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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一世长安伴江南-画中话 ...

  •   柔软的羊毫在宣纸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木梨偏头看了看,又修改一会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画中,是一个红衣女孩,骑着一匹马,行走在大漠。千里黄云白日曛,天气恶劣极了,而女孩漂泊在外,无家可归。江南画江南的人很多,在塞北画江南的人也不少。山清水秀的南国,总是令人向往。在北方描绘“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景象,也可以理解。对故乡的热爱,画师们只有这样表达。在南方画西域的,可就少见的很。木梨对地区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执念,放不下的,是画中的那个故事,木梨自己的故事。准确来说,她那时还叫做莫黎。
      对,莫黎,明月教少主莫黎。
      那个莫黎,喜欢穿红衣,比鲜血还艳上几分的朱红,嫁衣一样的颜色。她曾半开玩笑地说,若哪一天,她遇到了喜欢的人,就穿这身衣服嫁给他。女孩的目光清明澄澈。她父亲,名叫莫笑,就总是对下属板着脸的明月教教主,嘴角也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好啊,阿黎,你的嫁妆便是这教主之位了。我女儿看上的人,必不会差。”
      现在想起当少主那段日子,一家人真是其乐融融,不输于任何一个普通家庭。可是那些正派的人不这么想,在他们看来,魔教,只会摧毁别人的幸福。
      魔教,魔,一个字说明了一切。
      所以,莫黎十岁那年,莫笑问她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她回答说,要《长相思》的琴谱。这十分容易,可是,她想当世界上唯一一个会弹长相思的人。没有特别的意思,只是想要变得独一无二。
      莫笑觉得这也不难,灭口是最简单的方法。不过既然不是唯一的法子,就不必要用。他先把那些人找来,又给他们服了“千日忘”,叫他们不再记得那首曲子的奏法。之后,就留这些人在府上当乐师。
      与魔教有关的人失踪了,外人并不会多想,被暗杀了是他们的第一反应。莫黎想过,如果那些人知道,懂得长相思的人还在这儿好好的活着,不知做何感想。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人们一定会说:“魔教把他们一刀杀了也罢了,还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莫黎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喜欢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包括那些被所有人称道的,年轻有为的少侠。
      如果她将来有一个心上人,一定是一个武功高强而神秘的人物,亦正亦邪。相逢在一个风雪天,他救下了迷路的她,两人一见钟情,常相思,常相守。有时他会回过头,散漫地笑着,唤道:“阿黎。”
      她一厢情愿的幻想着未来,美梦,终于在15岁那年被打破。
      中原武林各门派的人马,已到了峰下。大殿上,连空气都要凝固一般。这一仗,没有获胜的可能了。教主一来相貌太过显眼,二来也不能丢下兄弟们。唯一的希望,是让少主莫黎平安离开。莫黎和侍女换过衣裳,企图用古老的方法脱险。
      敌人并未看穿这把戏,可她依旧受了很重的伤,邪教的丫鬟他们也是不愿放过的吧!我家也只有笑一笑,明明是赶尽杀绝,却一定要起一个“不能心慈手软”的好听名目。
      好在它终究是活下来了,莫黎在这个江南小镇,一住就是三年。起初只是算养好伤便走,回到江湖上去报仇。可最后她留了下来,也算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先换了姓氏,后来常常被别人猜错,索性连名字的字也改了。莫黎,木梨,不再是黎明的惊艳,而是梨花的朴素。一同变化的还有身份,不再是少主,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只替邻居们诊病的医师。三年的时光,将她打磨成现在这般温润如水的模样,与江南搭配极了。哪怕属于大漠的内心未曾改变,旁人亦无法察觉。就如同她的药方,按明月叫传下来的惯例,常常加几味有毒的药材,配起来又,只剩下治病的功效。反正有同样的结果,又何必纠结于过程呢?
      她以为,这一世,自己会在这里平安的了此残生。
      但莫黎不纠结于过程,还是有人纠结的。
      那年,莫黎是明月叫唯一的幸存者。一些素来和明月教交好之人,从传言中,推测出了真相。在峰上被抓住的那个“少主”,听来不论如何,不会是他们认识的莫黎,事实显而易见。很多人都知道,但谁也不会说。最近不知如何,还是传了出去。然后,有人要除她,亦有人想方设法护她周全。
      莫黎本不欲理会这事,反正,仅有的那一点线索,不足以让他们找到自己。
      她不知道,他们之中,还有一个“他”。
      他和她,曾在同一个江湖,却不是彼此想象中的角色。
      他们俩,不是少年梦中的那类人,却是铭记于心间的那个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一世长安伴江南-画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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