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我聞》菲拉

1、我們聽到的，和看到的，與真實……

　　如是我闻
　　劣者对霹雳爱好回归纯净了……
　　不过，
　　这真的叫做‘纯净’= =？

　　scetion 1

　　民国初年

　　他在院子里捣指甲花瓣，旁边放了哥哥绘好的灯笼，当花汁染红了手指，便抹上去给灯笼上的桃花上色。
　　今儿是立春灯节，照旧还是一个人过。
　　一看桃花年年春。
　　二哥已经很久没回来了，大哥参军更是渺无踪迹，就连平日最爱玩的小哥哥四非凡，不久前也为了运药远走蜀地。
　　临走前仅留灯笼一对，聊表心意。
　　二看桃花醉红颜。
　　他天资聪颖博闻强记，幼时被人比作小纳兰公子。可惜了身体嬴弱，不能随父母南下避祸。好在几个哥哥仗义，陪同留居京城。
　　太平时他掌控家族运事，生意甚至做到了日本；战祸来临，人心惶惶，他也甘得赋闲在家涂涂桃花。
　　三看桃花美人笑，一朵两朵三四朵。
　　涂到第七朵，他抬眼，正看见了那个倒在自家门口的男人。

　　section 2

　　中世纪法国

　　他立于惨败后的战场，长剑渐渐不能支撑沉重的盔甲，然而他依然固执地昂头，单膝跪地。
　　[若有恶魔在，倾听我的祈求，我愿意献上生命、妻儿、一切荣耀，只为有一天……]
　　如凄厉的龙吟，唤来闪电斩裂云层。
　　————————杀回巴黎！
　　杀！
　　沙沙
　　雷雨倾盆而下。
　　水光把天与地连成一片，洗刷了血腥，洗刷不去遗留在此地的铮铮铁骨。
　　本当接受大自然残酷考验的人却感落在身上的压力渐渐小去，他努力想要抬头，水光模糊中竟看不清任何事物。
　　只有一个声音，冷静，柔和，却在一瞬间点燃了他的狂热。
　　[何必求助恶魔，将你的生命和荣耀给我，我可以帮你。]

　　section 3

　　某个不知名的朝代

　　牢狱中，狱吏粗鄙的笑话伴随阵阵酒香而来，他于黑暗中狠戾的一眼，又归于平静。
　　他是皇宫兵变中自愿解除兵权的降将，不因该拥有如此桀骜的眼神。
　　[喂，家人来看你了！]
　　有人踢了踢门框，在他疑惑之时，又送入一位全身裹在黑袍中的人。
　　他一看晦暗中那人的面孔，心中的浮躁顿时化为虚无，深沉而稳重取而代之。
　　[遗诏派人连夜送到了二皇子手中，依他的性格，近日之内必起兵。]
　　[边关八荒将军也已允诺，假意放行，再堵死退路。]
　　[到时候谎称守备空虚，必定会再启用你。]
　　环环相扣，天衣无缝，听的人却渐渐陷入惘然。
　　[不知我能否捱到那天……]
　　那人伸出双手，手指纤长带伤，握住了他。
　　[请陛下忍耐，臣向你保证过，只要信任臣下即可。]
　　他暗中接下对方递过来的东西，收在怀中。
　　随即用力一点头。
　　[那是当然。]

　　十日之后，昔征北大将军六祸苍龙带禁卫军上殿，逼迫皇上交出了皇城兵权，遂大败叛军。他的对手始终未能明白，一直深陷牢狱的此人是于何时拿到了禁卫军兵符。

　　section 4

　　美国阿拉斯加

　　眼见这个冲入他们交易圈的陌生女人，手持手机威胁他们要报警，六祸苍龙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女人是怎么进来的！]
　　交易地点是秘密，在场的人都是他最信任的……兄弟。
　　身后一阵寒意，穿着像个神父的男子站出来。这名男子是他的军师，组织的头脑，他最信任甚至是依赖的人。
　　[这个女人是我妻子。]
　　一句话犹如水滴入滚油里。

　　黑衣的人包围了他，以及那个女子。
　　[你可记得我们发的誓？]
　　六祸苍龙冷然问道。
　　从今以后，我当舍弃妻子，不能有儿女，抛弃家族和朋友，只有兄弟。
　　入会的誓言，历历在目。
　　[那就亲手了解。]
　　他将枪递到对方手上，手沉了一下，仿佛不胜枪支重量。
　　于是六祸苍龙有了一点触动，松动口气。
　　[如果你下不了决断，就让兄弟来替你解决吧。]
　　[不。]对方终于吐出一个字，六祸苍龙脸色也随着这句话渐转阴暗。
　　[请让她走吧。]

　　没有人注意那名女子，所有视线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然而就是这名女子，趁机摸出了护身的小型手枪！
　　但有一个人，视线保持停留在她身上，那是自己的妻子，自己快要遗忘的亲人。
　　[别干傻事！]
　　枪声响起，他只来得及说一句话，挺身挡在六祸苍龙面前。

　　这么做是有考量的，如果六祸死了，伤了，事情再无转寰余地。
　　但是那么一刹那，身体的反应其实快于大脑思考。
　　想保护那个人，仅此而已。

　　section 5

　　霹雳铡龑史

　　面色如衣，苍白淡然的军师手持毒酒，深陷三重杀阵犹存冷静，却也多了一些其他。
　　忧虑，无奈，痛心。
　　[祸皇，此乃你亲自授意？]
　　面前的人流畅对答，一如之前无数次他们传统做戏那般自然：[军师劳苦功高，当饮此杯。]
　　但他却不愿意再演下去。
　　[六祸苍龙，一旦动手，便是死敌。望你三思。]
　　拂袖而去，心存的一点点侥幸——
　　只要他不拦阻，
　　只要自己能够走出这殿堂。
　　就算从此大路两边，各走一方，又如何？
　　若败了，还有余地；
　　若悔了，还能回头；
　　不为敌，他就用不着狠心动杀着。
　　然而，身后乍然破裂开的酒杯断绝了所有可能的后路，寂寞候脚步略一停，已经被截住。
　　那一声碎得惊心！
　　他的心也一寸寸冷下去，沉默了，寂静了。
　　没有去想之前付出的多少努力付之东流水，没有去想他曾经的誓约曾有的信任，脑中徘徊的只有一个念头：
　　从此之后，他于六祸苍龙间势必只能有一人存活。

　　section 6

　　霹雳铡龑史

　　他不过心怀了平良安世的志向，只因为他的手段让人难以理解，于是注定孤独。
　　天下止武，何其荒谬！
　　然而他要坚持做，没有人理解便是独自也无妨，自己的力量不够他可以等，等到出现真龙的那一天。
　　龙气翻腾，紫光迸现。
　　千百年的等待，看到这一景象时，不可谓不心动。

　　只可惜时机已过，龙气衰竭，那个人不是最好的选择。
　　无妨，命可以改，势可以造，寂寞候一向很信任自己能力。
　　他救下了那条奄奄一息的小龙，用血来喂养它，看他在自己手中腾飞而起，有一种沛然傲气直抒胸口。

　　然而千百年的等待，等来的依旧是背叛。
　　翅膀方长硬的小龙，或许还没有长硬，□□甫立正逢内忧外患之刻，那尖尖的牙齿已然对准自己，锐利的爪探向曾是保护过幼龙的胸口。
　　他应该失望的，
　　养虎为患，也不能形容至此，
　　但他只是沉默，竟是心痛不忍与他割袍断义，从此争锋相对你死我活。

　　那些曾经过往种种，岂曰无情？

　　香在黑暗中闪了一下，灰柱断落。
　　寂寞候看向一旁白衣莲香的男子，他在等待自己的答复。

　　section 7

　　霹雳不知哪一部

　　[原来……我终究还是不如。]
　　倒于雨中的穷途苍龙喃喃自语，眼前黑白素衣的昔日军师，紧紧握住九锡。
　　因为他只能靠这把剑来支撑摇摇欲坠的自己。
　　不约而同的，他们想到了那次。
　　寂寞候持伞于雨中缓缓步来，脚踏三月凉意，目光中深邃含蓄的火焰安静燃烧。
　　他们在这里定下了约定，用他一半的寿命换取龙图霸业。
　　六祸苍龙抬头，雨水飞溅。
　　[这是你一早布好的局。]
　　[是的。]
　　[你和素还真合谋了。]
　　[对。]
　　[哈哈哈……当初素还真劝我杀你，看来是正确的。]他咬咬牙，负气地说。
　　寂寞候摇头：[不，祸皇，]他用了当年还是六祸军师时，所唤的称呼。也许是说惯了吧，一不留意便脱口而出。
　　这个词让六祸苍龙微微诧异，抬头看那个人。
　　很憔悴，经历三杀阵的伤害没有痊愈，又把握时机亲身设局。
　　寂寞候也察觉到了，但他不打算去纠正：[若祸皇当初没有动杀意，这个局，永远只是死局。]
　　[……]
　　[我曾说过，用一半的生命换取龙图霸业。如今龙图霸业我已经双手奉上，那祸皇也该履行承诺，交出你剩下的性命。]
　　六祸苍龙猛然抬头，目光灼灼：[要我死，还看你能不能办到！]
　　永远冷漠如水，甚至有时平静得像谭死水的寂寞候轻咳了几声，面颊上泛出病态的红晕。
　　[倾我所有功力，耗尽性命的最后一击，]
　　九锡剑缓缓举起。
　　[就看祸皇避得避不过了。]

　　自此，相对再无言。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