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风（网王）》林*吒

3、3

　　入学前的一周，我用来适应这里。
　　很平和的地方，虽然不是很好的房子，但是院子很大，空旷。
　　还有两棵高大的樱花树。

　　桃城的脚也慢慢的康复，有空他会到院子里来陪我聊天。

　　我知道，这是老婆婆拜托的，她一直认为，我是双亲去世受打击而话少，而桃城是个热心的好孩子。
　　桃城背着老人恨恨地跟我说，他的脚不是摔伤的，是被我踢到了重伤。
　　顺便威胁我说，总有一天要讨回来。
　　表情凶狠。

　　桃城是个热心的好孩子……

　　这老太太……
　　全弄错了。

　　受打击而话少，这样也好，免了我去编理由。

　　对着裱在粉色相框里，木上野和她双亲的照片，我没有多大感觉。
　　即使一家三口笑地开心。

　　没有拥有过，感觉不到遗失了的幸福。
　　没有悲哀。

　　樱花全开了，一朵连着一朵，变成一串，覆盖了整个枝桠，直到树枝的最后一点颜色被花瓣的粉色遮掩。
　　我套着冰鞋绕着树滑圈，追赶在风中分飞的花瓣。
　　自由自在的玩乐，这……是我童年的缺憾。

　　桃城穿了亮黄色T恤，蓝色裤子，坐在屋檐下，往自己头发上的倒发胶。

　　“你滑得很好嘛~”
　　他停了手中的动作，看了我好一会说。

　　“是么？”

　　“是呢。运动细胞不错，喜欢网球吗？”
　　他拿起放在身边的球拍，敲了敲，等我的回答。

　　网球……？

　　我松了手中的花瓣，说：“不知道。”

　　桃城挠挠头发，有点无奈地轻叹：“这也不知道……”

　　他拿了黄色的小球在手中连抛，想了一会，说：“我教你网球吧？”

　　网球…我会打，不热衷。

　　我摇头，说：“不需要。”

　　桃城气馁地放了球拍和球，说：“小野，你真冷淡呢……”

　　我点头，他说的是对的。

　　他眉毛跳了几跳，顺手砸了一个网球过来，说：“别把所有的人和物当作可有可无啊！”

　　我伸手接了球，这小子，没什么耐性嘛。
　　随便地冲我发火……

　　我思量着要不要狠狠地用球攻击他，却看到了他惊愕的神色。

　　“小野！你运动神经真的很好！！真的！说不定…会是网球高手……”

　　呃……
　　只不过接了个球而已……
　　我将黄色的小球松了，手收回裤兜。
　　锋芒太露……会招来麻烦。

　　“青春学园，怎么样？”

　　“青学很好，很厉害的学校。网球如此，学习也是如此……”

　　“你呢？”

　　“……咳…咳…我嘛~~也就是，算是…可以说是…还过得去……”

　　“是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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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樱花飘下来，断断续续的，就像我们之间断断续续的对话。

　　我在原属木上野的一堆色彩斑斓裙子中，奋斗了一宿。
　　终于找到少见的黑色长运动裤，套上深蓝色的T恤，系好蓝色的冰鞋的鞋带，准备出门。

　　被老头子叫住，说是有话交代。

　　课前训么？

　　“丫头，我们木上家虽不是名门望族，但学业可是很厉害的，你可不能给我们家抹黑！但是……”老头子摆着老太爷的架子，抿了口热茶，像是在思索后面的话该怎么说。

　　我不屑，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估计也就和姐姐对我的期望一样。

　　他喝一口茶，再喝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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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杯见底。
　　再添了一杯。

　　我慢慢地吃糕点，你想好了再说，我不急。

　　老头见我不搭理他，终于忍不住，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他咳嗽一声后说：“当然，名列前茅我是不指望你了，但是，一定要考试合格！”

　　不指望我……
　　考试合格……
　　呃……

　　“小野，不用担心。你爷爷和爸爸上学时，就很少及格，那，入学考试尽力就行！”老婆婆暖暖地轻笑，给我递过装了便当的书包。

　　老头，你是说一定要合格吗？合格……就是六十分，对不对？
　　虽然我成绩不很好，但是姐姐要求的每科目优秀还是能拿到。
　　既然要合格的话，那我就勉强去做到吧。

　　六十分……

　　很喜欢路上的飘舞樱花，可以玩收飞镖的游戏。
　　这个世界里，唯一有意思的事情。

　　粉色的花瓣插入路边的草堆里，没有划断草根，力道还是不够。

　　“嗨~，小野，要不要搭顺风车？”
　　转角处又遇到桃城，那家伙的脚踏车晾在一边。
　　在这里曾经险些撞了他的车。

　　“不要。”我从他身边滑过。

　　他快速地骑着车追上来，跟我的冰鞋一个步调。
　　“为什么呢？难得我载女生……”

　　“你骑车的技术，烂。”

　　“喂，喂，我可是前辈，你这么说也太直接了吧……”

　　“那我怕自己出车祸。”
　　我才找个身体活过来，要好好过一次。

　　“你…！”
　　他气急，奋力蹬着脚踏车，模模糊糊地哼着，小野不是女生……不是女生……

　　“臭小子！”
　　我淡淡地骂了句，清晰可见。

　　他继续装模作样哼，不是女生……不是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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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岔路口，我慢下脚步。

　　“小子，往哪边拐弯？”

　　“跟我走吧，”他手朝右边一打，落到我头上，“小孩子不要装老成，不要再叫前辈臭小子，在学校要叫我学长。”

　　小鬼！敢打我头！

　　这小子不是很和气的吗？
　　还记得动画里面，学弟叫他学长的时候，他让别人称自己桃城的。
　　难道，转性格了？

　　打我头……

　　我一脚踢到他脚踏车的前轮上，车身剧烈摇晃了几下，迅速朝前冲去。

　　“我先走啦~小野要跟上哦。”

　　我脚上使力，跟上去。
　　我得跟着他去学校。
　　老头和老太太交代的。

　　无聊的入学考试，那么弱的题拿出来，真不知道青学的高升学率是怎么来的。
　　我挑了几个稍微看的上眼的题，算好六十分就闭目养神。
　　六十……先做一次“听话”的好学生。

　　真是让人产生惰性的中学时代。

　　班会。
　　无聊的自我介绍。
　　在一堆十二岁的小鬼面前介绍十八岁的我，算有代沟了没有？
　　我无力的对小朋友们说：“木上野。”
　　继续回课桌上养神。

　　姐姐，我到了网球疯狂的地方，可是还是……很无聊。

　　迷糊中似乎听到有人说：“我是越前龙马，请多关照。”
　　声音拽拽的，属那种高于小孩子的冷静和傲气，但仍然是小孩子。

　　然后那人在我前边坐下，碰到我的桌子。
　　响声。
　　好不容易拥有靠窗的座位，怎么还有人吵。

　　越前龙马吗？网球里面那个小王子？
　　我强打起精神，看前面坐得笔直的小孩。

　　毓曾经多次指着漫画说，这样那样的角色，如果变成真人的话，一定比鬼还难看。
　　姐姐浅笑着说，是毓在嫉妒我比他画得漂亮。

　　桃城……不能用漂亮来形容……
　　但是，绝对不难看。

　　我想更加确定一下。
　　“喂，小鬼。”我低低地对前面的小孩出声。
　　越前龙马头转过来，大的出奇的琥珀色猫眼，带有一点恼怒：“你在叫我小鬼吗？”
　　很有灵气的眼睛。

　　干净。
　　没有被世俗沾上污渍的干净。

　　还是算顺眼嘛，并不像比鬼还难看。

　　“没有，你听错了。”
　　我打了个呵欠，伏回课桌。
　　还是……睡觉吧。

　　整个班会后，就知道一个人的名字。

　　越前龙马。

　　还是没有耐心等完最后一节课。
　　当翘课成为一种习惯，我就无条件去适应它。
　　青春学园，环境是我梦里面才会有的那种。

　　我躺在树下的长凳上闭眼，闻樱花的味道。
　　不带腥味的香，很舒服。

　　回想起早晨，桃城送我到教学楼后，再三要我放学后等他。
　　等就等吧，回木上家也没意思。
　　重要的是我不知道回去的路。
　　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在说，我有一点路痴，只是一点。

　　先不管这个，我应该……回哪个教室？
　　我是……
　　哪个班的？

　　警觉心，在安心的环境里，淡了。
　　因为不在意，我便不会去记住。
　　让自己处于尴尬的境地……
　　我该一间一间教室找么？

　　似乎是放学了，很多人拿了书包出门。
　　热闹地欢笑。
　　切，要在那么多的人群中穿来穿去……
　　当白痴吗？！
　　干脆不要书包好了。

　　熟悉环境是必要的，转一圈这校园。

　　网球场。
　　到底是，在东京都素以强校著称青学网球社，条件优越。
　　看到熟悉的黄色影子。
　　桃城。
　　在练习吗？

　　和他打球的，是坐在我前面的那个小孩。
　　越前龙马。

　　刚刚好看到一幕，拽拽的小孩将球拍从右手换到左手。
　　他是左撇子。

　　要认真起来了么？
　　传说中的小王子……
　　不知道他和毓比起来，谁经打一些？

　　“暂停一下，我不玩了。够了，这次就饶了他。”
　　桃城挥挥拍子，见好就收。
　　真会在口头上占便宜，冠冕堂皇。
　　我看你是怕了吧，没有信心赢得漂亮。

　　“我是没所谓啦。”
　　越前龙马收了拍子，冷冷的说话。
　　不讨人喜的调调。

　　他应该是知道了桃城的脚伤吧。
　　所以没有一味地好胜，而是给足了桃城面子。
　　或者，是觉得，桃城……也很强。

　　我靠着墙等桃城从身边经过。

　　“你脚……还没好吗？”

　　“啊~小野你怎么会在这？”桃城似乎吓了一跳，但很快笑道，“脚嘛……差不多了。”

　　“哦。”
　　那就没事了。

　　“小野，老实说，你今天是不是逃了三节课？”
　　他一副老大的样子，审讯我……
　　难看……

　　“是…”

　　他的大手掌劈下来，罩着我的头，胡乱的摇啊摇。

　　个子小的劣势，被人欺负。
　　我真想揍他一拳。

　　“不要逃课，”桃城有点火，“你要成为阿婆和爷爷他们优秀的孙女，老人家，不容易。”
　　教导我……
　　好笑……

　　双手成拳，却拿不出来，保留在裤兜里。
　　算了……
　　不和这种小子计较。

　　“小野，回家了！”
　　桃城的脚踏车上有两书包，其中一个，好象是我的。
　　他能找到我的书包，就应该知道，我在哪个教室上课。

　　“喂，我在哪个班？”
　　我忍了一阵子，还是问了。
　　以后，我，还是要来上课的。

　　“一年二组。我就猜你肯定不知道，都上了一天课了。”
　　是在暗示我…很白痴吗？

　　我一脚踢在他脚踏车的前轮上。

　　“小野，脚踏车迟早会被你踢坏的！”

作者有话说

　　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