学读书。

      刍信很争气,他顺利的小升初,初升高。
      但不顺利的是,他的某些方面在同龄人里渐渐变得越来越突出,突出到可以说是异类。

      4.

      “阿信啊,新学校适应得怎么样了?”

      刍信面对奶奶什么也没说,他走向她,还没走进家门就突然的昏厥在地。

      奶奶吃惊得叫出声,慌慌张张扶起他,面容上除了无措还是无措。

      陷入昏迷前的刍信脑海里浮现了一个身影,他想到:那个人,是谁。

      5.

      高中的学习生活对于刍信来说比想像中还要难熬,他的怯懦,他的自卑,他的柔弱,他发育迟缓得近似女孩的嗓音,一切一切都成为众人嘲笑的把柄。

      刍信的不合群很快让某些天性恶劣的人盯上,每个大周回家的路上,总会有那么些人讽刺他,恶心他甚至——勒索他。

      刍信的唯一亲人,只有奶奶。他的生活来源,也依靠奶奶。他们的生活很拮据,尤其是上了高中之后,不再是义务教育的学习给家里的微薄收入无疑是增添了一份沉重的负担。

      所以,每次当那些人来勒索刍信的时候,他都会蜷成一团护着奶奶给的生活费任凭他们拳打脚踢。

      6.

      “啊信,该出院了。 ”

      “好,我把衣服换下。 ”

      刍信跟着奶奶出了院,低着头的他看到奶奶日渐佝偻的背。他突然想到自己因为被打伤而进了医院耽误的几天学习,白白浪费了几天的学费,心中顿时愧疚难当。

      在他愧疚的同时,脑海里倏地闪现了一个身影。
      颀长而又略显淡薄的身影。
      牢记得,为他拉开众多人进行肉搏战的身影。
      牢记得,吼他快逃走的那温暖异常的身影。

      7.

      体育课,刍信理所应当的被同学们当成了空气,老师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不允许他进行体育活动。
      刍信想到:也许是因为他的身体过于瘦弱,老师是怕他运动后出什么事难以承担责任才禁止他运动的吧。

      看着成群的学生欢笑着聚在一起,刍信突然有些难过,他看了眼正揪住犯错的学生不停训导的老师后便决定自行回教室。
      刍信跑得很快,进入教室里后,便气喘吁吁的扶着门喘气,抬头那瞬,他看到了那熟悉的印在脑海里许久的身影。

      那个人打着哈欠抬起了头,正坐在他的位子上,脸上挂着邪气的笑容,对着他招了招手。

      8.

      刍信知道了那个人的名字,那个人就叫楚鑫。

      刍信和楚鑫成为了形影不离的朋友,刍信什么都告诉他,可是楚鑫对于刍信来说却还是很神秘。
      刍信对楚鑫几乎无话不谈,可是楚鑫却很少谈及自己,更没有像刍信一样会谈起自己的家庭。

      刍信很容易哭,因为脆弱敏感。
      楚鑫很容易发火,因为正直爽朗。

      刍信每次难过得双眼微红时,楚鑫都会皱着眉头骂他窝囊,可是却又会用手一揽就将刍信狼狈的表情收藏在肩窝,而且每次都会火大的警告刍信说:
      “白痴,以后不准在别人面前露出这种表情。 ”

      9.

      以前的刍信都是抄小路,因为害怕街道上往来人对他眼神怪异的侧目。
      但是现在每个大周放学——
      楚鑫都会强硬的要求刍信跟着他从大街上走回家。

      每次楚鑫都会牵着他的手开始奔跑,在熙攘人群中笑得肆无忌惮。
      每次牵手的时候,刍信就会觉得胸膛深处被某种名为幸福的物质充实得饱涨,笑对他来说开始不再那么困难。

      刍信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抓到角落勒索了,他想也许是因为有楚鑫在,所以没人敢上前来威胁他了吧。

      10.

      刍信对他生活中突然出现的如今又不时在他身边冒出来的楚鑫,没有任何的怀疑。
      当然,有时候刍信难免会疑惑,然后他会问楚鑫为什么对他好。

      刍信从来没有得到过答案,每次都会遭到楚鑫的弹指,并听到他用一如既往的装凶语调威胁说:

      “白痴,你又在想什么东西,你只是我无聊时候用来消遣的东西。 ”

      刍信从来没有把这句话放心上,在他听来这句话更像是这样:

      “我只是看你太孤单,所以想陪着你。 ”

      11.

      有一天晚上刍信睡不着,他溜出学校宿舍去了操场,望着漫天的星辰静思。

      刍信不断意识到他从来不了解楚鑫,楚鑫虽然来过他的班级,但是身上的服装却不是学校的校服。
      刍信忍不住又疑惑起来,如果楚鑫不是这所学校学生,那么他凭什么能够在这所学校自由出入?
      刍信想着想着就好想见到楚鑫问个清楚,可是夜色那么深,楚鑫怎么可能会出现。

      刍信觉得自己变得奇怪起来,为了不让自己再那么奇怪,他开始绕着操场跑步,可是脑海里装满的仍旧是楚鑫。

      空旷的操场上兀地响起了另一双鞋的脚踏声,刍信被人用力地拽过了身。
      然后。
      听到格外耳熟的声音,那个人说:
      “白痴,你想跑死吗。 ”

      刍信没来由的哭着笑了,在他的内心深处,开始酝酿起一种巨大的惶恐。

      12.

      刍信任性的要求楚鑫带他去看看他的生活,带他去看看他的世界。
      楚鑫沉默了会,带着刍信离开了学校。

      这一离校就是三天。

      刍信觉得,只有和楚鑫在一起,他才是活着的,三天里,他把和他相依为命十来年的奶奶忘在了微小的角落,不再触及。

      和楚鑫在一起,每一天充满了颠簸和刺激,尽管代价是时不时饿肚子。

      楚鑫牵着刍信的手带着刍信去了很多刍信从来都不敢去的地方,刍信一直都很快乐。

      13.

      最后一天,他们到了海边,吹着海风,在落日暖色的余辉下展露放纵的笑颜。
      刍信已经花光了奶奶给他的两周用的生活费,就在那无所顾忌的三天里。他听着寂静的风吹来的海声,隐隐的不安又开始在他内心作祟。

      突然,楚鑫对他说了一句让刍信近乎崩溃的话,那声音遥远如天际:
      “我就是这样无所依凭的灵魂,迟早会给你带来灾难,刍信,和你在一起的这三天很开心,可是我得走了。 ”

      刍信迅速睁眼时,楚鑫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界里。

      14.

      楚鑫真的消失了,尽管刍信再怎么想他。

      在楚鑫消失的一周后,渐渐恢复的刍信终于注意到了坐在他床头背对着他抹泪的奶奶。
      他朦胧着眼,坐起身,从背后环上奶奶瘦小的背,沙哑着声音说道:“对不起。 ”

      15.

      刍信上高中的学费其实是校方考虑到他家庭的经济问题,所以特殊对待,允许了他的奶奶分期交付学费。

      在刍信逃学的三天加上卧床恍惚着不肯上学的几天里,刍信毫无疑问的被开除了。

      刍信再也不用走那条会让他不时想起楚鑫的路,再也不用回想那些和楚鑫一起的校园时光。

      刍信干起了工作,做起帮附近的人送水的活计。

      生活好像就这样要步入正轨,可是……

      楚鑫又出现了。

      16.

      楚鑫告诉刍信,他说,他的回来是为了他。
      可是楚鑫没有说清楚,他回来的原因。

      17.

      刍信每次工作回家都会看到奶奶偷偷流泪得通红的眼睛,他好几次想问,可是又不敢问。

      每天夜里刍信都会爬上屋顶,然后他会看到不知何时就等在那的楚鑫。
      刍信和楚鑫冷漠了三天,三天后的他,终于忍不住对那和他同样沉默却又一直安静坐在他身边的楚鑫责问道:

      “为什么你可以回来得那么不经意,因为你,我不能学习,因为你,我每天夜里都要听到奶奶的低泣,因为你,我必须工作,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这里,这个心脏,每天每天都好像死了一样,每天每天都好像被挖空了一样……”

      模糊的视线里,刍信看到楚鑫似乎也红了眼,他的声声悲鸣也许是这世界上最尖锐的武器,可以在从不难过的楚鑫的心房上留下触目惊心的伤口。
      刍信又犯贱的觉得,那些伤口的痛正在以成倍的痛报复到他心上。

      18.

      刍信不再上屋顶,因为他在等楚鑫下来。
      可是楚鑫从来没有。
      楚鑫也从来没有在他唯一的亲人——奶奶,面前露面。

      刍信不知道楚鑫在逃避什么,或者说,其实是他不知道自己在逃避着什么。

      19.

      奶奶上当受骗了,欠下了巨债。
      但是奶奶不曾和刍信谈起,直到那一天。

      20.

      刍信下班回家的时候,远远听到了家里东西被肆意扔砸的声音。
      他拼命跑回了家,拉开家门那一刻看到的是凶神恶煞的几位陌生男子。
      其中有一个人正拎着他的奶奶大声辱骂,在注意到刍信的到来时才停了下来。

      “哟,来的正好,这么细皮嫩肉的,卖了也值钱吧。 ”

      向刍信走近的人脸上狞笑着,刍信却呆愣得一步都动不了。
      就在这时,一个动作敏捷的人迅速冲到刍信的身边将那狞笑的人打到在地,随后便将刍信护在了身后。

      这个人除了楚鑫,还能是谁。

      刍信听到楚鑫高度警惕的对着他小声说道:

      “别怕,我在。 ”

      就像。
      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

      21.

      催债人想从刍信身后偷袭时,不知何时冲到刍信身后的奶奶被一棍打倒在地。
      刍信呆愣的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她,感觉血液里的温度像她一样同步流失。

      楚鑫暴怒,像一个不怕死的亡命徒。

      刍信看到楚鑫随手抓起一个玻璃瓶子用力砸上那打死刍信奶奶的人,然后,刍信又一次听到楚鑫口里那句似曾相识的话:

      “快逃。 ”

      刍信像是被某种程序控制的机械一样,呆滞的看了眼正和别人扭打在一起以致浑身是伤的楚鑫。

      “快逃。 ”

      刍信也许是惊醒了,他迅速抱起地上的奶奶,疯狂的往大路上跑,他要去医院,需要尽快去医院。

      可是,路上见到浑身是血的刍信的人们,都冷漠的避开了,眼中却带着的讽刺的同情。

      刍信认命,不再期待有车能载他一程,于是他耗尽他所有的力气将奶奶抱去了医院,但却在医院的大门口突然昏厥过去。

      22.

      刍信再一次醒来,是躺在重症病房的医疗间里。

      他拔下了手背上的点滴一路问:楚鑫在哪。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

      刍信站在转角口呆怔着,却突然听到从他身后传来的,奶奶颤抖的声音:

      “阿信…… ”

      他的奶奶对他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去自首吧。 ”

      23.

      那日有邻居抱了警,警察赶到刍信家时发现地面上有很多的血迹,还有非常激烈的搏斗痕迹,即使没有人的尸体,警方还是对这则事起了疑心,甚至开始动手调查原委。

      事情调查了好几天没有任何进展,案发后的第三天,警方才在离刍信家不远处遍布腐臭的河底发现了一具尸体。

      每天都在想楚鑫的刍信听到这则消息后立刻要求出院,他不由的想到楚鑫,在他见到发烂得辨别不出容貌的尸体后立刻恍惚地痛哭起来。

      刍信听不进奶奶的劝言硬是将之前的那伙催债人告上了法庭,他深信一切的罪恶都源自他们。

      他的耳朵,在仇恨的情绪下似乎丧失了功能,他什么也听不见,只知道,他要报复,一定要报复。

      24.

      法庭纠纷了五天后,刍信被判了刑,他什么都听不到,但是清楚的听到了那声他要被判刑。

      他崩溃的想要怒斥这个世界,怒斥这个荒唐的世界。
      可是事实上,没人理他。
      而在他被迫穿上入狱服进行劳改的几日里,他麻木的看着来探望他的那些人,麻木的面对那些审问他的人,表情呆滞着不吱一声。

      世界静悄悄的,除了那时楚鑫的那声“快逃”,再无其它。

      25.

      在监狱里,刍信拒绝吃饭,他知道几日后等待他的就是死亡,那次他终是饿晕了,再度醒来竟然躺在了医院,竟然不是想象中的令他窒息的监狱。

      “醒了。 ”

      刍信整个人开始战栗,战栗于耳畔那声熟悉异常的声音。

      “楚……”

      “嘘,别说话快躺下。 ”

      刍信迅速的躺了回去,盯着床尾的楚鑫像个乖宝宝一样,生怕惹得他生气摔门而去。

      刍信看见楚鑫向他伸手,似乎是想碰他,可是手却悬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静了好一会,刍信听到楚鑫说:

      “阿信,这次我是真的该离开了,阿信,对不起……”

      楚鑫说完便迅速转身拉开门冲出了病房,刍信惊慌地坐起身想下床追去,可是双脚踩上地面的时候却蓦地一软,再没力气让他起身。

      不知何时推门而入的女护士放下手里放着药瓶的搪瓷托盘,小心翼翼的蹲坐到刍信身边安抚他的情绪。
      可是刍信的耳朵又一次失聪了,除了楚鑫那声“对不起”,再无其它。

      26.

      刍信感觉自己被变相的软禁在了医院里,每天都有护士轮流在他的身边陪着,几乎可以说是寸步不离。
      有一次刍信偷偷溜出去透气的时候遇到了医院里其它同样穿着病号服的病人,他下意识向他们询问这所医院的情况,可是没有人告诉他。
      他开始觉得这个医院非常的古怪,尤其是这个医院的病人更是古怪。
      刍信开始密谋逃出去,每天格外的配合医生护士,同时偷偷的四处找能够溜出去的地方。

      刍信成功的找到了一个出口——医院后院荒弃的高墙下一个不起眼的狗洞,由于墙上长满了爬山虎,所以没人注意到这个地方。

      刍信将身体探出狗洞的时候突然犹豫了,因为他想弄清楚一件事:是谁将他“拯救”出监狱却将他送进这所古怪的医院。

      27.

      好几天后,刍信终于明白,原来他所在的医院是地方出了名的精神病院。

      刍信还明白了一件事,一次在窗口偶然看到的和他奶奶背影极其相似的人一定就是奶奶。
      可是陪在他奶奶身边的男人,又是谁?

      为了弄明白事情的真相,每天刍信都会在窗口张望那衣着华贵的极相似奶奶的人,因为,他必须弄清楚那人来医院的频率以及时间,他一定要和那人碰上一面。

      一个月后,刍信终于确定了那个人来的频率大约是每六天一次,时间约莫是下午三点半左右。

      时间在刍信算计好的点上缓缓推进,可是这一次,一直被刍信关注的两人却比刍信想象的要早了两天到来,并且,这次不需要刍信挖空心思想办法和他们碰面,因为他们已经主动找上了他。

      但关键是,那个男人还是那个男人,那个女人却换了一个女人,并不是刍信记忆里的和奶奶相似的女人身影。

      28.

      刍信见到奶奶的陵墓时,是真的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接他出院的两个中年人声称是他的父母亲,可是精神遭受巨大打击的刍信待他们冷得像冰。

      刍信沉默的顺着这对夫妻进入了他们的别墅里和他们已有的两个儿女共同生活。
      刍信心里空荡荡的,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生气。

      29.
      几天后的某个夜里,刍信想去书房拿书看,因为他睡不着。
      站在书房门口却突然听到了门内传出的男声:
      “精神病的医单证明书已经整理好了?”
      “三天后开庭?”
      “好,我知道了。 ”
      “……”

      那段对话里,刍信看到了,隐藏在那一贯儒雅的男人深处的——那张无比丑恶的嘴脸。

      30.

      刍信确实有精神病,或者说是过度妄想的人格分裂,这是在他极度崩溃或者脆弱情绪下才会出现的状况。

      例如楚鑫,就是他虚构出来的存在。
      刍信其实有意识到这一点,可是刍信一直都不愿意面对。

      刍信,楚鑫,刍信,楚鑫……

      多么相像。

      刍信在彻底认知到这一点的时候,他正站在法庭上,被锁在一个铁质的大笼子里。

      31.

      “被告人宣布无罪。 ”

      刍信看到那个儒雅的男人声泪并下的向他走来,周围人几乎都是同情的表情。
      刍信一开始是呆呆的,但是突然间,他抓住铁笼子的横杆,对着那个儒雅的男人像个猛兽一样大吼到:“凶手,你这个凶手!去死吧,啊啊啊啊啊啊——!”

      刍信伸出手想抓破那个男人的脸,可是那个男人却像是有着精湛演技的演员一样,面色柔和而伤痛的低泣说:“我不怪你,一点也不怪你,你已经无罪释放了,放心,我会带你去很好的医院,带你治好精神病的,不要以我为敌啊,孩子,我可怜的孩子……”
      刍信想要控诉,可是没有人相信他的话,毕竟,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精神”病人的话……

      32.

      刍信再一次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他每天都很暴躁,每天嘴里都嘶吼着那个男人是凶手。

      毫无疑问的,尽管他溜出医院报案,却仍然被警方送进了精神病院。

      刍信绝望了,所以他逃到了海边,写下他死前的遗书,在落日下,迎着绝望走向了大海。

      他那飘飞的遗书上只写着两个字:楚鑫。

      【真相】

      1.
      在刍信出现精神病征兆的当天,和那些要债人搏斗的就是刍信自己。
      他在打晕要债人后就抱着他的奶奶赶去医院,至于要债人则是在后来自己醒了后逃离的现场。

      关于现场的那些血迹很多都是刍信自己的血,他的身体在和要债人搏斗过程中多次被他们手持的小刀刺伤,这也就是为什么后来刍信是在重症病房醒来的原因。

      而现场尸体的来源就在于刍信的父亲——刍铭。

      2.
      刍铭的公司发展得不景气,他想到了他的母亲所以快速回了国。
      他将公司的公款偷偷转到了自己的账户后找上他的母亲也就是刍信的奶奶,他求她帮他去借款,说是为了他的公司,他还保证了只要经营步入正轨后就会还债。
      刍铭极尽言辞,终是说服了善良的母亲,她帮他去黑市贷高额的钱,给了他后他便又以救世主的身份对公司内部人说他用自己的私人钱财支撑公司。
      毫无疑问,公司还是破产了,但是之前刍铭的作风却获得了公司内部老员工的赞美,所以尽管后来内部股东都几乎倾家荡产,却没有一个人找上刍铭大闹一场。

      在刍铭奶奶被追债当天,追债人也去了刍铭家,刍铭当时正和他的妻子雪月风花,却没想到有人撞开门,大声喊着还债。

      刍铭的妻子在刍铭和追债人打斗时吓得逃出了门,由于跑得太急,不小心在楼梯上滑了一下就滚到底楼地面早早的昏厥过去。
      与此同时,刍铭则在被追债人刺伤那一刻气怒得抓起近处的水果刀就报复回去,随后,同行的追债人便吓得立刻逃跑。

      刍铭很快冷静下来,他架起被他刺死的尸体,拖进他的汽车后就赶到了刍信的奶奶家。
      没错,他起初是想求他的母亲为他代罪,但是没想到的是,他到她家却发现里屋狼藉一片,思虑下他将车开到了附近河边将尸体扔下,想也没想就迅速上车开回了家。

      3.

      刍信在医院里遇到的人其实不是他的奶奶,是他的父亲刍铭二婚后的老婆何倩蓉,她是之前刍铭赶回家后就将她送到的医院。
      何倩蓉是精神科的医生,所以当她看到刍信在走廊上像个精神病人一样恍惚的四处走动时便开始猜疑刍信是否有精神病。
      她上前试探着叫了声阿信,随后便发生了和她猜象相符的事情——因为刍信将她当成了他的奶奶。
      何倩蓉瞬间在心中想好了一个计策,所以她对刍信说,让他自首。因为她要让刍信误会,他就是杀了案发现场的尸体的凶手。

      可是她还是忘了,刍信精神不正常,不会像常人一样思考,于是出现了刍信状告追债人的情况。

      4.

      刍信被判刑是因为刍铭买通了追债人,要他们咬定和他们打官司的刍信才是真正的凶手。
      刍信无疑被判了死刑,但由于他在法庭上一直激愤地提到“楚鑫”,有人起了疑心调查后发现查无此人便要求延缓死刑的日子。
      刍铭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出面,他以刍信的父亲身份要求警方带刍铭去精神病院,警方应了要求,检查结果是刍信有精神分裂症。

      5.

      刍信在医院的那阵子,刍铭将刍信的奶奶接回了家,他将生命危在旦夕的刍信奶奶关在了一个屋子里,给吃给喝却任由她的病情加重,偶尔进去也只是为了确认她是否死去。

      刍信的奶奶很坚强,却还是捱不过一个月。

      一个月里刍铭会刻意带着他伪妆的妻子去医院,因为他并不确认刍信是否真的精神失常,即使有那份精神病症单。
      他那样做目地在一定程度上就是为了威胁刍信。

      终于等到刍信的奶奶死去后,刍铭迫不及待的以家人出席丧礼的藉口将刍信接出了医院。
      刍铭终于放下了需要还债的负担,因为欠债的母亲已经死去。
      他的心情愉快让刍信在家里多留了些时日,在收到法院需要重审案情的电话时,刍铭感到了危机,因为他清楚的感觉到刍信的精神状态很正常。

      6.

      连夜,刍铭和她的妻子谈好所有的后事之后向医院要求伪造一份病历,作为开庭时候的证据。
      因为,他要法院的人坚信,杀了那个被他杀了的凶手是刍信。

      那晚,刍铭将一切告诉刍信,刍信恍惚的意识到,在他潜意识苦苦挣扎存在的楚鑫真的就只是虚幻。

      刍信因为是精神病人,所以不需要被判刑,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刍铭内心上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感,他甚至觉得他就是个救世主,因为他没有让他的儿子被判死刑。

      7.

      刍铭知道出庭后他正常的儿子一定会发狂,所以他要求了法院准备一个铁笼以确保现场的安全秩序。

      随后,所有人都看到了竟然指着他父亲却怒骂凶手的刍信。

      所有人都深信不疑,儒雅的刍铭是善良的父亲,发狂的刍信是杀了人的精神病。

      【终结】

      刍信失踪后警方又开始调查案件。

      刍铭被警局扣押待受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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