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木龙镇神剑传》天道酬勤

5、第五章

　　赵纯扬倒是无所谓，少吃几顿就少吃几顿。他早习惯了。

　　但是哑巴可不行，哑巴体内都是阴气，全靠外物吸入收纳一点阳气，若是连吃的都没了，只怕身体受不住。以前在天阴山，他除了吃，还得天天吸和闻，都是金贵东西，一般人见都没见过。

　　赵纯扬探究不出来哑巴这副体魄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好作罢，每天的食物，他也把自己的匀一部分给哑巴。

　　但是哑巴嫌弃，口里说不出，眼神和动作可骗不了人，只不过无法，也只得将就了。这也不能怪哑巴，人家堂堂允王，哪有跟着一群穷光蛋天天啃粗面馒头的。

　　怪就怪赵纯扬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赵纯扬还有理，说他把最贵的桃木断剑都给哑巴了，当然变成穷光蛋了。

　　这到五来城，以他们的脚程还得走个三天，没吃的可不行。

　　宣昭并不是没吃过苦，他受的苦可多着。

　　只不过缺食缺钱的苦他确然没有吃过，疾行又无好食，加之晚上住宿多是在路上镇边找个破庙或旧屋抵事，气色自然不太好，加上他属阴，整张脸煞白煞白的。

　　赵纯扬看了嘴上说哑巴娇生惯养就是要多磨练磨练才能出男子汉气息，心头却也有点膈应。

　　也不知道那句呆徒儿是不是念久了，挂久了，倒真是觉得他这个做师傅的不好，怎么样饭还是得管饱的。

　　赵纯扬想了想，偷鸡摸狗的事情当着朝云派不好做，得找个正当一点的。

　　于是他带着几个人，跑到小城最热闹的那条街中央，大喝一声，借来送出去的桃花断剑往上一抛，断剑高高悬于头顶一寸，赵纯扬顶着断剑往四周一吼道：“赵氏擂台，三分之一柱香内，谁要让断剑落地，一赔一百。”

　　他一吆喝，朝云派弟子便纷纷躲进人群中，实在是丢不起这个脸，再怎么不济那也是有门有派的武林人士，哪里有端着佩剑去做街头猴戏的杂耍这样次的事情。

　　哑巴冷着脸杵在那，自然有一股王孙子弟的傲气，也自然不会有围观者将两人联系到一起。

　　有人觉得稀奇，扔了一银钱试试，不成。

　　试了几个，还不成围观的人群就有点散了。

　　这个时候赵纯扬头上的剑突然被人掰得往下滑，那人兴奋得叫起来，“成了，成了，要成了！哈哈。”

　　四周的人又赶紧聚拢了。

　　“哎，时间到了，差一点啊，就差一点就落地了。”

　　“再试试，下次肯定行。”

　　“要用巧劲儿，他那是剑气撑起来的。”

　　人群你一言我一语，一下就热火起来。

　　断剑时而滑落，时而稳固如初，来应擂的人越来越多，半天时间，收入不少。

　　哑巴看着觉得有意思，看那些人评头论足的吵闹，这倒是他没真切见过的。

　　又有一壮汉不服气，压了10银钱要再试。

　　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让他掰落的，莫说是普通人，就是同样的习武之人也得较量个内力深厚，在这样的小城，赵纯扬敢拍着胸脯说没有比他内力更醇厚的了。

　　哑巴看得起劲，却没注意到自己身边挤来几个惯偷小流氓，见他衣着质量上乘，腰间又佩一峦山玉佩，四周也没仆从，便要想趁着人多顺走。

　　几个小贼刚刚把玉佩窃到手，要溜进人群遁走，一枚银钱打水漂一样沾过那几个小贼胸口，几个人立刻动弹不得。

　　赵纯扬一个闪身来到抓着玉佩的小贼身边，道：“哪来的黄鼠狼，敢偷你赵爷的小鸡，想死了不成。”

　　哑巴一看那玉佩，才知道是自己被偷了，方要从小贼手里夺走，被那柄断剑隔开了。

　　“呆徒儿，不慌这一时半刻。”赵纯扬眼睛发光，解了小贼的哑穴，用断剑指着对方道：“你说怎么办？”

　　那小贼被人人赃并获，眼下这男子又有些武力，立刻求饶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看着玉佩漂亮，想借来观赏观赏，大爷不愿，我们还了就是。”

　　赵纯扬一撇嘴，斜睨着小贼：“借？赵爷家的公子东西是随便借的吗？这上等峦山玉，多少人想见一眼都没机会，你就这样借走了？你当我赵爷是什么人？”

　　那小贼苦着脸一笑，“爷，你解我穴道。”

　　赵纯扬拍拍他肩膀，那小贼活动开来，掏出自己身上的钱袋交给对方。

　　赵纯扬掂了掂，看着小贼没说话。

　　小贼无法，又走到第二同伴身边取来钱袋。

　　他们一共四个人，赵纯扬要了对方三个钱袋才罢休。

　　末了，他还添言道：“赵爷今天放你们一马，感恩戴德吧。”

　　旁边的人都是看热闹，奈何有人见不得赵纯扬这讹了钱还要卖乖的无赖性子，便说了句：“偷盗移交官府办理就是，这私讹钱财的行为也当真是无耻。”

　　那六名朝云派弟子也觉脸面无光，此等行为哪里是名门正派所为，与地痞流氓无异。

　　只有哑巴心想，江湖可真有意思。

　　他已经好几天没吃过肉了，这下肉钱有着落了。

　　赵纯扬哈哈一笑，也不生气，义正言辞的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小兄弟们诚心还玉，说是偷盗真大大不妥，既不是偷何来诈讹一说？今日摆擂到此结束，谢谢各位捧场。”

　　他把几个钱袋一合，也不管其他人议论纷纷，随手扔给哑巴，“呆徒儿，我们走。”

　　朝云派弟子虽然仍旧跟随，但对赵纯扬还是有了些嫌隙之心，觉得此人作风不正，虽还未完全落入邪门歪道，但已不是真正的正派人士了。

　　可是他们还倚仗着对方付这剩下半路的食宿费用，倒是有些尴尬和忐忑。

　　赵纯扬点了一桌好酒好菜，见那几个小弟子不怎么动筷子只是就着点青菜吃白饭，他心中有数，人各有志，他也不便强求，只当没有看见。

　　再说哑巴食量惊人，之前吃得少一是因为食物本来就少，二是哑巴嘴刁，今天终于有些好菜了，虽然不及他平日所食但比前些天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一大桌子的菜，他一个人就扫荡了一半还多，沾了油荤的菜更是一盘盘见底。

　　连那朝云派的小师妹都瞪圆了眼望着他，道：“哑巴师弟，看你也不是膀圆腰粗的大汉，怎么这么能吃？”

　　燕纹小师妹叫宣昭哑巴师弟倒没鄙薄之意，这一路行来，他们得知这个俊俏的少年竟然是个哑巴都多生些同情，加上现在见识了其师傅的无赖，又更觉是可惜了。单凭这份样貌，想要求个大派去做个门面弟子也无不可，何必跟着这么一师傅呢。

　　况且他们也看出来哑巴没习过什么武，就是一普通人，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师傅到底都教了些什么。

　　哑巴只是点点头，舍不得放下筷子，便用筷子胡乱比划了几下，当是作答了。

　　赵纯扬见了，眼珠一转，手掌搭上哑巴的肩膀，道：“用筷子写出来，呆徒儿。”

　　筷子尖在空中划过，留下一条条白色的雾气凝滞在饭桌上空，形成一个方块字。

　　“饿。”

　　赵纯扬一乐，这法子不错，以后哑巴要说话，用那柄断木箭比划比划，他这头过过气，不就成字了？而且哑巴王爷不想理他，常常就用不能说话来搪塞他，这下他再没法子搪塞了。

　　不过赵纯扬这么玩了一会儿，就开始感觉不对劲，他内伤虽未全好，但真气尚且比较充盈，像这样过过气就是连续十天半月也毫无压力，但是就那么一炷香的时间，他就感觉体内的真气开始波动了，有些不稳，表示真气在极端时间内消耗了有些分量。

　　这些真气去哪里了？只可能是被哑巴给吸走了。

　　可是哑巴身体里哪里有一丝他的真气，完全跟之前一个样，像个一锅炖的阴寒汤，无经络无□□，混沌一团。

　　赵纯扬心想，他就是全部真气被吸走，指不定哑巴身体里都找不出来一点。但若是说他天生缺陷或者丹田有伤无法聚气，可他又充满了阴气，显然不是这个问题。

　　不知道哑巴那恶毒师傅到底教了些什么功法给他，想不明白，赵纯扬也只好作罢，若是等到空闲时，可以教哑巴几个剑招防防身就好。

　　几天之后，这群年轻人终于到了五来山城。

　　这是益州的大城，五来山产一种叫红河艾的药材，主要是活血化瘀的功效，所以这里又是益州著名的药城，天下奇药，毒药，怪药这里倒是能一窥三分。

　　因药聚友，这里名医也多。

　　加上五来山上的五来剑派，就更加繁华了。

　　武林中人来此地也多频繁，总有伤时，还望着在这里找一方名医给治治。

　　入城的门匾上就用水蓝色写着四个大字：益州药城。

　　城内更是药馆医馆林立，无数牌坊门匾上的招牌都是某某名医，某某药神，益州第一药坊，天下第一神医等等。

　　赵纯扬那性子，看着第一两个字心头就乐了。

　　推着哑巴就往天下第一神医馆里走，里面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的。

　　赵纯扬一进门就大吼道：“神医救我这徒儿，救救我徒儿，多少金银我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