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爹升级路[综+剑三]》木萧

19、宿命2

　　“岫岫，你抄的剑谱完成了没有？”
　　……
　　“岫岫，功课完成的如何？”
　　不得不承认，还真是个熟悉的话题。

　　昔日在秀坊时，菡岫也曾多次被先生询问课业完成情况。她虽贪玩，在课业完成上倒也相当严谨认真，主要是有三位师叔的严格监督，若是不认真完成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
　　故而她的课业完成情况可谓秀坊之模范扬州之楷模，人赠花名“七秀小学霸”。平时闲极无聊走在秀坊中散步时，她总会有意挑选先生经常途径的道路行走，运气好碰见了她便昂首挺胸自豪满满的回答：“回先生，出色完成！”配以一笑，尽显得意。

　　场合变化，时间更替，再闻这个熟悉的问题，菡岫却已尽失往昔张扬的得意。漠然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突起的慌乱与局促尽掩在泰然之下。
　　白嫩的手无意识的轻触脸蛋，顺着脸颊的弧线缓缓滑落。不过一个简单的问题，她的心中却早已百转千回而过，轻咳两声缓解场面的尴尬，内心却忍不住担心：如果她说实话，以后的日子长老会不会给她小鞋穿？

　　如此一想，不免支支吾吾，结结巴巴，半天未成一句话。
　　在她艰难地一字一字慢悠悠折磨时，一位神色匆匆小跑而来的师兄解了她的围。
　　“长老，其他长老已经到了，现在就缺您了。”师兄恭敬的对长老说。
　　长老点点头，捋着胡须笑意连连：“这样啊，那就先放过这个小丫头。”他掉头离开，嘴里还不停念念叨叨，“你们这群小辈呀，总以为老头儿我年纪大了就不知道你们天天在干嘛，老头儿我心里那也是明镜一般。一个个就知道捉妖捉妖，捉妖是为苍生是为黎民，现在倒好锁妖塔毁了妖全跑了。”夹杂着悄然的叹息遗落在空气里，三分感概二分无奈。
　　声音清晰地落在菡岫耳里，着实有些不解特意说给她听的深意。

　　*
　　菡岫找到叶安辞的时候，他跟在罡斩师兄身后正打算出门。余光扫到独属于菡岫的那一抹颜色，水波不兴的心湖上涟漪泛起，微微漾开。面无表情的神色开始发生变化，绽放开绚烂耀眼的光芒，罡斩伸手挡住眼睛，嘴上有意无意地啧啧：“噫噫什么东西那么刺眼。”
　　四周的景色浑然成了空气，树叶经不住微风颤抖着身体落在安安的肩头，他不在意的拂拭掉，笑容溢满面容，黝黑透亮的一双明眸里倒映着那人的身影。嘴角的浅笑荡漾开来，安安怀揣着满心的欢喜小跑着扑进菡岫的怀中。恍若分离许久久别重逢，再次相拥贪念那怀中熟悉的温柔，久久不愿释手。

　　“沐沐，我好想你啊。”叶安辞环住菡岫的腰肢，享受般的蹭了几下，菡岫瞬间通红了双脸，忸怩的推开紧紧黏住她不放的叶安辞。不过是一两个时辰而已，这家伙有必要搞得跟久别重逢一个桥段么！
　　推搡的动作尚未实施，菡岫就听见怀中的小团声音慢慢低下，染上悲伤地色泽，“沐沐，你那么久没有回来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
　　心中蓦地一软，嫌弃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童年的经历，她特别能够理解安安此时的感受，就像童稚时期的她一般，极度的渴求着安全感。被抛弃过一次的经历如同一道藤蔓紧紧缠绕在她的心上，越是用力越是心疼，终日惶恐不得安，畏惧着再一次的被抛弃。璀璨的星子里泛起点点温柔，菡岫轻抚着安安的背，细声安慰，殊不知那小子嘴边含着的一抹得意。果然他一用委屈可怜的腔调同沐沐说话，纵是他做了万般不能饶恕的事情，沐沐也无法狠下心来。师兄诚不欺他！

　　松开环住菡岫的手，半含珠光樱唇微翘：“沐沐，你以后不管去哪儿里都带着安安好不好。”
　　“嗯嗯。”心里早已化作一滩活水，越是听着安安的话越是觉得怜惜更甚，哪儿里还说得出半点嗔怪之语。
　　安安继续道：“那答应好了，沐沐不要骗安安，要一直在一起。”
　　“嗯嗯。”
　　“那……”安安止住，游移的目光兜兜转转落到不远处站着的罡斩师兄脸上，触到他透过捂住眼睛的指缝传递来的神色，支支吾吾，咬咬牙道：“沐沐要给罡斩师兄买好多酒喝好不好。”
　　“嗯……”菡岫意识到不对，被一腔软语麻痹的神智瞬间清醒，脸色铁青，大声斥道，“罡……斩……你特么到底教了我们安安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赶在菡岫发怒前，罡斩已然准备好跑路，御气召来玄铁重剑，姿态不甚优雅的立于其上，颇有些遗憾的挥挥手，含着三分笑意颇为欠扁的继续拉仇恨：“哎呀差一点就成功了，没事下次继续努力。”
　　“还有下次？”菡岫怒气更甚，对着罡斩的位置大嚎。
　　罡斩依旧欠揍在笑，惹的菡岫跺跺脚，召出双剑，作势就要御剑追去。叶安辞努力拽住她的手腕，菡岫斜眼寒意凛冽，安安立即松开手一脸“我们错了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菡岫冷哼一声，收剑就走。走了两步，见安安还停在原地垂着脑袋可怜兮兮的样子，菡岫微启樱唇，最终似要说些什么，最终吐出一口浊气，哀叹一声，唤道：“走了，你们不是赶着有事么。”
　　安安立刻恢复神采，恍然之前的委屈可怜不过错觉。

　　*
　　锁妖塔乃神降之物，重重锁链环绕，千百年来困住无数穷凶极恶的妖魔。锁妖塔内，凶险环绕，道阻且长，凡是闯入者无一不因每层迷宫般的道路而感慨连连，哀叹不已。
　　现如今，锁妖塔轰然崩塌，上至长老下至弟子都无法免责。鬓发皆已苍苍白云之色的掌门孤独剑圣从高椅上站起，面无横波当着众弟子详述了一番锁妖塔/崩塌的严重性，而后大殿正中弟子们的集体缄默中提出了解决对策。所有弟子分成若干小队，入世捉妖，解苍生疾苦，除妖患苦厄。及至最后，掌门补充了一句“妖也有善恶之分，诸弟子除妖切勿滥杀。”只有说这一句时，他的眼神里带着生动的情绪，似是有感而发。一直不拘礼法斜倚墙壁饮酒的酒剑仙听闻词句，笑了笑，再次饮尽。

　　掌门话音落下，缄默不言的众弟子纷纷讨论了起来，大殿之内一片杂声，有信心满满，有惶恐不安，有畏畏缩缩，有亟不可待……
　　甚至有人在言谈里提起了尘封数年的秘闻，“传说前魔尊重楼曾经说过……”
　　“师姐，你们在讨论什么啊0v0？”安安钻入话题中心，好奇宝宝一般询问，因其模样娇俏乖巧可爱，甚得师姐们喜爱，喜笑颜开的告诉他，“师姐们聊秘密呢，悄悄告诉你你可不要到处乱说啊。”
　　“好啊好啊。”

　　安安潜回将获得的消息概括的说给菡岫听，菡岫听完额头微蹙。如若师姐们谈及的传闻是真的，不会危及她和安安的生命财产安全吧？心里有些不踏实，等掌门示意解散后，菡岫拖着安安便走，脚步飞快，心思也几度翻转。若当真有“生灵涂炭”一说，恐怕不论去到哪儿里，都无法幸免为难。为今之计，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左右寻觅，罡斩师兄虽有私怨在身，倒也不失为战友的标准选择。更何况，一起组队更利于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罡斩师兄倒挺豁达，一壶掺了水的酒轻轻松松毫无压力搞定。他们结成队后抱团针对远大的除妖事业商量一番，在所有事先拟定的地点里，只有南疆全票通过无一否决。一方面本着距离相对较短，来去方便；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南疆此地怕是故人依旧满园，团结就是力量。

　　临行前，菡岫跟草谷师姐打了声招呼，简短一声亲切的问候换来一盒的瓶瓶罐罐，各式各样的常用药皆已备齐，准备之充分完全不似临时佛脚，却是沉甸甸的心意。
　　粉颊微醺，蔷薇色如枝蔓一般攀上她的面颊，菡岫道了声诚挚的谢谢，这才转身离开。怀揣着对除妖一行的好奇，对历练之行的忐忑，对传闻的半信半疑……心思复杂混乱，滋味莫名。
　　狭路相逢，菡岫完全没有想到出个山也能再次遇到长老，这果然是缘分吧→_→
　　“岫岫，剑谱的抄的如何了？”长老看着菡岫瞬间变化的神情，忍不住哈哈一笑，“小家伙，在外保重。”
　　您也保重。菡岫站在山门前，回头再望，巍峨雄伟的蜀山不似最初的那样生硬冰冷，添了些许暖意，浮在建筑的外表，浮在菡岫的心底。
　　抬头仰望蓝天，一只黑色的苍鹰掠天而过，叫声浑厚暗含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