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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他发光啊 ...

  •   N1.
      李晨遇见陈赫的时候他20岁,陈赫6岁。
      那个时候他刚刚失恋,女朋友在一通咒骂后给了他一耳光,然后很不客气地说分手。
      他坐在街心公园的长椅上沉默,凛冽的寒风让他火辣辣的脸颊感到很舒服,不过接着而来的就是刺痛和麻木。
      不远处路灯下站这个小男孩,身上胡乱裹着几件肮脏的棉袄,肥大的裤子看起来和他的身材很不相称,脚上的布鞋破烂不堪。已经是深冬,小男孩浑身上下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的衣着不免让别人猜测他的身份。
      李晨用了几秒钟时间猜出小男孩是附近的流浪儿,又花了几秒钟来猜他会不会是骗子们用来赚钱的利用工具。
      男孩一只手抓着路灯的底座,另一只手揣在口袋里不知在摸索什么。一双乌黑的眼睛黑珍珠一般嵌在脏兮兮的小脸上,目光迷茫地看着李晨。
      李晨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别人,才确定男孩是在看他。刚刚失恋让他心情很不好,可对一个小孩子却是什么怨气也没法发泄。他有些自认倒霉地把手伸进口袋里翻找,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带钱包,搜遍了全身只找出两张皱巴巴的纸币,他卷起来朝男孩扔过去,示意他可以走了。
      男孩先是盯着李晨看了一会儿,接着走过去捡起地上的钱。他走到李晨面前,把那两张纸币递给他:“叔……叔叔,你掉……”
      他居然认为自己是掉钱了!李晨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把男孩伸过来的手又推了回去,对他说:“这是给你的,我就这么多,赶紧走吧!”
      男孩不动,一双小手冻得通红,紧紧攥着那两块钱。沉默了一会又把手递过去:“你…你的。”
      “都说了是给你的了!”李晨不耐烦地打掉男孩再次伸过来的手,脸上微微有了丝怒气。
      男孩不哭不闹,脸上甚至依旧是一副诚恳的表情,他第三次抬起手要把钱还给李晨。
      “你的……不要。”
      李晨这才意识到这个孩子似乎不能很好的表达他的想法,不由得对自己刚刚失态的行为感到抱歉。他不打算再和男孩僵持下去,起身离开。
      走了几步他忍不住回头,发现男孩一直跟在他后面。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像想甩掉麻烦一样想甩掉男孩。
      很快当他没入人群中时,他欣喜的发现身后的男孩不见了。
      李晨迈开长腿快步走着,手指在口袋里一遍一遍磨蹭钥匙光滑的表面。
      他想过自己会结束这段爱情,但从没想过会这么快。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小白领酒后胡来还不小心让女朋友看见,被甩了不说还被误会成属性弯曲的特殊人群,一时大毁声誉。
      他现在得想个办法试着弥补一下爱情的裂痕,如果于事无补也至少先恢复一下自己的名誉。
      把钥匙插进锁孔的时候李晨听见背后有踢蹋的脚步声,回过头看见公园里那个小男孩跟着他身后。
      李晨只觉得一阵头痛,老天啊不是甩掉了吗怎么又跟上来了!那孩子还是执意要把钱还给他,李晨从没见过这么锲而不舍的小乞丐……或许也不是乞丐。
      开门后李晨发现屋子里少了很多东西,比如一只画着□□熊的卡通杯,所有的毛绒公仔,空了的衣柜以及浴室里的另一套洁具。应该是女朋友离开时匆匆收拾走的,她把她房间里的一切都带走了。空旷的屋子只剩一张弹簧床和光秃秃的墙壁,仿佛在提醒李晨这段感情已经无法挽回。
      男孩还在试图把钱还给李晨,心烦意乱的李晨接过来,不得不承认自己败给了一个小孩子。
      “好啦,你快走吧!”李晨向男孩摊了摊空空的两手,语气无奈:“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他说话的语气看起来很无助很哽咽,男孩打量着他身后背景一样的空房间,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男孩把东西放在自己手心里时李晨才发觉是一枚一元硬币,金属的表面被蹭得锃亮,应该是经常磨蹭的缘故。李晨忽然想到公园里男孩一直把手放在口袋里的举动,因为上面还附着着人体的温度。
      “给…你…”
      男孩艰难地说出两个字,接着露出灿烂的微笑。
      李晨明白过来自己被这小家伙同情了。
      他忽然感到鼻尖一酸。
      似乎是默认了男孩的存在,不过李晨管这叫怜悯或是同情。他打开冰箱寻找能吃的食物,不过里面只剩一罐八宝粥和一份快过期的三明治。他把两样食物摆在男孩面前,问:“你吃哪样?”
      男孩的眼睛里闪过一道不可思议的光,他很惊讶地抬起头,目光里是欣喜若狂和将信将疑。他指指两袋食物,又指指自己:“给我?”
      李晨耐心地点点头,他估计这孩子只能靠别人的救济生活,但现在看来他好像还不习惯从别人手里获得施舍。
      男孩直截了当地选择了他一眼就看得见全部的三明治,他应该是认为这东西会比较好吃,而且看起来个头也大。李晨决定忽视三明治快过期的事实,以免让他觉得更换是因为他选走了自己本来想要的。
      男孩撕扯着三明治的包装,忽然抬头叫了李晨一声:“妈妈。”
      李晨一口粥差点没喷出来,他勉强咽下去,哭笑不得:“你看好我是男的哎!”
      男孩很固执,而且有自己的一套说辞:“只有…妈妈会…给……给我吃的。”
      这样说得让李晨没由来的一阵心疼,不过这情绪只持续了一小下,他一边舀起一勺粥一边问:“对了你叫什么?”
      男孩或许是从小与人疏远,语言表达并不流畅。不过他有三个说得最清晰流畅的词语:“叔叔”“妈妈”还有他自己的名字。
      “陈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他发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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