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良人》咬虫子的桃花

11、夜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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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间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十里书香街上行人很少，即墨白在‘不妄言’的门前收起雨伞，推开门进去，熟悉地拐上三楼书吧。

　　书琮正在修书，他面前堆了一叠破破烂烂的旧书，桌子上散了一些修书的工具。
　　他听见声响，头也不抬地问：“平日里叫你来我这里，你总说了来，到点儿却放我鸽子，这几天倒不请自来了，说吧，你又有什么事？”

　　即墨白嘿嘿的笑了几声，挨近书琮身侧，他想帮忙修书，那边把书视如珍宝的书琮一巴掌拍开他的爪子，骂了句：“笨手笨脚的，再被你折腾一下，它该散架了。”
　　于是即墨白也不去凑热闹，他晃荡到排排书架之间，一边随意的浏览架子上的书，一边歉疚的道：“魔镜被猎人拿走了。”

　　书琮手上的动作不停，半点儿不担心的嗯了一声。
　　即墨白看他那么放心，又凑上去问：“真没问题？”
　　书琮抬头瞥了他一眼，又埋头忽地问：“吃晚饭了吗？”

　　即墨白摇了摇头。在得知任务完成的最后期限提前这个噩耗后，他真没心情吃饭。
　　“想吃什么？”书琮开始盘算他住处的冰箱里和他的菜园里有所多少可利用的材料。

　　即墨白摸了摸空空的肚皮，想了想，吐了句：“随便。”
　　书琮一顿，他停下手上所有的动作，偏头盯着即墨白，以前只要后者来他这里，说到吃饭，就会各种耍无赖的纠缠他做一桌子菜来招待这只馋猫，今天难得他好心情，主动提出做饭，这人却……

　　“你怎么了？”
　　书琮想起即墨白提到魔镜，“魔镜是我召唤出来的，受我能力限制，他只会考虑回答你我的问题，外人纵使能跟它对话，它也不会违反规定去为他人答疑，再者我的能力有效时间不长，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后，魔镜就会自动消失。至于猎人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到我，这个你不用担心。”

　　即墨白忧伤的点了点头，有气无力道：“那就好……”
　　还是那副精神不振奋的样子……书琮又问：“你这次的任务有问题？”

　　“还好啊。”即墨白揉了揉眉心，不打算把自己的破事儿扯出来让好友也跟着发愁。
　　他伸了伸懒腰，勾住书琮的脖子，提议：“我们今晚去酒吧喝酒？”

　　“你想喝酒，我陪你，但是我不赞成你去酒吧。”书琮想到酒吧里那些衣着暴露的男男女女，尤其是那些看到即墨白，两眼就会放狼光的东西，委实不愿意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儿。
　　即墨白有些失望，不过只有一瞬，下一秒他便高高兴兴地道：“我把小胖也叫来！”

　　不多时，在一栋两层小楼中，书琮，程小胖和即墨白三人高举酒杯，互相碰了一下，一饮而尽杯中酒，程小胖小眼睛眯成一条缝，戳了戳即墨白，问：“你见过你姐夫了吧？他怎么样？”
　　哪壶不开提哪壶！煞风景的胖子！即墨白没好气的白了对方一眼，道：“人模狗样的，关键是人家瘦！”

　　天天发誓要甩肉结果总是失败的程小胖倍受打击，猛灌一杯，鼓着腮帮子吞咽下酒，然后似是恨全天下人都不成大胖子一般，胡扯了句：“以后我天天早起就祝福他长一身五花膘！”
　　即墨白酒量浅，此时醉醺醺的，听了这话哈哈一笑，勾着程小胖笑嘻嘻道：“你应该天天祝福他得痔疮……”

　　“大早上一起床就惦记别人的菊花，你不嫌恶心啊！”程小胖一巴掌拍开即墨白的脑袋。
　　即墨白一歪，眼看要从凳子上栽到地上，一边书琮拎住他，他便歪歪斜斜的靠在对方身上。

　　扒拉住书琮，即墨白眼前景物朦朦胧胧，根本看不清书琮低头凝望他的眼神。
　　程小胖眼见即墨白枕在书琮身上，蹭着蹭着都快睡过去了，他便搁下酒杯，叹口气道：“书虫，咱们三个相交这么些年，你也看得很明白，小白在感情上很迟钝，你一直这么默默的不跟他表明，就不怕错过了？”

　　书琮拿了块鸡腿堵住程小胖的嘴，淡淡道：“小胖，你可别在我这里乌鸦嘴……”
　　程小胖扯出鸡腿，连忙道：“哎呀，我这嘴说话有时候就是不过脑子，书虫你别当真，我的能力你也知道，只有一门心思的希望一件事发生，那事儿发生的可能性才会提高，我可是看好你跟小白的……”

　　书琮沉吟道：“我知道你一直喜欢即墨罂，现在即墨罂与人私奔，她与唐夜离的婚事前途未卜，小胖，你是不是在用你的能力左右你跟即墨罂之间的缘分？”
　　有些人之间本没缘分，但往往求不得的时候，总会去勉强。

　　程小胖呆了一下，茫然道：“私奔？”
　　那个美丽似仙子一般的姑娘跟人……私奔？
　　书琮恍悟，搞了半天，即墨白没跟程小胖说！

　　程小胖平时看着平时挺傻大胆的，脑子可不笨，他回神后面色变来变去，最后一脸复杂的看向书琮：“世上很多事都凑巧……我的能力……”
　　他的能力一直很弱。

　　“小胖，你需要去检测你的能力强弱。”书琮严肃的道，“你的能力容易受到情绪影响，我和小白都不希望有一天你的能力失控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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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墨白毫无准备的跌入梦里。
　　等他晕乎乎的意识到自己入梦了，一想到梦里有只变态等着他，登时整个人都清醒了。
　　他想结束梦境回到现实，残酷的事实却告诉他：晚了一步。

　　肩膀上先是搭上了一只似是白玉雕成的手，之后腰上一紧，整个人都被揽在一个怀抱之中。
　　即墨白闭眼叹气，脸颊上一热，一个吻已经落下，他抓住腰上的爪子，蹙眉道：“我不喜欢这么黏糊。”

　　“我喜欢。”那个人的声音低哑却又带着丝儿甜蜜，听着像是在撒娇，即墨白浑身一抖，莫名觉得身后这个人跟白日里威胁他要和他交往的唐夜离同样霸道。

　　两个人都是只看外表是和气好说话的，内里都是蛮不讲理，说往东便完全不顾别人想不想去其他方向。
　　说话间，搁在腰上的爪子已经有些不老实，即墨白可不想再跟这人滚床单，然后醒来自己把隔夜饭也给吐出来。

　　他连忙止住对方的动作，问：“我该怎么称呼你？”
　　“怎么想着问这个？”身后的长发落到即墨白胸前，一侧首便能看到对方面上永不落下的面具。

　　即墨白嘲讽道：“你该不会想听我叫你大王？”
　　“我不是山大王。不过，我以为妖妖会叫我亲爱的……”
　　“妖妖？”卧槽，这什么称呼！
　　“要不梦梦？”

　　即墨白臭着脸，心底暗骂这人叫得这么肉麻，也不起鸡皮疙瘩，那方始作俑者却闷笑着低声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亲爱的，你叫我夜稹就可以了。”

　　夜稹。
　　即墨白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那个夜字让他心头一震，暗想也不知道这人是胡诌的，还是真就姓夜，如果是前者也就罢了，如果是后者……
　　“良宵苦短，我们别浪费时间……”

　　这个整天精、虫上脑的混球！即墨白急急吼道：“你整天都他娘的想的什么事？精力过剩，我马上带你去个地方，包管你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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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大都市的不眠之夜，空气中充斥了躁动、兴奋、糜烂。七彩的灯光勾勒出午夜的妖娆，一轮冷月如独眼，孤零零挂在半空，似在偷窥人间的秘密。
　　即墨白带着夜稹站在摩天大厦的顶上，俯瞰这笼罩了一层妖异气氛的都市。

　　夜稹眯眼瞅了半晌，才颇有兴致的问：“这是哪里？”
　　“梦墟。”即墨白拢了拢衣服，继续补充，“这里，可不像在你的梦里，能让你随心所欲。”

　　“你呢？”
　　“我同样不能。”

　　闻这话，夜稹盯了即墨白一会儿，才不阴不阳的笑道：“我以为我是个例外，想不到还有其他地方，梦妖也束手束脚，无计可施，亲爱的，你是不是技艺不到家，所以一而再的碰壁？”
　　即墨白不恼，收敛了之前的暴跳如雷，这会儿他看着可淡定了。

　　“许多科幻小说，曾描述未来人能够依靠脑电波在虚拟的世界玩游戏，或者日常生活学习，现在的科学还达不到那样的效果，而在这儿，你可以把梦墟当成一个巨大的游戏场地，无论你做什么，都不需要负责。”

　　夜稹又问：“看来这也是梦，那我对这里的人和物有多少影响？”
　　“影响很小，可忽略不计。”

　　“我在这里行走，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即墨白垂眸，嗤笑道：“你以为我故意设计你？”

　　“这可说不定，毕竟我看你每次见我都是咬牙切齿。”夜稹耸耸肩，一副‘你分明恨不得食我肉饮我血’神态。

　　即墨白哼道：“这个地方与真实世界百分之九十九接近，存在符合现实的逻辑，不存在大多数梦境的荒诞诡谲，我不能掌控这里，怎么去设计你？至于这里有没有其他危险，夜稹，难道你在现实世界里，是个懦夫？”

　　如果都不畏惧现实世界的危险，又岂会怕梦里的未知？
　　夜稹不置可否，却这么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即墨白：“现实里，被车撞死就真死了，这个地方你要死了，那就是梦醒，你有什么多想的？”
　　“你好像很希望我下去走一遭？”夜稹忽然抓住了其他重点，他靠近即墨白，伸手轻佻的勾起对方的下巴，想要对视。

　　即墨白坦荡的看过去，恨恨不甘且不知是嘲别人还是嘲己，没好气道：“大晚上的，有这么一个没有道德法律各种规矩的天堂供你逍遥，你还跟我磨磨唧唧什么？我带你来这里的最主要原因，你心知肚明，别跟我装傻！”

　　夜稹玩味一笑，他低头扫向下面一片的灯光海洋，问道：“你还没跟我说，这个地方的由来？”
　　“我也不知道，这里自从梦妖出现，便已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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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醉醒来，其实最不好过。
　　即墨白瘫在床上，裹了被子哼哼唧唧半晌，脑子里倒腾来倒腾去的一坨浆糊，才勉强沉淀了些。
　　有人推门进来，窗户被推开，晨风吹入，湿润且清新。

　　眼前及时出现一杯水，即墨白头也不抬，接了水便嘴里灌。一口气干了杯中温水，他又倒回床上，闭着眼不舒服的喘气儿。

　　太阳穴被人摁住，不轻不重的力道，恰到好处的让人紧绷的神经一松。
　　即墨白终于睁眼，他仰着脸，目不转睛地盯住书琮，对方修长美好的手，在晨光里，莹白胜玉。
　　书琮被人直直的望着，也没觉不自然。他不急不缓的按压即墨白的太阳穴，问：“感觉好点了吗？”

　　即墨白起床后总会保持三四分钟呆愣蠢，时间已过，他就跟系统更新成功，全身各部分感官神经有条不紊的工作起来，他恢复平时的机灵，轻轻拂开书琮的手，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站在阳台上，新的一天新气象。书琮也走到阳台上，即墨白一把勾住他的肩膀，腆着脸道：“书虫啊，我这次的任务，需要你帮个小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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