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官》醉墨忘

58、第五十八章 那块石头

　　揉揉僵硬的脸脸，孟少枭深吸一口气，她不能一个人在这里瞎猜，也不应该多想，实在没法就试试那个老头，等一天就等一天，总比什么都不能做来的强。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可她孟少枭也不是死的，想法之后再想新法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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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竹板缝隙中看了看精神萎靡的孟少枭，站在门外的琢雨低声叹了一声，越发觉呆在山里真是头疼得紧。抬手轻轻敲门，等了些会儿没人答应，琢雨更是无奈，只好自行推门进去：“孟姑娘。”

　　孟少枭一动。

　　“你不是让我称你小师妹，想必也不喜欢山里给你的假名，我就称呼你在凡间的姓名吧。”琢雨说道，“大师兄听闻，本想来看看你和魏世子，是我自作主张劝住了他，因为我知道孟姑娘应该不会想要见到他。不过，我也要为大师兄说上一两句话，魏世子伤重并不是大师兄的意思，大师兄也不知地门主会下这么狠的手段。”

　　孟少枭：“反正都是你们的意思，也由得你们解释。”

　　“孟姑娘应该也看到，在牢中没有一丝光亮，魏世子却自能自己发光，地门主也是察觉他身上有邪气……”

　　“不要说了，现在还继续说话骗我，可有意思？”孟少枭冷笑一声，“我又不是没见过世子那副模样，那光芒我没见过，但那紫光我很熟悉。”

　　琢雨大惊：“你，你难道早就知道？”

　　“我不知道，只是有些察觉而已，特别当你好奇一个养在富贵之家的贵公子为何会有那么精湛熟稔的功夫时，思来想去，只能想到他是不是有什么奇遇了。”孟少枭摩挲着李玥涯的掌心，想起刚刚相识时他隐紫的毛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样子。

　　李玥涯是对自己的异常的解释过一二，可她总归是看过不少乱七八糟的书，什么样的奇遇没有见过？在以前是没用，现在可不派上用场了么。

　　“你，并不介意他的异常？”琢雨讶然，大师兄千防万防，却偏偏谁都没有料到孟少枭早就知道李玥涯有异。

　　“如果他是异常，那我更是异常的，要让我否定世子，我必须要先否定自己。”

　　“你？”

　　孟少枭哑笑道：“是，按照你们对待世子的态度，我也是不正常的，若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会不会直接就把我挫骨扬灰了？”

　　“你身上没有邪气。”

　　孟少枭懒得跟琢雨解释：“要是我身上有邪气能被看见，山主还会让我留在天元山么？我跟你之间没有什么龌龊，可也只是没有龌龊，如果你觉得是为我好，请不要再打探我的情况了，我不会再说了。”

　　琢雨叹息道：“好，你便好好照顾魏世子，有需要什么，师兄会满足你的。”

　　孟少枭颔首，不知是喜事怒，只是坚持握着李玥涯的手心，期望他的体温能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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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霞光烧云，月至当空。

　　李玥涯刚刚清醒，就察觉自己的手正被人握着，而那人趴在他身边清浅绵长地呼吸着，应该是这样睡了很久了。

　　烧灼感已经完全消失，他轻轻挪开孟少枭，将大氅盖在她的身上，缓步走出竹屋。

　　他光.裸的身体白如月光，几乎同月色融为一体。

　　仿佛要触摸银色的月光一般，李玥涯神色肃穆，捧起手中渐渐显形的一块黑色石头，那石头受到月光的召唤，渐渐弥起浓稠黑气，将李玥涯整个包围，又伸出无数细腻触角温柔碰触他身上结疤的伤口。

　　【你个没用的家伙，怎么又受伤了？我不是将大部分能力分给你，让你在这些低级道士面前好好隐藏自己是个妖怪么？】

　　李玥涯对石头笑道：“谁知是碰到了什么，不小心被认出来了。”

　　【你不觉得是那个什么剑透了你的底？他要带走你的女人，自然把你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了。你昏睡的时候我听见他们说话，不仅有一个老头儿揭了你的底，可任别人怎么说，你的女人简直要把你从脚趾开始保护，说什么认为你是异常她也是不正常的，身为一个石头，我听着都要感动的流水了。】

　　李玥涯微笑不语，轻戳掌心的石头一下：“你还是藏好你自己吧，现在全天下都在找你的踪迹，虽然只是一半，也足够大部分人觊觎了。”

　　【我还偷听了很多，你不想知道？】石头滚了滚，【我先前不是还跟你说过别的？因着只有一半，所以我看不透你女人的底细，这实在是太奇怪了，不如先跟你妹妹借一下另外一半？】

　　“要怀疑孟少枭，不是也是怀疑我自己？我只是个借着人的躯壳和身份的异类，哪有立场去怀疑别的人？我的寿命也比人类长很多，我不想以后只能回忆一个人类，所以不能对人类留意太多。”他惆怅道，“已经有一个李玥涯救过我，我脱离部族，用百年的时间来回报他的恩情。在长寿的人类，一百年也是足够，可我是摩诃摩瑜利罗阇的后人，还有你的依凭，没有人来终结我的生命，我会一直活到世界崩溃的那一刻。”

　　【你是个胆小鬼。】

　　“我承认我害怕，可我不是胆小鬼。”

　　【你的女人也明显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干脆答应？你也真是奇怪，李玥涯七年前就已经死了，你却要守着一个没什么关系的誓言不对她动心，后来打算跟人家成亲，结果却做了随时离开的打算，你真是让人想不明白。】石头纳闷，【你到底喜欢她还是讨厌她？你这样表现，我还以为你对她什么深仇大恨，反正她根本不认识李玥涯，她认识是你，顺手推舟不是很好？】

　　李玥涯摸摸石头，莞尔：“我和她看起来是有深仇大恨的样子？”

　　【啧，把人圈下却不好好对她，你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薄情的一个。】

　　“可你当初不也认为，这样对孟少枭比较好？凡间不比妖界，妖狼王的女儿可以继承狼王的位子，可这在凡间却行不通，顺着玥涯的遗愿照顾她，给她一个安身立命的归宿，难道不够？”

　　【这句话你应该亲自问问你的女人，我又不是她，你问我管什么用？】石头揶揄，【不过她来问我什么我倒是能回答一些，毕竟我们可是同生的情谊嘛。】

　　手掌一合，李玥涯沉默着收回石头，听闻身后细琐的脚步声，回头对上孟少枭惊讶的神色，一派坦然。

　　睡前还惨不忍睹的后背，一觉醒来连个伤疤都没有了，孟少枭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还是那么光滑的后背，她忍不住抬头去看今晚的月亮是不是不对劲儿，被李玥涯笑着拦住了：“你没看错。”

　　“这是因为你是摩诃摩瑜利罗阇的后人？”

　　李玥涯颔首：“不错。”只是一般的摩诃摩瑜利罗阇后人不会好的这样块。

　　“李家人都是摩诃摩瑜利罗阇？”

　　“不是，”李玥涯顿了顿，心虚道：“摩诃摩瑜利罗阇是一口气息，不是血脉的延续。”

　　“真的是一口气？那这一口气保存的时间和次数还真是够长的。”孟少枭晃过神儿来，瞪眼：“你说你拜了一个厉害师父果然是骗我。”

　　“那时你连世外之地都不怎么知道，要我怎么跟你解释摩诃摩瑜利罗阇？”

　　孟少枭摊手：“你现在可以说了。”

　　“摩诃摩瑜利罗阇是西土梵语，译来是孔雀明王，世外之地多喜隐喻，一般说梵语的摩诃摩瑜利罗阇。”

　　孟少枭伸手摸摸他胸口和后背，再三确认这不是障眼法，而是他的伤口一夕之间全都好了，才敢把提着的心放下来：“你没事就好，你没事，我们就可动身回国了。就说了几句听得我稀里糊涂，你又干脆昏过去，阿兄他到底怎么样了，我都要急死了！”

　　“我伤重初愈，离京也只是急着赶上你们，所以对国内也不清楚。是有日施心慈忽然跟我说起国内的事，我偷偷去寻访了一次，才知魏国已经大变。”李玥涯道，“我知道你甘冒生命危险也会回去，所以就不等别人了。”

　　孟少枭竖起大拇指，笑道：“干得好！”然后把那杜鹃老头人约黄昏后的事情说了：“你觉得这个老头可信不？现在看不出，但这四周肯定有看守的人，我们两个一起跑，肯定会被盯上，你要是有别的好办法，我们就不找那老头儿了。”

　　李玥涯低头思索一番：“我有个法子，可以先试试，只是……有些另类。”

　　孟少枭拍拍胸脯：“肯定没问题，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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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巅，看着月色正好，两个老者相约举樽共饮。

　　只是毕竟上了年纪，其中一个老人住着拐杖走了很久，才从杜鹃花道慢慢走来，远远地就抱拳说道：“山主久等了，老儿我毕竟不是你这建强体壮的老道，到了大限将至的时候，也就是这么一副躯体了。”

　　山主回礼道：“我也没有来多久，庙主不要妄自菲薄，你不是是说我们两人大限之日很接近么，你若感觉不好，我也应该感觉不好才是。”又说：“今日满月，说这晦气的话做什么？你白日不是亲自去看了那个孩子，怎么，是你说的那个孩子吧？”

　　“有些是，但还不是，人对了，时候还不大对。”庙主嘿笑一声，结果山主递来的酒盏一饮而尽，砸吧着嘴道儿：“再来一杯！”

　　“哦，怎么时候不对？当初是你说要赶快把人带来，我才让两个弟子去的，连人都受为弟子，还有什么是不对的？”

　　“当初，老儿我说的是三个月吧？如今可还不到三个月呢，那小娃娃还不够火候，只差最后一把柴薪喽。”庙主眨眨眼，“我答应那小娃儿放他们明天傍晚走，可他们一定会挑现在这个时候逃，山主就当什么也没看见，放他们回国吧。”

　　“这是何理？”

　　“占星的结果在魏国拧成了一团，既然那小娃儿有‘破’的能力，有一神助在旁，还有你那宝贝小徒弟也在那，就让这些年轻人历练历练，将来也好接我们这些老家伙的位置。”庙主一拍大腿，“哦，差点儿忘了般若门那个半吊子，他先一步回魏国布置，看样是打算在魏国做最后的了断，你把你大徒弟派去跟他周旋，别让那半吊子搅黄了我们的好事。”

　　“……”

　　“山主，你一干徒弟都是鼎鼎大名的剑修，老儿的徒子徒孙可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占星人，就是想派人去守着那娃娃也没有人，不然老儿来找你这个臭道士做什么？”庙主扯扯拐杖上的花儿，自嘲道，“连见那小娃儿还要乔装打扮，说出去，老儿的面子可就丢大了。”

　　山主无奈的摇摇头：“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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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我是孔雀大明的粉丝，粉丝！
PS：啊，就是今天！这个对宅女而言是多么不需要的存在到底是拿来做设么用啊＝　＝。
（╯‵□′）╯︵┻━┻还都叫我偷拍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