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良人》咬虫子的桃花

30、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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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墨白站在树荫下，悠悠地瞅着不远处亭子里相依相偎的一对儿情侣。看起来慕旻跟他女朋友的关系正值蜜里调油时，实在让人捉摸不透，究竟为何有人要插个第三者进去。

　　所谓眼睛看到的，或许并非事实。即墨白只纳闷了一会儿，就将疑惑抛在脑后。
　　他花了半天的时间，躲在暗处悄悄观察慕旻，到了下午便收拾离开，转到另外一个地方去找李然。

　　李然身为死宅漫画家，一天二十四小时坚守在家。他的漫画挺有名，即墨白在网上浏览了几本，觉得颇为有趣。观画知人，李然的画风细腻，内容幽默，角度新颖，能看出是个敏感聪明的人。
　　即墨白在李然家的楼下站了一会儿，目标在六楼和很严的门禁绝了他偷偷潜入或者爬墙的念头，琢磨琢磨，他离开后不久便以外卖小哥的身份归来。

　　懒得做饭是死宅的又一附带属性。即墨白敲开李然家的门，等了好一会儿，那门才隙开一个缝儿，一颗乱糟糟的脑袋冒出来，小心翼翼的四下扫了扫，抬起头时露出一张周正的脸。

　　李然看起来是个胆儿小的斯文人，那双常年执笔的手，五指纤长，皮肤透着一种不经阳光的苍白，一双眼乌黑乌黑的，诡异的像时刻泡在水里一般，润泽非常，拿眼扫人一下，就会让人生出一种把他拎出来摸头的冲动。

　　即墨白本来打算套近乎，跟人攀谈几句，但架不住李然那胆小样儿，人家伸长胳膊就要外卖，抿着唇眼巴巴瞅着他，直觉多说几句话都能把这人眼里包的水给惊落。
　　这么弱……真要扳弯了，这得是个受啊……即墨白脑子里嗖的一下划过个念头，回神后整个人都有些不好。

　　他心里念叨应该是上次任务看的那些书给他洗脑了，不防李然夺了外卖很快地缩回房里，紧闭了门。
　　即墨白摸了摸下巴，忽然李然家旁边的门开了，一个人走出来，两人目光一对，俱是脸色一变。

　　不同的是，即墨白是脸黑，对方是面露喜色。
　　“真是有缘，”那人笑眯眯的，“一天之内，我们见第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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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煦之，H大的教授，讲经济学的，本身才貌双全，无妻无子，头一次见面，就问出了一句混账话，调戏了某人。
　　因为有唐夜离和夜稹的缘故，被男人调戏和喜欢，如同猫儿的尾巴经不得踩一般，只要一发生在即墨白身上，他心里的恼怒汹涌起来，能淹死个人。

　　上午尚教授挨了即墨白一顿臭骂，下午再碰上，看似巧合，却不得不让人多想。
　　即墨白冷静地瞥了一眼那个见了他就跟蜜蜂闻到花儿一般的教授，问：“你住在这儿？”

　　尚教授点点头，来开门，做出邀请的姿态：“不进去坐坐吗？”
　　“不用，我还有工作。”即墨白身上的外卖小哥儿的衣服正巧做了挡箭牌。

　　“你在做兼职？”尚教授的眼里有了怜惜，走上前要揉即墨白的头发，“真是个好孩子。”
　　即墨白不喜别人对他动手动脚，避开后打算离开，不想尚教授突地展露强势的一面，拽住他的人，不由分说把人拉入了屋里。

　　这会儿即墨白才发现，尚煦之的手劲儿大得惊人。
　　一进门不等即墨白呵斥，尚教授自觉的松了手。

　　他仍旧是一副风度翩翩的，似选择性遗忘了刚刚的行为，殷勤地问：“楚楚你想喝什么？”
　　即墨白报的假名，楚东，这会儿听到那个亲昵的楚楚，顿时不想跟眼前这货说话。

　　楚个头啊！他俩又不熟，乱叫什么！

　　很明显，即墨白的想法在某人那儿只具参考作用，某人很会擅作主张，明明说了只要一杯白开水，端来的却是一杯热茶。
　　“这是我去旅游见有茶园，亲手摘的茶叶，亲手炒的，你尝尝。”尚教授仿佛没察觉他有多么令人讨厌。

　　即墨白深吸一口气，他不想跟这死基佬生气。茶水放在一边，事实上安全起见，出门在外，小心驶得万年船，吃的喝的，不能随意。

　　尚教授接下来再没多做多说，他想即墨白陪他一会儿，就一会儿，说知道即墨白不喜欢他，这一次偶然相遇，说不定就没了下一次，所以把这一次相遇当作最后一次见面，他难得碰上一个一见钟情的人，求不得也就罢了，能多处一会儿，对他而言，已是莫大的惊喜。
　　介于尚教授很有自知之明，即墨白给了面子：“半个小时。”

　　然后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一人占了一头，一个不愿多说，一个似有无穷的话但不知怎么说。
　　没一会儿，尚煦之眼皮沉重，脑袋一点一点，竟然打起了瞌睡。
　　而与此同时，即墨白也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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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能人之间，彼此保持神秘，可因为竞争，又必须互相了解，破解各自的招数，以备不时之需。梦妖以梦惑人，了解他们的，一般都会意识上有很强的防备，融入梦中，就会让整个梦境极具攻击性。

　　即墨白想看看尚煦之的梦境。如果不具攻击性，至少可以排除异能者发觉他了，来找他的麻烦。
　　他把梦境和现实接轨——两个人同时在沙发上打瞌睡，其中一人先醒来，看看会对没醒那人做什么。
　　梦主是尚煦之，躺沙发上昏睡不醒的是即墨白幻化出的替身，他本人已经改变形体，隐藏在一副油画里。

　　那是副肖像画，画里人微笑着从墙上俯视厅里的一切。
　　如果尚煦之有问题，在给他一个尽情展示自己情绪的舞台，再怎么克制的人，多多少少也该有点儿痕迹。

　　果然，尚煦之醒来后，首先是一副茫然的表情，站起来后发现歪在沙发上睡得天昏地暗的‘即墨白’，整个人气势猛地一变。
　　如果之前尚煦之温润可亲，此刻截然相反，像只急需啖肉的饥渴野兽。

　　在墙上装壁画的即墨白，被尚教授火辣辣的小眼神吓了一跳，忽然之间，他有个不好的猜想，若尚煦之真有问题，这个时候的确能看出点儿端倪，但要是对方的心思是那个东西……
　　即墨白有脸黑的趋势，心头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他眼睁睁的瞅着，尚煦之推了他的替身两把，唤了几声楚楚，然后自言自语道：“兼职太累了吧，才坐一会儿就睡着了。”
　　尚煦之坐在替身旁边，目不转睛盯着，一脸深沉，眸中欲|念翻涌。良久，他伸手用指尖触了触替身的脸庞，见人不醒，又往上摸了摸头，紧接着贴近贴近，在即墨白冷幽幽的瞪视中，亲了上去。

　　在梦妖没有多加干预的情况下，梦主的梦都是以特有的方式实现梦主的某种期待。
　　即墨白入了尚煦之的梦，本打算从头到尾做个旁观者，没想到想看到的东西没看到，不想看到的险恶用心，倒是看了一大把。

　　尚煦之一亲就不得了了，再往后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翻滚，衣裤乱飞，啪啪声不断，粗|喘连连中，即墨白被气得几乎想从墙上跳下来一巴掌掐死这个姓尚的禽|兽！！！
　　还好他余下的理智告诉他，贸然终止梦境，容易让人起疑，于是他耐着性子，等尚煦之搞完，志得意满之时，恶意地连入一个恐怖的梦。

　　他让一大波丧尸追杀尚煦之，越血腥越好，然后就不管不顾的先从梦里醒来，趁着他强加的梦境未完，尚煦之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上前揪着那人的衣领，啪啪赏了对方两三个巴掌，稍微解恨后，把桌上的茶水倒入一个塑料袋里转走，免得有人发现里面溶了配合梦妖催人入眠的药物，最后扬长而去。

　　出小区时，书琮打电话来说剧本已经写好了，发到他的邮箱，叫他赶紧看看，把梦织完好看效果。
　　即墨白糟糕的心情好转了些，回首望了一眼六楼，心道，死基佬果真是中恶心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