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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前夕 ...
这次出去了没多久,影天和殷无射就匆忙地回了宫。
他们在宫外闲逛的时候竟然看到了有从其他地方逃过来的灾民,打听之下才知道,一支起义军纠结了各地力量正朝辛城靠近中!
初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殷无射还将信将疑,毕竟这辛城周围的起义是被安抚了下去的,而且也没有任何一道关于这支起义军的折子送上来。可是在心不在焉地走了半条街之后,他还是掉转了头急急忙忙地冲回了宫里。
“立刻叫魏长青和林宵来见我!”殷无射连衣服也没换就朝议事殿快步走去,一边甩出两个人名给侍卫。
影天走进殿阁,看见殷无射已经坐在了首座上。他正烦躁地挥手摒退端茶上前的侍女,一边用力扯松了领襟,露出一片小麦色的肌肤。他修长的手指没有规律地在扶手上敲着,眉紧紧地皱起来。
然后他抬起头,看到靠墙站着的影天的时候愣了愣,而后几不可辨地点了点头,仿佛才想起来身边还跟着这么一个人似的。
“影天,”殷无射叫了一声,抱歉地笑了笑,“我……”
“无妨,我先去休息了。”影天按下话头,摆了摆手。在他走到殿阁门口的时候又听见殷无射吩咐侍女的声音。
“让丛绯一个时辰之后来见我!”
从议事殿阁出来,影天并没有立刻回院子,而是在宫里谩无目的地走着,继续揣摩着离眷尘的心思。
直到被一阵嬉笑地女声提醒的时候,他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到了花园。一群没有当班的侍女在互相嬉闹,嘻嘻哈哈地笑作一团。
看到这里,影天挑了挑眉——若是这番景象放在规矩繁多的东篱王宫里,真不知道离眷尘的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站在柳树下,兀自想像了一番离眷尘的反应,笑了笑,转身离开。这时候,身后有个女子喊了一句——“林姐姐,我就跟着你了!”
[我哪儿也不去,就跟着你走。]
突然间,这句话就从记忆的深处响了起来,速度快得影天都想不起来这句话是什么时候进入记忆的,想不起来是谁曾那么肯定地说过这句话。
可是很快的,记忆就清晰起来。有一个人浮现眼前,红衣灼灼,面目哀伤。他在虚弱地笑着,说的很小声,可是却很坚定
——我哪儿也不去,就跟着你走。
“谁要你跟着啊!”
又一个软软地女声在说。然后影天的身后又爆开一团欢快地笑声。
他回头瞄了一眼,只见两个侍女正在互相追打,在女生堆里窜来窜去,引开一连串的笑。回过头,影天长呼了口气,朝着院子走去。
可是记忆的阀门一旦打开,那些隐藏在水面之下的过往就悄悄的浮出水面,浩浩荡荡地奔腾而来,以不可阻挡之势。
影天还没进院子,就闻了一股纯厚的酒香。几个侍卫见到他进来,连忙行了礼,说那些酒都是殷无射命令搬过来的。点了点头,影天打发掉侍卫,走进院子在酒坛堆里坐了下来。
也不等殷无射来,影天就拿起一壶酒喝了起来。奇怪的是,殷无射的这些好酒入了口竟变了味道,涩涩的,像极了那晚灌入喉中的酒。
娴花景……
这个名字出现在脑海里的瞬间,只是一个眨眼的动作,眼前的景物就换了面貌。
漆黑,厉红,呼吸间有曼珠沙华绝望的味道。
其实,就算是在过了这么久的现在,影天也无法准确的说出他对娴花景的那种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感觉。
在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之后,当真相一点一点浮出水面的时候,影天也曾问过自己要怎么样去对待娴花景。可是,每当看到那张熟悉得可以勾勒出每一道弧线的脸的时候,当看到那张苍白的脸上隐隐绝望和虚弱的笑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是依然无法去怨恨他,也无法丢下他不管的。
或许从踩进王妃的算计开始,或许从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再次印入眼中的时候开始,他跟他就注定了要纠缠不清,至死方休。
[我哪儿也不去,就跟着你走!]
记得娴花景曾笑嘻嘻地这么说过,而他就真的当了真。
所以在对他说出关于选择的那句话的时候,心里是有一丝莫名的笃定的。仿佛能确定对方一定会跟上自己的路,带着一如那时在喧闹街上的执着。
而当初的那种执着,现在影天又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看到了。
——殷无射。
这个男子对于自由有着无法忽视的渴望,却偏生自己将自己禁锢起来,只在一方天地里仰望着天空,用希冀得近乎悲辛的眼神。
影天想起来第一次见到殷无射的情景。那个时候的殷无射虽然落魄狼狈,却也总是笑着的。而这种笑在他们再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再看不到了。
天方国里,那高高的王座之上的殷无射抿紧了嘴唇,威严得再看不到半分当初的狼狈。他依然会在他面前露出笑颜,只是那种曾经飞扬得连他的那头红发也跟着飞舞得笑被天方的雾气笼罩了起来,模糊的再也看不清楚。
可是这样的殷无射,明明在国事上有着决绝的心念,却总是手下留情,处处维护。甚至于还敢不带一个侍卫的跟他一起游荡在辛城的街上,重新笑得如同第一次见面那样灿烂。
影天真的是想不明白了。他又狠狠地灌下去一些酒,然后自嘲地笑了笑——或许他从来就没有明白过任何人,比如灏,比如娴花景。
他至今仍不懂,娴花景为什么曾经那般坚定地说着跟随,不懂为什么会那样决绝的背离,不懂为什么有着那么浓烈的爱恋却依然选择对立的哀伤。
他曾想要弄明白,可是每每想得头疼依然是一片混乱,于是怕麻烦的他就再也不想,等待着能够亲口询问的那一天。
只是有的时候现实总是跟想法背离,娴花景一直到死的那一刻依然对欺骗的理由绝口不提。
为什么?
这句话影天一直都没有问出口,无论是在什么时候。
后来,这句“为什么”逐渐在娴花景举手投足之间明明白白流露出的爱恋里面演化成了“爱他吗?”
爱他吗?
影天在心里面问过自己无数次。可是每一次总是问完了,他就总是笑笑,然后摇摇头。
他的心里很清楚,每次看到娴花景那如同灏一般隐忍又哀伤的轻笑时,难受得紧的感觉并不是因为爱情而存在。
想要尽自己的可能为对方抵挡抹平所有的风雪和伤怀,只是因为愧疚。仿佛那些随着灏逝去的关心和照顾,都一一在娴花景身上复活了一般。
只是,无论如何去掩饰,那始终只是一种寄托,一种补偿。
一种对一个已经逝去的人所作出的忏悔,一种对一个被当作其他人的人的补偿。
天快黑的时候,侍女过来点燃了灯笼。昏黄的光透过薄薄的纸映在影天的脸上,带来一种很温暖的错觉。可是伸手摸去,却是冰凉一片。
“喂,你一个人都喝完了,我喝什么?”
当橘色的光被人挡住的时候,影天听到了殷无射的声音,轻快地有些不自然。于是他抬眼,殷无射的脸映入眼帘,一如之前所有的日子一样,神色自然。
影天感觉身体与酒坛之间的缝隙变小了,那是因为殷无射挤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现在他只要一动,手臂就会从酒坛粗糙的表面上划过去,隔着衣服,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影天笑了笑,原本想问问情况,但是想了想,又把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
殷无射揭开一坛酒转过脸来对他笑了笑,可是明明是如此亲密的距离,影天却觉得视线模糊,看不清楚殷无射的脸。他使劲地眨了眨眼,依然徒劳,最后只能笑了笑,垂下了眼帘。
当视觉失灵的时候,嗅觉和听觉就异常的灵敏。影天能清楚地听见殷无射吞咽酒液时,喉头上下滚动的声音,还有两个人的衣服摩擦在一起的“沙沙”声,以及隐藏在这些声音里面的两个人不同频率的呼吸声。
最后,把这些声音都压下去的,是殷无射说的话。
“起义的事都解决了。”
影天觉得很奇怪,殷无射居然会主动提起这个话题。可是想了想,他还是没有开口。
殷无射接着说:“东篱承诺的粮食,今天已经全部送到了。”
“啊。”听到这里,影天才应了一声,一口喝光剩下的酒,反手将酒坛子扔了出来。“啪”的一声,地上多出了一些碎片。
“值得庆祝吧,干!”殷无射笑,又拿起一坛酒。
“好。”影天也笑,扬了扬新拿起的酒坛。可是他依然看不清楚殷无射的脸。
“既然粮食都送到了,那我这个挂名的使者也该回去了。”过了很久,影天觉得头开始有点晕的时候开了口。
话刚说完,身侧紧贴的身躯就僵了僵。
“不是……还、还有一些事情,需要、需要你这、这个使者吗?”好半天后,殷无射才转过脸来问。
影□□他坐的那边一瞥,发现就在他们沉默的时间里殷无射已经灌下去不少的酒——难怪会口齿不清!
“那些事情自有人去处理,哪儿会容许我染指?!”影天略带嘲讽地说着,一边动了动身体,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靠着身后的柱子。
“不、不许离开!”殷无射却无预警地翻身朝影天扑过去。
他的动作太大,一连带翻了两个空酒坛。它们在凹凸不平的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上滚动,发出高高低低的响声,最后滚进泥地里,左右晃动一阵,停了下来。
“明日……”殷无射压在影天身上,两人之间只剩下他手臂支撑起来的空间。而后他继续口齿不情的说着,呼出带着浓重酒味的气。影天皱了皱眉,微侧开脸,抓住殷无射的手臂往上推了推,拉大了两人的距离。
“明、明日我们去、去那个地方……我最喜、喜欢的地方!”殷无射没有在意,说着说着竟像个孩子一样的笑了起来。
影天一头雾水。他一边在心里感叹着酒精害人,一边试图摆脱两个人此刻这种尴尬的姿势。可是殷无射的手却突然松了力道,沉重的身体压下来,终是让影天的努力白费掉了。
影天无奈地摇了摇倒在自己胸膛之上睡得香甜的殷无射。这个家伙睡着了之后竟像只八爪章鱼一样将他抱了个死紧,影天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挣脱开来。
就在他打算将殷无射抱进房间里的时候,“不要走……我怕……连最后的自我……都失掉。”殷无射突然抓紧了他的衣袖呢喃出声。
虽然说的断断续续,且越到后面越小声,影天还是听了个清楚。他看了看怀里殷无射连熟睡都皱起来的眉头,不由得再次想起那天在白水城分别的时候。
那个时候殷无射端坐在骏马之上,笑容灿烂,阳光在他的头顶晕成一团耀眼的红。
大家,国庆快乐喏!
PS:留言,俺要留言啦!好与坏,都出来说几句么,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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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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