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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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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莫家尧也有孤身从宴会上离席的时候!”若优笑着对身边的丈夫笑道。
孙伯诚亦微微笑着,“你现在最该关心的,是你眼前的人吧!”
若优笑笑,轻轻往椅背上靠了靠。
“叶子真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孙伯诚有些好奇。
“只是寻常女子罢了!”和自己一样,都不过是一个希冀爱情的普通女子。
“小优?”沉默了片刻,孙伯诚突然问道,“叶子真,你是知道她在哪里的吧?”
若优一愣,继而笑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其实我也是很自私的?”很多人和事,不是会永远站在原地等你回头的。
孙伯诚柔声道,“感情的事,当事人自有自己的想法,选择旁观,也许会更好一点。更何况,不是每次回头,都可以看见同一片景致的!”
若优呆呆的看着他,良久,眼神慢慢转柔,轻声道,“有点累了,我们回家吧!”
孙伯诚笑了笑,轻轻搀起她。
晚上八时,子真坐在沙发椅上低头看书,不远处的Nancy正戴着耳塞,兴奋的看着球赛,子真瞄了一眼,竟然是米兰城的德比大战,不由有些心动。下意识的往书房望去,待意识到之后亦不禁哑然失笑。君悠远始终还是拗不过自己,回国看望父母。其实自己一直都知道他很担心家人,若不是顾虑自己和孩子……
子真又低下头看着日渐隆起的腹部,不禁苦笑:自他走后,似乎所有怀孕期间该有的不适都相继来袭,或许是腹中的那块骨血已渐成形,开始懂得表达自己的不满情绪了。若非当日自己一再的埋怨自己对避孕药物的敏感,若非当日自己曾希冀在旅行途中,可以藉由疲惫,能够……或许这孩子也在埋怨自己所投的竟是一个如此没有温情的娘亲,叶子真,这算不算是因果循环,一报还一报?
正在沉思,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子真!”接起电话,果然是君悠远的温和嗓音,“今天身体怎么样?”
子真笑道,“一切正常,伯父伯母还好吧?”
“他们的身体都不错,刚刚两人还一起出去散步了呢。”君悠远笑了笑,柔声道,“早点睡吧,别忘了睡前喝杯牛奶,让Nancy帮你泡,别又自己动手!”
“嗯!”子真轻轻挂下电话,不禁微微叹息:君悠远……可惜的是,自己没有这个福气!
“刚才为什么不告诉子真,你也在旁边?”君悠远转头问着一脸惬意的君若优。
君若优看了他一眼,叹道,“我现在能跟她说些什么,是祝福她跟你‘永结同心’呢,还是恭贺她荣生妈妈,抑或者让她反过来向我祝福?”喝口水之后,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子真她向来最怕朋友间的过分关心,而我,又是向来最不会说话的一个,更何况,我实在是怕眼下的自己太过幸福,一不小心得意忘形了怎办?”
眼见君悠远轻轻摇头,不禁又说道,“你又要说我多话了不是,要是都像你这般少言,我还能开心活到现今,早就成一小老太了!”
君悠远看了一下她,说道,“你又偷溜出来,就不怕伯诚他们担心?”
君若优皱了一下眉头,“没关系,我给他们留了便条了。你都不知道,你小姑我,现在在孙家过的是什么恐怖的日子。不就是一场小感冒嘛,弄的人心惶惶,每天像看管大熊猫似的,把我当成国宝一样供着。再不出来呼吸自由的空气,恐怕还没等到去产房痛死之前,待产期间憋死的那个就是我君若优了!”
君悠远不由笑道,“给孩子想好名字没有?”
“还早呢!”若优轻抚自己的腹部,低声道,“子真呢,已经取好名字了?”
“嗯!”君悠远点点头,轻声说道,“若是男孩,就叫起轩,女孩就叫她启萱。子真希望是个男孩,我却比较喜欢女孩子!”
君若优看着他的笑脸,不禁说道,“看来你和子真相处的颇为不错嘛!”
君悠远一愣,继而笑道,“彼此花了两个多月,才算摸索出相处之道,你也知子真,要她接受别人的帮忙,颇为不易。”
“你和她,就一点机会都没有?”若优不死心的又问了一次。
“你之前不也常说,动心容易,动情却不那么简单!”沉默了许久,君悠远轻声说道。
君若优亦是沉默,良久,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今天,真不该来的,医生说孕妇不能太过情绪低落的,结果从进来到现在,我都叹了这么多次气了!”
君悠远笑了笑,“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担心我,不过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别对我这么深情好不好,你知道我向来最怕这个了!”若优笑道,“想通了?”
君悠远点点头,“恰像子真说的,美好的回忆就作成拓片,珍藏在心底,时不时的拿出来回味一下;其他的,就留待时间不断的冲蚀,终归会渐渐被捶打成薄片,继而慢慢消逝。”
“我觉得你们俩现在越来越有默契叻!”若优笑道。
“所以才可以做兄妹啊!”看着若优眼睛里又开始升起的希冀,君悠远笑道,“你该知道的,若非当日她无意中听到爸爸的电话,子真是不会答应嫁我的!”
“你以为这点小小伎俩能瞒得过咱家那只老狐狸?”
“但现在他总算不会再逼我到处相亲,催我赶紧结婚了吧!”
那是因为他觉得你们两个有戏,若优暗道。
“对了,他最近怎么样?”君悠远突然问道。
君若优微微一愣,继而笑道,“相比之前,眼前的莫家尧,简直是优质男人的代表!”
“不知该不该告诉她子真的近况?”君悠远低声说道。
君若优叹口气,“这是子真自己的决定,我们没有资格替她说些或是作些什么的,再说,他让子真伤心了这么久,难道就这么便宜他!”
君悠远于是便不再说话,见她微蹙眉头,便起身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
若优笑道,“我家那位虽然现在已经温柔了不少,可是和你相比,还是差了很多!”
“别忘了,子真也是个孕妇!”君悠远笑道。
若优看着他,良久,突然大叹,“为什么我是你小姑,为什么我要身为君家人!”
“怎么,又对我不满意了?”身后响起孙伯诚的声音。
若优大惊,“怎么这么快,才三刻钟而已,你就揭开密码了?”
孙伯诚笑道,“你有心让我找到,我岂会解不出来?”若非堵车,不会耽搁这么久!
“孺子可教也!”君若优大为欣慰,回头对君悠远笑道,“今天先聊到这,明天我们继续!”
“还有明天?”孙伯诚大声叫道,接着对君悠远笑道,“明天你来我家吧!”
“这还差不多!”若优满意而去。
君悠远看着孙伯诚小心翼翼的态度,不由欣慰:若优遇见他,该是她此生最大的幸福了!
“Miss 叶!”子真正要迈步从教室走出时,身后又有学生喊着自己的名字,于是停下脚步,转身为他解答。待走出校园时,又已是下午五时。七月的米兰城,和自己想象中的一般炎热,即便已是傍晚,依然觉得热气袭人。
经过广场时,子真抬眼看了一下周围行色匆匆的路人,发觉也有不少当地人好奇的看着自己,不禁莞尔。不知不觉,已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三个多月,算起来,来意大利亦快一年,努力想适应这里的环境,却还是发现,对于这里,自己还是只能是一个过客。子真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还颇为明亮的天空,轻轻叹了一口气。
刚迈入家门,便听到了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Nancy一见到子真,大喜过望,连忙把手中的小孩交给她。
子真伸手轻轻接过,低头看着终于停止哭泣的启萱,无奈的摇摇头,准备迎接半小时后她的再一次啼哭。
刚到米兰城时,自己和她都有点水土不服,想来也是颇为好笑,从威尼斯到米兰城不过些许距离,竟然还会水土不服,而启萱尤为严重,一天到晚便是咳嗽,食欲不振。因为怕药物给小孩子造成不良的影响,也不敢给她服用太多的西药,病情便时好时坏,反反复复。或许小孩子表达难受的唯一方法便是哭,于是,大部分时候都只能把她抱在怀中哄着她。偏生这孩子又从此养成一个怪癖,在同一个怀抱中超过半小时左右,便又会大声啼哭。初到米兰城的那些夜晚,自己和君大哥只能轮流陪着她,以至于后来自己也只能忍心看着她哭,逼着君悠远回房睡觉,总不能让他每天无精打采的出现在下属和客户面前。幸而Nancy肯跟着自己来到米兰,减轻了不少负担。
六时左右,君悠远回到家,见子真又在逗着孩子,笑道,“看来今天启萱还挺乖!”
话音刚落,子真怀中的启萱便张开嘴巴,放声大哭。君悠远赶紧抱过她,轻声的哄着她。
子真忍不住叹息,“这孩子,一天到晚哭个不停,嗓子还能保持一贯的洪亮清脆,将来必定是个难得的女高音歌唱家!”
君悠远笑笑,柔声问道,“怎么,在学校有什么不顺?”
子真摇摇头,笑道,“学校的工作,本来就不复杂!”上午原先的任课老师因为一些无良行为被辞退,却把罪责逗揽到顶替了他职务的自己身上,跑到课堂上说些不入耳的话语。子真轻轻叹口气,抬头,见君悠远仍看着自己,遂笑道,“我只是在想,为何不能像看小说那般,翻过一页,便已是十年二十年之后?”
君悠远笑着说道,“那样,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回忆的时候,也就剩下一张白纸,就不能叫做生活了!”
子真亦笑,“真该写本育儿心经,给那些不知辛苦的人看一下,也好让她们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君悠远低头看着孩子,笑道,“其实这样,亦不是一种惊喜!”
子真伸手轻轻抚着启萱,“可是惊喜太过,我怕我承受不了!”
“再过两个月,雨季来临的时候,天气应该就会转凉了,到时,启萱应该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哭闹,应该就会有时间去圣西罗看场球赛了!”君悠远淡淡笑道。
子真不由有些憧憬,上赛季的两场米兰德比都是缘悭一面,于是说道,“可惜你又不看球!”
“可以让Nancy陪你去啊!”正在厨房忙碌的Nancy赶忙跑出来,连连点头,子真不由微笑,都忘了,她可是AC米兰的忠实球迷。
望着在君悠远怀中渐渐安静的启萱,子真不由轻叹,“这般年纪便知好歹,知道我这个母亲不够称职!”
君悠远笑道,“你也知她向来贪爱新鲜,自然对你这个每日陪着她的娘亲没这么多的顾虑!”
“不知若优的孩子怎么样了?”
“孙伯父伯母个个把绾云当作宝贝,说是孙家难得有个女孩,只有若优,颇不满意,一心想生个男丁,这点,倒和你有些相象!”
子真低头轻笑,“或许我们俩都觉得作为女子,自己都是颇为失败的!”抬眼见君悠远一脸的恍惚,笑道,“说笑而已,若优定是因为太爱孙大哥,所以想生个像他那般的孩子吧!”
你呢,是因为什么?君悠远在心底喃喃,不知是问自己,还是问子真!
“老大!”孙仲诚一推门,便看见正在和子聪讨论议程的莫家尧。
“下次进来之前别又再忘记敲门了!”莫家尧叹了一口气。
跟子真真是越来越像了,孙仲诚暗自喃喃。
“怎么,君然都答应嫁你了,怎么还是这么勤快?”和子聪谈完后,莫家尧抬头笑道。
孙仲诚笑了笑,“君然只答应跟我订婚,要结婚,还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那你还不去找君然,来看我干嘛?”莫家尧打断他的又一次“长篇宏论”。
“老大,我可是特意来找你的!”孙仲诚看了他一眼,“径天他那位小公主要回来了,所以他想约我们几个一起聚一聚!”
莫家尧奇道,“风伊依回来了,他不去接机,找我们干什么,不会是激动的昏了头吧!”
孙仲诚叹道,“风伊依是回来了,可这次身边还多了位白马骑士,你说唐老二有这个定力去迎接他们吗?”
莫家尧抬头看着他,笑道,“那你今晚还敢去参加我们的聚会?”
孙仲诚一愣,问道,“我又不是那位不怕死的骑士,有什么不敢的?”
“你现在可是我们之中唯一的一位幸福人士,到时不怕被我们这些孤家寡人的苦水淹死?”
“林家的大小姐向你公开示爱,这可是昨天刚出的头条,鼎天的那位程经理,这几年,对你可是都不曾放弃啊!”仲诚忍不住取笑道。
莫家尧笑了笑,“不是你孙老兄说的,对待婚姻要慎而重之,重而慎之……”
“还在想着她?”孙仲诚突然轻声问他。
“你觉得呢?”莫家尧起身笑道,“我都快记不得她的样子了!”常常在梦中,都只能见到她纤细的背影,往往等不到她转身,便已从梦中惊醒。当日她之所以带走全部照片,是不是早就想到,让时间冲走所有的记忆?
“家尧?”耳边突然听到仲诚叫着自己,于是迅速打起精神,微笑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