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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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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钟,顾呈渝扶着老爷子下楼,把他安顿在楼下花园里,那边有几个老头围着一盘棋,自己朝菜场走去。她的住处离菜场也就三百米,顶着一把阳伞走过去。
出来的有点早,菜场里没什么人,活禽店里杀了只鸽子拎在手里,又挑了块鸡肉准备做芙蓉片,水产店里买条鱼,称了一斤蛤蜊,然后蔬菜、配菜若干,买好之后开始后悔,这么多东西,有点重。
出了菜场,一张笑脸出现在她视线里,王苏燃背着双手站在菜场门前台阶上,冲着她笑的灿烂,见她走出来,生怕她没看见一样,还叫了她一声,“阿渝。”
顾呈渝迈步走过去,“你怎么在这边?”王苏燃看她手里拎的满满当当,这当中有一半是为她准备的,主动接过去两只袋子,“我帮你。”
顾呈渝心道:孺子可教也!“你不是专门来帮我拎东西的吧?”
“不行啊!”王苏燃笑看过来,顾呈渝心里一顿,不会是专程等我的吧,这事有点奇怪,而她也明白,天下没那么多和自己一样的人,笑说:“笑话看完啦!”
“嗯,这不来等晚饭吃了吗?”
老爷子坐在凉亭里看人下棋,王苏燃过去叫他,他笑着招手,“燃燃啊,来。”老头上回看见王苏燃自己与自己下棋,又见那两个臭棋篓子为了一步棋在那边争辩个没完,叫了王苏燃上前,“你们别争了,在小辈面前也不嫌难为情。下棋,我这个孙女也会两手,要不你们来比一比?”那两人哪里信他,一个不屑道:“又吹牛,好像我们不认识你孙女一样,呶,那边那个才是,这个哪里是,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王苏燃笑说:“我姓王,您跟顾老爷子一样叫我燃燃就行。”
“看,人家姓王不姓顾。”
“我虽然姓王,也是顾老爷子孙女呢,是吧爷爷。”
老爷子立马神气了,“看见了吧,还不信。”
另一白发老头不去扯那些闲话,对王苏燃说:“丫头,我们来一盘?”
王苏燃笑说:“好啊,我是小辈,您老别让我输的太难看啦!”
老头得意道:“行。”
顾呈渝看她半天也没挪动地方,叫她过去问老爷子是不是要回家的,这下可好,连她自己也不回来了,手里的菜还要尽早处理,只好一个人先回去。
五点,王苏燃才扶着顾老爷子上楼,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笑,尤其是顾老爷子,今天他可是高兴极了,那两个老头,以两人之力还比不过一个学了没多久的小姑娘,说出去不叫人笑掉牙总是不好听的。这不,老爷子进了家门就开始说给顾呈渝听:“我看那两个老头以后还嚣张什么,小姑娘都比不过。”他不怎么会,还喜欢去看,看就看吧,还要发表些意见,就被人笑他连半瓶子都没有就别显摆,气得他差点跟人吵起来,这回报了仇了。
“爷爷,人家就是解个闷,您当什么真啊。”
“谁叫他们老是炫耀个不停嘛,输了活该!”说完话,笑着去卫生间洗手去了。老小老小,就是这样的,一点小事也值得这样开心。顾呈渝无奈地看着王苏燃,“王小姐,你也跟着爷爷一起闹?”
“你这什么话,我们只是玩玩,解个闷罢了,谁还当真了不成!”
顾呈渝无语,眼看王苏燃的手就伸到碟子里了,她眼疾手快,一把拍过去,撇嘴说道:“洗手。”
王苏燃悻悻的站直了身体,“不干不净吃了不生病。”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满脸疑惑地问:“一条腿的呢?”
说起这个就好笑,顾呈渝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故作轻松,“我不是问过你了么,你又不说,我哪里知道。”轻松把责任给推到别人身上了。王苏燃无可奈何的说:“顾呈渝,有一家网站叫百度,不懂可以去问度娘的,真搞不懂你都在想什么?”说着就站到顾呈渝面前,一副诲人不倦的样子,伸手摸摸她求知若渴的脸,觉得手感不错又多摸了下,笑说:“它们是非常好的食物,我们应该多食用,记住了?”
“把你的手拿开!”
“对,我还没洗手。”说的似乎是应该先洗手再摸人家脸一样,顾呈渝咬牙,“没有一条腿的可以多添一道红烧猪爪。”
王苏燃笑着朝厨房走,拧开水槽上的水龙头,“不用了,都没人爱吃。”
小时候与祖母一起生活数年,王苏燃自有一套应对老人的办法,说点老人爱听的,顺着他们,就算自己不赞同也不要紧,他们听着高兴就行,这样,大家相处就会很愉快了。
一顿饭的时间就在那一老一少的说笑声中过去了,说的无非还是刚才的棋局。王苏燃没上班之前,无聊打发时间才学的,也没怎么用心,跟人在网上玩了段时间,后来觉得没意思就给丢了,今天赢了两个老人,她没觉得自己一定会赢,只能说大家的水平都够差,那个结果也纯粹是逗顾老爷子开心而已。
顾老爷子是个慈祥的老头,就是爱念叨顾呈渝的终身大事,他又没见孙女与别人走的多近,这几年里,到家里来的除了顾呈渝的上司就是王苏燃一个人,他真怕孙女一个踏错与上司有点什么,旁敲侧击之之后才放了心,于是开始操心起她的婚姻大事来,想让顾呈渝去相亲,顾呈渝就用模棱两可的话来回答:“知道了,有好的一定带回来先让您过目。”把人当件物品似得,就把老爷子暂时给糊弄了。
可他等了又等,从来也不见顾呈渝带个人回来给他看,上回王苏燃说的话又被他翻出来,“燃燃,你说阿渝真有男朋友了?”
王苏燃被他问的一愣,她哪里知道呢。就说吧,不能撒谎,看,要再撒个谎去圆上回那个谎了吧。“爷爷,这事可不能心急,咱们是女孩子,都说一家有女百家求,您还多想干嘛呢,您说是吧!”说的老爷子点头,“你说的也是,但带回来给我看看也行吧?”
“别急啊您,这段时间我上班,工作有点忙,具体怎么样也不大清楚,要不等回头我帮您问问呈渝,打探点小道消息来?”
“好,那下个星期你过来吃饭,顺便告诉我。”
王苏燃傻眼,这是预定上了,再一次懊恼自己不该撒谎,这圆谎的功夫可不是好练的,一个不小心就会穿帮的,勉强道:“好,我帮你问问。”
老爷子心里叹气,这个孙女,哪里都好,就是关于这谈朋友啊结婚啊这件事不肯多说,他是真没什么办法了,但愿燃燃能打听点好消息吧,他就算是忽然间死了也不会太担心孙女一个人在这世上会孤单了,这话只能自己放在心里,不能说给谁听。
星期天是公司组织答谢客户的活动,每半年一次,因为是夏天,就没怎么走的远,临市自驾游,第二天回程。从组织、制定路线、娱乐项目到邀请客户、预定酒店,两个星期的准备时间,终于全部搞定。
星期六一早,顾呈渝到公司,上司卓胖子正招呼两个男销售把一些饮料酒水等搬进车里去,叮嘱道:“小顾,今天天气这么闷,可能会有雷暴,雨伞预备的够不够?”这一季的客户大多还是老客户,还有因为天气原因不愿参加的,一行十五部车,加上公司的两部七人车,近三十个人。
“天气预报说是没有雨,他们车上应该也会有预备,准备是准备了,十把雨伞与十件雨披也尽够了,只是有客户还会带小朋友去,安全方面要多考虑。”
“嗯,时间差不多了,我去看看,你也快下去。”
“好。”
顾呈渝与财务的小姑娘给那些确认参加的客户打电话,有的说就到了有的说马上,也有的说临时有事来不了。
八点半,一行出发。到临市的时候十点还差一点,午饭前大家自由活动,自驾游区旁边是大片的果林,从平面图上看,里面道路弯弯曲曲,顾呈渝曾经来过,把一些细节告知大家,又安排了公司的两个男员工开车跟去。她自己去山庄看看,确认钟点客房、午餐的预定。上司是个胖子,天一热就像是要活不过来了一样,汗水直冒,他也不陪着客户去,见人都走了,坐在车里一动不动吹冷气,什么事都丢给了顾呈渝去做。
果园里种了三种果树,进去的客人可以自由采摘,吃下去的不算,带走的才称重算钱。看上去似乎有点亏,可做生意的哪里会吃亏,一个人放开了肚皮吃又能吃下去几只桃几斤葡萄呢,进来采摘比外面买的在价格上要高一个级别,一下子销出去这么多,还不用出人工费,轻轻松松,一举数的!
午饭之后,想午休的就回房间,不喜欢午休的拿了钓竿坐到前面河塘边的大阳伞底下,鱼钩上粘了鱼饵,开始当渔翁,卓总也拿了根钓竿相陪。
若是在J市,钓上来的鱼还能带回去,这异地他乡的,这么热的天,也只当是一种娱乐活动了。
顾呈渝安排好大家,拿了瓶水也坐到一边的阳伞底下,她跟着她爷爷出去玩也没学会钓鱼,好歹知道这个点钓鱼还真是少见的,挡不住有人愿意。
比起那个大胖子,客户与美女有更多的话题,一人对顾呈渝说:“你们公司也真奇怪,弄个活动不是热死人的夏天就是冻死人的冬天,诚心的吧?”
顾呈渝笑说:“刘部长真会说笑,您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哪里敢啊?”
刘部长笑道:“都父母了,那就更不能虐待我们了!”
“看您说的,虐待谁都是犯法的呀!”顾呈渝看着湖面上的鱼浮,犹豫着说:“是不是有鱼咬钩?”
那位也是个不会钓鱼的,闻言把钩一提,嘿,还真的提上来一条,力气用的大了些,上钩的鱼也不小,鱼竿弯曲成一个可怕的弧度,差点断了。他欢欢喜喜的把鱼从鱼钩上拿下来,放进一旁的水桶里,笑说:“顾经理眼力不错。”
顾呈渝笑说:“您这是把那条鱼分一半给我了啊,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顾经理,过来一下。”财务的小姑娘在远处朝顾呈渝招手,顾呈渝点头,对刘部长说:“我过去一下。”远远看见小姑娘一脸的急切,“怎么啦?”
小姑娘拉了顾呈渝就朝山庄里走,“刚才有客户家属说丢了东西。”
“在哪里丢的,丢的什么?”
“一部手机,新出的苹果,她说还是在午饭前,可能在果园时就丢了,她那时候刚好接了电话,随手就装在口袋里了,后来就一直没看见,找了一圈也没找着。”
顾呈渝上去问了下,与小姑娘说的没什么差别,一部电话没什么,可电话里有些资料不能丢。这个顾呈渝很明白,安慰一下那位三十来岁的女士后,亲自去找。
前台那边问了下,并没有人捡到手机,拿出电话来拨号,那边,通了就是没人接,拨多少次都是一样。
外面太阳很大,看样子都能晒掉一层皮,顾呈渝也没有管那么多,抬腿就往外走,财务小姑娘跟在后面叫她,“你去哪儿?”
“明知故问。”
小姑娘一把拉住她,把太阳伞往她头上移,遮去阳光,“这么大太阳,你好歹遮一下吧。”
“遮得住么,果园里可都是树,你这伞还是累赘。”
小姑娘就拉开包,把防晒霜大把的往顾呈渝脸上手臂上涂,一边涂一边愤愤不平,“她就是拿住了你一定会去帮她找。”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别抱怨了,找个手机而已,难得过我为了一单生意拼命喝酒么。”她说着,也伸手把没涂均匀的防嗮霜再抹抹开,“你回去吧,就说我说的,让那两个销售也过去,对了,跟卓总说一声。”
小姑娘答应着,看顾呈渝拉了拉帽檐快步朝停车场走,嘴里叹气,转身往大门里去。
果园老板看见顾呈渝又回来,还以为生意又上门来了,笑着迎了上去,顾呈渝也没绕圈子,问他有没有人捡到一只电话,如果有人捡到还回来她一定有酬谢。
老板人还好,没有因为不是生意上门就慢待,帮忙去问了一圈也没人说有谁捡到东西,他保证说:“您放心,我们要是捡到东西一定会归还的。”那只好自己去找了,顾呈渝又问了他们进来时大致都去了哪些地方,扭头进了园子。
如果说外面的环境是炙热的的话,那果园里就是闷热,空气流通的不是那么好,再加上潮湿的地面被太阳一照,水分蒸发上来,又潮又热,对今天的顾呈渝来讲,极度不适。公司的另两个销售员跟过来,三人分开来,每人找一块地方,能快一些。
果园里的地面高低不底,两边还有开出来排水的水沟,顾呈渝低着头,一点点的慢慢找。半个小时后,还是一无所获,再拿出电话去拨号,那头一样的光响铃没人接,再多拨一遍,竟然关机了,顾呈渝一阵无奈。
下午两点半,三人还是一无所获。
顾呈渝载着另外两人回到山庄,下车后,她停了一会儿,直直朝一部白色汽车走去,围着汽车看了一圈,一手就扶到车后窗上,拿出电话开始拨号,“车牌JS678是不是她的车?嗯,你跟她说找着了,就在她车里脚垫底下。”要不是她围着车转了个圈仔细看也不一定会注意脚垫底下露出的那一点银色,拨不通也是因为没电了的关系。
这件事就这么“轻松”过去了,一行人朝下一个点开去。
顾呈渝靠在后座上,手臂上虽然抹了防晒霜,还是有些小小的不适。小姑娘扭头看一眼闭着眼睛的顾呈渝,又瞄了下她垂下来的手臂,没有吭声。车里还有别人,她也不能吭声。
到了预定的酒店,顾呈渝去办入住,财务小姑娘拿着行李站在她旁边,与顾呈渝咬耳朵说:“早知道是这样,打死也不来。”
顾呈渝看她一眼,“干嘛的呀,累成这样?”
“不是,好无聊的说。”她是第一次跟着出来,只听说过出去玩,没预计到还兼职丫鬟的角色,被客户指使来指使去,还不能说不。
“走了,房卡给你,睡觉还是出去玩随你。”
从山庄过来的车程也就半个小时,现在三点半还不到,附近有座寺庙,听说香火很旺,大家自由活动,有人说要过去看看,自己开车出去了。
顾呈渝与人一起去过,香火的确很旺,大殿里供奉三尊佛,释家牟尼居中,右尊为西方极乐世界的阿弥陀佛,左尊为东方琉璃世界的琉璃光佛。她没有信仰,陪同那人去过很多地方,当中少不了庙宇,每一次也只是拈香为礼,并不曾下跪。她不想求任何人,更别提是金座上的佛祖,从小她就知道万事只能靠自己。
晚餐就在此间酒店,顾呈渝去核了晚餐的菜单,然后去街上走走,接近晚餐时间才回来。大家都下来了,卓总看见顾呈渝回来,像是放心了一样,招呼她过去。顾呈渝把帽子拿下来,笑着和大家打了招呼,在另一桌空出来的位置坐了。
饭菜未到过半,财务小姑娘就体会到顾呈渝说找东西比喝酒容易太多的意思了,她这个做财务的,在这个场合,喝酒都是免不了的,而顾呈渝,她游走在三张餐桌之间,说笑、劝酒、逗乐,游刃有余,手里的酒像水一样,喝了一杯还有一杯,没有尽头,直喝到客户摆手说不喝为止,她还一脸平静,似乎那些酒都进了别人的胃里了一样。那边刘部长喝到舌头打结,指着顾呈渝微红的笑脸说:“喝酒上脸的酒量都不低,我以为是玩笑呢,原来是我孤陋寡闻没见过小顾喝酒。”
顾呈渝笑说:“我这点酒量,怕是没有让各位喝的尽兴呢,还请各位原谅啊,不然我怕为了避免在各位面前出洋相就先拔腿跑了。”说的一圈人都笑。那个丢了手机又找回的女士也笑说:“顾经理还是个幽默的女孩子啊,下午要你大太阳底下跑那么一圈,真不好意思。”说着端起酒杯站到顾呈渝身边,顾呈渝赶紧把手里的空杯倒上酒,笑说:“您太客气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饭后转战他处继续,顾呈渝又往胃里灌了不少酒。因为有家属在,那些人也放不开,玩到十一点便散了。
顾呈渝满身的酒气,在卫生间洗了好半天才出来,另一张床上的财务小姑娘已经睡着了,年轻就是好,说睡就睡着了,她躺下来半天也没睡着。晚餐前打电话回去,老爷子还骂她老是惦记家里没出息来着,她觉得自己不是男人,无所谓有没有出息,这会儿觉得那是不对的,根本是那种想法也不该有。拿过电话,有个未接来电,王苏燃打来的。顾呈渝随手就拨了出去,反正自己睡不着。
王苏燃也还没睡,问她去哪里了。她去顾呈渝家蹭饭没蹭到,结果老爷子还以为她有什么消息来分享的,正好顾呈渝不在,可以好好说道一下,使得王苏燃一直后悔没有先打个电话问一下,直直就送上门去了。好不容易跟老爷子打了一场太极,就怕说漏嘴,“推手”玩完了赶紧撤,去玺园喝了不少酒压惊,想想不甘心才找顾呈渝的茬,“你倒是快活啊,跑外面去了。”
顾呈渝软糯糯的声音说:“人家倒是想撂挑子呢,但这饭碗不能丢啊,不然喝西北风去啊。”
王苏燃拉了被子盖住自己,“你没喝西北风喝酒了吧?”
“这季节喝什么西北风,喝了些酒。”
“难怪声音那么奇怪,听得我浑身发毛。”
顾呈渝也不恼,笑说:“你就知足吧,别人想要我这么对她说话我还不愿意呢?”她今天说话太温柔了,与平常判若两人,王苏燃大呼吃不消,“谢您的抬爱,鄙人实在无福消受,还是觉着您恢复正常比较好。”
大概是喝多了酒比较放得开,她故意娇声说:“燃燃,我睡不着。”在床上翻了好几个身,平时只要侧着身子一手抱住一只被角就能睡着,这回怎么都不行了。
这人真是喝多了,不然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但这种现象太少见,王苏燃打一个激灵,按下所有的好奇与心底冒上来的不适感,问:“那怎么办?”
“我在问你。”
“要不我给你唱摇篮曲吧,”说的她自己都乐了,“支起你的耳朵,听好啦!”一边笑一边开口唱:“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唱来唱去就一句,连个高低起伏的变化都没有,复读机一样的不断重复,顾呈渝忍不住问道:“你,卡住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