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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孤单唱歌的狼 ...

  •   见了赵老先生,时间尚早,温煦武等的站桩还没结束,赵老先生边让儿子带李久、温余容四处走走,温余容不肯,提出想在一旁看弟弟练武,赵老先生略一思忖便答应了。后站桩结束了,到了用膳的时候,赵老先生对温煦武笑道:“今天做得非常好。”
      能得到这位的夸奖,实属不易,温煦武喜出望外,赶紧谦虚了几句。
      赵老先生又道:“可知往日你竟然没用全力。明天功课多加一成,晚上写一千字认错检讨。”
      温煦武的脸立马焦黑一片。
      温余容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借着弟弟在,温余容顺利地撇开了李久,李久也不以为杵,仍然乐颠颠地跟在后面,甩都甩不掉。
      当晚,温煦武再舍不得哥哥,也只能去住学生住的大通铺,赵伯朗回自己院子,温余容被李久硬拖到了客厢。
      潦草地洗漱后,温余容在通往客厢的游廊门口略僵了一会儿,好几次想转身逃走再找赵老先生换到学生们住的地方去住,只是不愿意再麻烦那个头发胡子都雪白了的老头儿他才在这儿纠结。他纠结来纠结去,李久等得不耐烦了,只穿着中衣裤就跑出来拿人。
      “你为什么站在这。房里又没有老虎,能吃了你?”
      温余容暗地里白他一眼,李久故作没看见,攥着他的手,慢慢地从抄手游廊上走过。
      “今天月色很好。”
      十五的月色,能不好么。
      “去年十五晚上,你也是刚刚沐浴完,坐在院里逗八月,脸上的笑淡淡的,月色也是这样的好,薄薄的纱一样。那时我就想,若能天天见你,护着你如此安适,倒不负此生遇见你。”
      李久认认真真地说着,忽然一转眼,却瞥见温余容脸上似笑非笑的轻蔑,忙道:“你不信我?”
      他该如何信他?温余容多想这样问他。
      “我知道,以前我肯定错待了你,我向你立个誓,以后……你就是,就是,就是红——绿杏出墙,我恨到牙痒,我气到想杀人,我只杀我自己,绝不动你一丝头发——我只求一件事,求你留在我身边,即使只在我眼前坐着,那也是很好的。”
      “您是靖王殿下。云泥之别,我本不该出现。我想,会有很多人,乐意看到我从殿下身边消失。”
      “我能护住你。”
      “您不能。也许在您心中,我的确有那么一点儿存在的必要。可是这一点分量,能比一盆昭仪殿下赏的牡丹,更多?我不必做错什么,我只要在这里,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你能护我一生?”
      “容容。”李久摸了摸他的头发,明亮的凤眼里染上一点悲伤和后悔的意思,“我会想找借口欺负你,是因为你委屈的样子真的很可爱。这样欺负你之后,我总是很后悔,因为你开心的样子更好看,我不该让你委屈的。你开心了,我会感觉到那一天都很灿烂。我的誓没发完,你听我说完它,我求你留在我身边,我要你每天都高高兴兴的,再也不受任何委屈。若违此誓,叫我生生世世投胎做你家的看门狗,世世生生围着你打转,谁敢对你不好,我就咬谁!”

      温余容愣了一下。
      他之前说的那么正经,最后一句却落在那样奇怪的话上。温余容低下头去不回应,李久急了,捉过他一看,他却是在偷笑。
      李久又恼又羞,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干脆将人往怀里一揽,直接抱着放进了客房。
      温余容的房间和李久的自然不是同一间,李久将温余容扔上床,恋恋不舍地在地上转了两圈,想留下来,又不敢留。
      倒不是为别的,是他怕自己控制不住。
      这是他心心念念那么久的人,曾经共赴巫山、纵欲鱼水的人,他多想扑上去,撕掉他单薄的衣衫。
      可是他不能。
      若不能让他安心地待在身边,纵情便是伤害了。
      所以,他还要等。再等等……等到父亲大人彻底放弃的时候,也就是他断指下婚书的时候。
      “我就不留下了。我在你隔壁,另一边是长河、悬月,对面是西风、断雁,有事随便摔个东西,或者敲敲墙壁,我们就会过来。”
      李久絮絮叨叨个没完,他是真害怕和他再次分离,就算只是一晚上也觉得难受,温余容几次暗示他离开,他都装作没看见。
      直到温煦武风一样地推开门,愉快地嚷道:“哥哥我来了!师父放我过来陪你,说是防狼。防狼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在这?噢,我懂了,防狼就是防你啊!”
      李久额头上开始跳青筋。
      温余容笑眯眯地坐在床沿上,朝弟弟招了招手,他弟就虎视眈眈地盯着李久,边盯着边麻利地溜上床,抱住他哥的腰一埋头就躺下了。
      李久很想呕血,但是他不能,所以他只能在温余容“请离开”的注视中熄灭烛火,走出房门,对月长吁。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
      “南有樛木,葛藟累之……”
      “之死也矢靡它!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
      ……
      不堪忍受五音不全的李久的狼嚎折磨的温煦武用胳膊戳戳温余容:“从《伯劳》唱到《狡童》了。哥,我可以出去揍他吗?”
      温余容“蹭”地站起来,从外衣上解下一块粗劣的玉佩,推开窗户扔出去,正中李久胸口。
      李久握着玉佩,深情地叹道:“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琼瑶,报之以终生,娘子的意思,为夫省得了!娘子且安,为夫这就回房去,盼今晚魂梦相~同~也~”
      然后他就真的走了。
      温余容压着煦武不让他跳起来,温煦武怕自己拳脚粗鲁伤着兄长,只好硬忍了,然而终究这口气咽不下去,次日早上起来,赶在他哥出门前,温煦武闯了李久的房间,两人就在厢房外大打出手,温煦武拳拳到肉,李久只护着他那张俊脸,倒也打得有模有样。直到温余容出来,冰水样的眼神在他们俩身上打了二十个来回,那两人纷纷说是“切磋”,一个借口习武跑了,另一个不顾淤青的眼圈,又嬉皮笑脸地凑上来问:“容容昨晚睡得可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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