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鱼在局中游·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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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门主既然发现了黑圣石，为何还要留在一个普通人的身上？其他人未必回信。”
“本座不想取无辜之人的命，何况孟姑娘于魏国之重要，拿来祭石也太可惜了些。”
“孤知道那石头根本与少枭无关，沉门主明说，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
“魏太子，恐怕不方便知道其中细节。”
李檀起怒拍案几：“沉一剑，你给孤滚！”
避过溅来的墨珠和毛笔，沉一剑叹息道：“魏太子不肯答应本座的提议，本座才会用下下之法请孟姑娘到山中。尔等知晓太多也不是好事，所以本座才会先来询问魏太子而不是魏帝的意思。”
李檀起抿着嘴，尽管十分震怒，他还是知道沉一剑最后一句说的是对的。
殷商分崩，离析为五。
最强国为祁国，背靠天元山；其次为秦国，乃是般若门所在之国；其三为唐国，境内盘踞一间楼；其四为越国，据传国君乃是星庙之主的亲弟弟。
其末为魏国，在北地险峻之地偏安一隅，唯一的底气就是自己的硬骨头，而魏国也是靠着这硬骨头打下来的，这些年也确实有些……力气不足了。
沉一剑：“魏帝想必也有想法，恐怕孟姑娘军职转文又无功受封公主，是为了试探与孟姑娘有关的什么。而这首当其冲的，不正是太魏太子么？”
李檀起手指一动，蹙眉看着沉一剑：“沉门主想说什么？”
“本座知道的事，魏帝还未必知道。魏太子若是对某事已经下定决心，本座未尝不会轻轻推一下，让魏太子能早日坐上宝座。”
李檀起脸上青筋暴起，指尖深深抠入掌心，面上微笑：“你在说什么？”
沉一剑沉声道：“本座从不食言，魏太子可要考虑清楚了，用一个人就能换来你盼望已久的宝座和唾手可得的大好江山。而孟姑娘，等‘石头’取出来的那日，说不定会有天放还给你呢？”
李檀起低着头，闭上眼睛沉默了许久。
他仔细思索了沉一剑说过的话，彻底明白沉一剑的确掌握了他所有的处境和现实，此刻将所有底线抛出来，的确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好处。
登基为帝，才能掌握魏国，才能从处处受制的窘境中脱身而出。
起码，还有值得一赌的价值不是？
睁开眼，李檀起眼中精光泛起：“沉门主说了还不算，起码要有些定金吧？”
“魏太子想看什么样的定金？”
李檀起深吸一口气，笑道：“孤想让魏国出现一个太上皇，而孤，受命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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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少枭低头看着地面上的流云薄雾，再抬头看看只手摘星辰的夜空，无奈地冲面前得老头儿叹了一口气：“我怎么又梦见你了？”
那老头这次没再把她晾在一边儿，笑着回道：“小娃儿这么说，是不喜欢见到我喽？”
“当然不喜欢了，我这个年纪就是要梦，也该梦见一排美男子才是，最不济也是各色美女。你要我承认自己是变态，两次对同一个老头子感兴趣可办不到。”孟少枭翻翻白眼，“我没这么奇特的口味。”
老头：“呵呵呵，小娃儿年纪轻轻口出狂言可不是个好习惯。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孟少枭好笑：“这里是梦，不然还能是哪？”
老头摇头晃脑说：“是也，非也。”
“老人家，我可还记得你咒我活不过二十岁，还没找你理论呢。”孟少枭想到老头眼前去理论一二，可她往前走了十几步才发觉，无论怎么走都只是在原地踏步，才发觉不对。
这个梦，不是她的？
古代就有人玩盗梦空间？
她刚才在干什么来着？
她果然想不起来刚才在干什么了来了！
老头望见孟少枭的表情瞬息变化数次，觉得非常有趣，呵呵笑道：“这年头啊，就是越说实话越遭人记恨，小娃儿莫怕，我知道你的生辰八字，上次又看了你的面相，便忍不住脱口而出了。”
孟少枭满脸怀疑：“你是做算命这一行的？”
“……”老头眼皮一抽，“我不是，相面算命之说只是老儿我一个小小的趣味而已。”
“趣味？那就不是精通，你瞎说？”
“老儿我擅长的是别的，这个擅长比算命厉害多了，只是现在还没法子用，用算命之术聊以慰藉一下罢了。”老头捋捋胡子，一脸风轻云淡，飘渺似仙。“小娃儿，你姓孟，生辰八字是壬戌、己丑、戊子、丙辰，老儿我说的对不对啊？”
“那又怎么样？”孟少枭心道，这是闷葫芦的生辰八字，这老头怎么知道的？不说人生下来之后，都会将写着生辰八字的帖子好好放着不给外人看么？
“你出生前丧父，即使成婚也会丧夫且无子，你与亲人不能和睦，此时按耐不动也会有日阋墙翻脸，你注定凄苦一生，颠沛流离不得善终啊。唉，小老儿我刚是说说，就觉得十分不忍呐。”老头叹着气抹了两把眼睛，看看孟少枭微微发直的双眼，低声说：“如此放任下去，小娃儿你在俗世，可就没有容身之处了啊。”
“老人家的意思是，孟某的命注定要克尽亲人？”
“老儿正是这个意思。”
“我才不信。”
“小娃儿现在可以不信，可要想想你为何能在此与我相见。”老头长吁一声，闭目仰面，看的似乎是满天闪烁的群星。“老儿我可没入梦的本事，小娃儿你更没这本事，那你觉得谁能有这样的本事，将我们这样两个人的梦两次连到一起？”
孟少枭面无表情，随老头一同仰头望天。
这里的夜空和星星，还是同上次梦里梦到的一模一样，位置没有变化，光影也没有变化。除了脚下的流云、雾气，和开始说话的老头外，仿佛所有时间已经在此凝固。
她下意识地不想再继续深想这个问题，正如她不想深究自己是怎样到这个世界的。
她从没想过能回到从前，抬头挺胸迎接未来，才是她的风格。
孟少枭笑了：“老人家你认错人了，这不是我的生辰八字，算错的命再往面相上套，结果就不是准的。这个梦很有意思，你也很有意思，但也到了该醒的时候了。”
老头再次长吁：“我不会看错，这世上叫孟少枭的女娃娃只有你一个。”
孟少枭：“老人家你又错了，你没见过全世界的人，怎知没有两个人都叫孟少枭？”
老头：“老儿我不用看遍全世界的人就知道。”
孟少枭：“你这老人家怎么这么固执，查户口都查不完所有的黑户，你这样不良于行的要怎么知道没有别人叫孟少枭了？”
老头瞪眼：“无知小娃儿，你说谁不良于行！？”
孟少枭：“我站着老人家你坐着，我说的是我自己吗？”
老头气的胡子一抖一抖：“你、你、你这娃儿最好别落在我手里！”
孟少枭哼道：“好啊，老人家，你来揍我啊。”
老头：“……”
这次的梦比上次长多了，两人大眼瞪小眼瞪得眼睛都酸了，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奇怪的是在梦里会觉得类，孟少枭揉揉眼和微酸的腿，想坐下来休息一番。
腿才刚弯下，孟少枭就感觉一阵地动山摇，等稳住身形睁眼一眼，左手抱着一摞公文的谢道知正在不耐烦地使劲儿晃着她的胳膊：“孟主簿，孟主簿？你倒是醒醒，你不签章整个詹事府都不能放班，真赶不上暮鼓的时辰，诸官都要恨死你的——”
孟少枭的脸还枕在案几上，双脚也一阵阵酥麻的疼，她一脸茫然的看看四周，擦擦嘴角的口水，问：“我睡了有多久了？”
谢道知嘴角一抽一抽：“每有一刻钟，你面前的公文帖子就会积攒一寸，主簿可以算算。”
孟少枭撇撇足有三寸厚的帖子，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她也没办法：“咳，本官这就处理，保证你们在暮鼓声起前回家。说起来谢公子有没有看见瓶儿？”
“好像是被太子殿下唤去了。”
孟少枭点点头，觉得有点儿不适应谢道知的乖巧，便抬头去看，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哎哟喂，谢公子的脸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太久没有流连花柳，被哪个姑娘教训了一顿？”
谢道知咬牙切齿：“就是你手底下的何、姑、娘！”
孟少枭嘴角一弯，手上翻着帖子，刷刷的签字盖章：“你说笑汝？他的性子我知道，私底下为你跟我说了不少好话，若连他都看不过去扇你巴掌了，那肯定是你做了什么特别怨天尤人的事，你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谢道知一哽，他说了不少孟少枭的坏话，在本尊面前再说一次，那肯定是找揍了。
他是桀骜，但不傻。
“怎么，没话说了？我猜你肯定说了有关我的坏话，笑汝不是为自己事情生气的人。”孟少枭捶捶酸胀的双腿，把最着急的帖子先批复了，扶着案几慢悠悠的站起来。
谢道知总算长了眼神，还知道上前去扶了扶她，虽不甘心，但好歹挤出了几句话：“他……何书令史他，就是锦堂兄说过的那种有数的人。”
谢道知竖指起誓道：“我谢道知会记住何书令史这份点拨之情，将来若有飞黄腾达之日，一定报答与何书令史，不一定荣辱与共，也一定互相扶持。”
孟少枭挑眉：“谢公子哦，不是本官打击你。何书令史我是很看重的，所以将来谁先飞黄腾达还不一定，你热血的太早，坚持不住，万一将来是何书令史继续照顾你怎么办?”
谢道知：“……”
语重心长的拍拍谢道知的肩膀，孟少枭说：“干好手头上的，我会让殿下赐你个一官半职，起码不是白身，礼仪上你也不用对何书令史行大礼。”
谢道知捏碎了一只毛笔，紧抿着双唇，扔下那一摞公文帖子再再次夺门而去。
过了半晌，外面又传来一阵咆哮和怒吼的声音，于东宫内萦绕不去、久久弥留。
孟少枭摇摇头，叹气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谢道知还有的磨，阿兄可真交给我一项有些难度的任务。”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鱼在局中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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