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泽]特别罪案调查科》白易逍

4、第四章 睡姿问题

　　明明已入深冬，晚风透骨，却仍能见到夕阳西斜的景象。
　　水面波光粼粼，跨江而立的宏伟大桥倒映在水中，并不随湍急的流水而动摇。
　　车开上大桥，青年端端正正的坐在后座上，开车的是公孙泽。车内因为无人说话，弥漫着一种安谧的氛围。
　　包正一手搭着车窗，半侧着身子，用一种极其专注的眼神看着公孙泽开车，被公孙泽毫不留情的白眼砸了个正着。包正的嘴角不可避免的翘了翘。
　　“This hit，That ice cold Michelle Pfeiffer，That white gold……”
　　车载音乐被打开，一个极强烈的节奏瞬间就从音响内倾泻出来。尚在发呆的青年顿时被惊醒，连同握着方向盘的公孙泽也忍不住手抖了一下。
　　“包、正！”公孙泽盯着前方的路况，凭借青年良好的视力，他甚至能看到公孙泽磨牙的小动作。“你什么时候又把我的音乐换了？！”
　　显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包正嬉笑着，毫不在意把自己的搭档惹火。
　　“这是Mark Ronson的新歌，排行榜最近都爬到第一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棒！”
　　包正说着，还试图跟着节奏在狭小的空间里扭动着。公孙泽用一种堪称恶狠狠的动作关了音响，包正晃到一半的动作就这么随之而止了。
　　“哎？你关了干吗？开开，开开！”
　　“我不会让这种噪音污染我的耳朵的！”
　　“这怎么能叫噪音呢？你就是没欣赏水平。”
　　“那是因为你的欣赏水平跟我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
　　端坐在车后座的青年，默默地听这两个人争执了一路有关欣赏水平的问题。
　　夕阳仍剩有半张脸落在地平线上，沿途的电线连成一个仿佛长到没有尽头的五线谱，橘黄色渐渐向黑色过渡的天空上不时有鸽群排着队飞过，然后向远方飞去。
　　为了欢迎新人加入，特别罪案调查科的人齐聚一室，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青年也大致了解了特别罪案调查科的情况，公孙泽和包正是特别罪案调查科的战斗主力，王章马战负责信息采集，这四个人是特别罪案调查科的常驻人口。小Q是个技术宅，传说中的战五渣，一般情况下只会宅在他自己的房间里。至于唯一的一位女性成员——胡雪莉，则是特别罪案调查科的法医。虽然青年并不明白既然有王章的异能，为什么还会有一个法医？就像青年不明白为什么有马战的异能，大家还要经常夜巡城市一样。
　　第一次涉足人间的猫妖青年满脑子的谜团，却被包正故作神秘地笑着用“以后你就知道了”打发了。
　　夜色渐浓，高速发展的城市让所谓的星空彻底沦为了灯光照耀的夜空，即使有那么一两颗离得比较近的星辰也在霓虹灯的光芒下显得黯淡无光。
　　酒量不好的青年已经有些醺醺然，双眼发直地望着天空上的光点，就这么靠在窗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展超第二次在包正的床上醒来，充满折纸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青年挠了挠乱翘的短发，打开门，顺着走廊走到特别罪案调查科的办公室。天刚刚擦亮，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墙边摆着一张黑色的长沙发，沙发上还规规矩矩地摆着六个同色系的靠垫。青年在门口站了半天，视线几乎就要黏在沙发上了。
　　十分钟后，一只黑猫十分享受地窝在了沙发里，尾巴一甩一甩地蹭着靠垫。
　　就在黑猫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公孙泽和包正的说话声，黑猫还没变回来，那两个人就已经推门而入了。
　　“包正，你今天就去帮小展把住的地方定下来。”
　　“今天？你知道，这不可能。”
　　“那就请你今天晚上去找老王老马小Q他们挤一挤吧。”
　　“哎我说公孙泽，你这是要赶我走啊！”
　　“我只是觉得你睡姿太差，咱们俩不适合睡在一张床上。”
　　那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来。来不及表示存在的黑猫下意识地为了减小存在感，把自己缩成一团，又扯了扯靠垫，力图把自己藏的更不动声色一点。
　　这里藏着，那里就听包正说道：“我睡姿差？公孙泽，昨晚上睡着睡着滚进我被子里来的人是谁啊？”
　　“不可能！你以为你的被子是镶了金还是嵌了银，我会睡着的时候跑到你被子里去？包正，今天早上我可是被你勒醒的！”
　　“要不是你在被子里翻来翻去的，搞得冷得要命，我会抱着你睡吗？”
　　“你那是抱吗？你那是勒！”
　　黑猫听着这两人吵嘴，黑线挂了满头。这俩谁啊？黑猫现在无比庆幸刚刚没有冒失地闯出去，但是现在难道要继续听着这两个人毫无营养的吵嘴吗？
　　幸好没过多久马战就敲门进来了。
　　“头，有消息了！”
　　“查到了？在哪儿？”
　　黑猫没关心这个消息，而是趁屋子里三个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个消息上的时候，迅速地溜出了办公室，而后又化成人形再度返了回来。
　　展超回到门口的时候，刚好老马开门出来，他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内的景象：包正斜靠着坐在窗台，手里正捏着一张彩纸折来叠去；公孙泽也一丝不苟地坐在办公桌后，桌上放着一杯咖啡，还在冒着热气。这两个人的形象怎么看怎么正经严肃，连包正也没怎么笑。仿佛刚刚听到的对话只是一场幻觉。
　　展超没有发呆，跟马战打了个招呼就走了进去。
　　“公孙科长，包大哥，早啊！昨天麻烦你们带我回来。”
　　公孙泽点了下头，没说话。包正在一旁接道：“小展啊，酒量太差，还得练。你这哪里像我带出来的？”
　　“呃……”展超一时语结，只好站在原地看向公孙泽。
　　“你少胡说八道。”
　　伴着公孙泽的话，展超看到在隐蔽的角度，包正被公孙泽瞪了一眼，包正朝对方挤了挤眼。展超除了不做声还是不做声，低头看着脚边的地板，好像那里长出了朵花儿来。
　　“小展，刚刚老马过来说昨天那个凶手已经找到了，等会咱们就出发。你到那边先坐会。”
　　“好。”展超默默地坐回了沙发，他已经想到了或许是这两个人还有什么话要说，此时坐的仿佛不是柔软的沙发，而是布满尖刺的荆棘。
　　猫的耳朵一向灵敏，同在一个房间内，即使放轻了动作，还是不可避免地发出一些声音。
　　公孙泽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空白的逮捕令，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钢笔，一起递给包正。包正接过来却不像往常那样签署，公孙泽压低了声音，咬牙。
　　“干嘛？”
　　显然公孙泽对包正的习性了如指掌，看他这个举动就已经猜到包正是有什么要求了。具体是什么要求公孙泽也猜到了一二。
　　“今天晚上还是咱们俩一起睡，怎么样？”包正同样小声地说道。虽然是问着怎么样，但却摆出一副“同意我才签字”的态度。
　　不怪包正死皮赖脸的非要蹭公孙泽的地方，特别罪案调查科里，王章睡觉呼噜打得震天响，马战睡觉爱说梦话，这两个人都是扰人清梦型的。小Q的房间直接被他改造成了科学怪才实验室，睡觉的地方完全是根据他自己的体型设计的，两个人睡是不要想了。除了胡雪莉这个女性以外，其他的人不是房间没法住就是睡相太差，剩下的只有公孙泽了。
　　公孙泽盯着包正看了半响，跟看什么稀罕物一样。然后十分干脆地答应了。
　　“行啊。不过跟你约法三章。一，不经我允许不许随便动我房间的东西；二，我睡觉的时候要关灯；三，不许在我睡着的时候把我搬到你被子里去！”
　　公孙泽生性严谨，做事一板一眼，睡相也是规规矩矩，实在是蹭床的不二人选。公孙泽自己同样很清楚自己睡相如何，至于怎么睡着睡着跑到包正被子里去的，猜也知道是包正动的手脚。
　　公孙泽没听到包正回答，于是瞪他，“听到没？”
　　回答公孙泽的是一张填好的逮捕令。包正听到公孙泽说出“行”字的时候就开始填逮捕令，至于后面的约法三章只有天知道包正有没有听进去，噎得公孙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展超开始想象自己不存在于这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