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影从》辰忆

12、第十一章

　　“几点了？”

　　“常乐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点水？”

　　常乐眯了眯眼，一下没法适应房间里的光亮。她好像睡了很久，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那个梦那么真实，真实到她浑身的骨头好似被打散了又重新组装了一遍。

　　“常乐你怎么了？”微生凉担忧地靠近，方才她的梦境里的呢喃他听不清，可是她脸上痛苦的表情那么明显…

　　“没事，现在几点了？我们该回去了。”

　　“伯父让你在这里静养一段时间。”

　　微生凉以为常乐会反对，在她熟睡期间，他已经准备了好几套劝说的备案，可出乎他的意料，听到他的话，常乐又重新躺回了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常乐？”

　　“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我……”

　　“出去！”

　　沉默了片刻，微生凉还是决定听她的话，等她睡着了再进来好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搞清楚常乐那么反常的原因。这个反常是前世就有过的么？是因为过去自己没有经历过所以不知道，还是因为他才产生的？那个老医生应该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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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常乐小姐醒了。她身边的那位想见您。”

　　姬建康收拳收势，从徒弟手上接过毛巾，细细地擦干了脸上的薄汗。常乐这孩子是他从小看到大的，若不是如此，他不会那么尽心尽力地用银针封穴封了那孩子的记忆。稍有差池那就是条人命，光凭清曾经的救命之恩还没法让他下这个狠心搏一次。人老了，年轻时的拼搏、赌气、争强好胜都随着时间被遗忘在了过去，现在的他只想好好地把这些徒弟带出师，然后颐养天年。

　　“师傅？”

　　“知道了，把他带来吧。”

　　微生凉走进院子的时候，老者正悠闲地泡着茶。初秋的天气微冷，老者却只穿着单薄的功夫装，热气袅袅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微生凉紧了紧外套，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上前打破了这闲适的平静。

　　“我想知道常乐到底是怎么了。”

　　“小乐叫我‘姬爷爷’，你也就这么叫吧。”姬建康打量着在他面前站的笔直的少年，推了一盏茶，“坐下吧。品茶的时候什么都不要想，你会发现那些烦躁的、浮华的、困扰的都不重要。”

　　在我的心里，只是常乐是重要的。微生凉这么想着，还是依言坐下，却没有喝茶，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老者。

　　“常乐她没有病，只是忘了一些事，一些能改变她性格、改变她人生的事。”姬建康看出少年的心神不宁，任谁对着一双直勾勾盯着你的双眼，也会没有品茶的雅兴吧？叹了口气将茶具慢慢收拢。“你了解常乐多少？”

　　微生凉垂下眼帘，盯着桌沿边雕刻的花纹沉默不语。常乐是他存在的意义。前世的他不顾一切地收集着她的喜好，躲在暗处看着她，现在突然被问起了解常乐多少，他却只能抿紧了唇不说话。

　　“常乐她小时候很可爱，被她父亲第一次抱来见我的时候，梳着两个羊角辫，小小的人儿连路都走不顺溜，却乖巧地替我泡了壶茶，虽然砸坏了两个杯子，用掉了我珍藏的半罐茶叶。”

　　“她很爱玩，对什么都很好奇。偷偷吃过我晒在院子里的草药，被苦得喝了两壶水，我还记得她含着眼泪捧着杯子被灌水时的样子……”

　　姬建康眯起眼仰面躺在竹椅上，目光放空，仿佛常乐幼时的糗事很是让他怀念。微生凉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这样的常乐对他而言是陌生的，这些事是他前世无法触碰到的。或许前世坐在这里听这些往事的是丁嘉？这个念头一升起，就怎么也压不下。

　　“她四岁那年我闭关钻研老祖宗留下的医书，等我再见到她时，她已经七岁了。可那时候的她却好像是变了一个人。”姬建康捧起茶杯，杯中的水有些温，茶香也散的差不多了，“她变得极具攻击性，头几天一踏进她的房间，就会有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

　　“她不记得我，不记得她的父母，整天抱着一只破破烂烂的熊喃喃地不知道说什么，只要一有人靠近，她的眼神就变得冰冷嗜血。”

　　“我问过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不肯说，只是拜托我照顾小乐。为了防止小乐伤人伤己，我不得不在下针时用药把她迷晕。最后实在没法，只能用银针封了她的穴位，让她的父母带回去。”

　　……

　　微生凉晕晕乎乎地走回常乐的房间，床上的人儿蒙在被子里裹得像个蚕茧。他站在门边，怔怔地看着。在他没有出现的时候，她到底经历过些什么？为什么前世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明家、常清、还是微生家，到底是谁给了他错误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