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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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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少秦轻衣简从,快马加鞭往翔云山庄赶去。
那个人,二十年朝夕相处,绝对是不折不扣的男子。如今居然会有孕在身?
这种荒唐的事情,怎么可能?!
他和祁阑相遇,早在年少。两个都是流落街头的孤儿,不知何时就凑到了一起。之后又遇到了何懔臣,之后是柳无风,之后是许多许多其他的人。
他仍记得初遇之时,自己只是个吃不饱也穿不暖的小乞儿。祁阑却总有办法弄到填饱肚子的食物。那时候他捧着祁阑给的馒头,小声起誓:“总有一天,我要坐到这世上最高的位置,再也不受这颠簸流离之苦!”
祁阑只是坐在一旁微笑,破庙里的火光映着他年少而清俊的脸庞。
然后居然就奇迹般地,摆脱了乞儿的身份,渐渐积聚起了力量,然后有了翔云山庄的雏形。这其中,祁阑功不可没。
他看似弱不禁风,却总能想出意料之外的点子。有很多事情,至今韩少秦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
就如他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爱上了祁阑。
表白的那天晚上,他抓着祁阑的手说了句:“跟我在一起吧。”之后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倒是祁阑沉静得多。微微一愣之后,便点头微笑:“好啊。”
丝毫没有介意两人的男子身份。
韩少秦那时根本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才挤出一句:“等我打下这天下,我,我就封你做男皇后!”
他果然打下了这天下,以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速度。他也果然封了祁阑做皇后。
只是,情到浓时,情转薄。
等他终于明白自己还是更爱女子多一点时,已经整整冷落了祁阑两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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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无风坐在堂中,面色并不好看。
因为此时半躺在床上的祁阑,面色更不好看。
当然守在祁阑身旁的何懔臣,面色已经不能用“不好看”这三个字来形容了。
柳无风坐了半晌,见祁阑的眉头略微舒展了些,这才开口道:“阿阑,我已经把你的事告诉了少……陛下,他现在正在往这边赶来,大概不日便能到了。”
碰的一声,是何懔臣把药碗砸在桌上:“他来?他来干什么?!”
祁阑方才腹中绞痛,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此刻微微喘了一下,道:“算了……该来的,终究躲不掉……”
柳无风坐了一会儿,见祁阑闭了眼疲惫不堪,也不再说什么,只叹了一声道:“你们的事,我终是搞不清楚。你故意闹到被废了逐出宫,到底是……唉,算了。”
起身出门前,又叹了一声:“总之,你在庄里好好休养吧,多余的事不用担心。”
何懔臣见门关上了,将祁阑搂得紧了紧,冷笑一声:“哼,连柳无风都看出你是故意闹到这个地步的,偏就那个混蛋瞎了眼看不出来。”
祁阑微微地勾了勾嘴角:“不然还能怎样?继续留在宫中,让所有人都发现当朝的男皇后是个会生孩子的怪物?”
懔臣低头:“阿阑,你到底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祁阑闭了眼:“为什么呢……”声音低了下去,几不可闻:“因为,他说他要个传宗接代的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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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等韩少秦抵达山庄,祁阑却已经有了早产的征兆。
柳无风带着一群稳婆急急进门的时候,正见何懔臣用一张毯子将祁阑裹得严严实实抱起来,大吼一声:“都给我让开!用不着你们这些废物!”
柳无风心中亦是焦急,见这情形难免会以为何懔臣急疯了,立即上前拦住:“懔臣!别慌!让稳婆……”
话没说完已经被撞得一个趔趄。何懔臣的力气竟然大到这个地步,饶是他这个十几年的朋友也料想不到。一踉跄,何懔臣已经冲出门外,连影子也不见,只空中远远传来一声大吼:“谁也不准进后山,违者死!”
翔云山庄本就建在山中,庄后自然是有一大片后山。因为属于山庄的势力范围,平时也杳无人迹。
何懔臣一直冲到山中的深潭旁才将祁阑小心放下。他的速度已经快到不似常人,但此处左右无人看见,也没有人惊讶。
祁阑的脸色青白,全身汗湿得像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下嘴唇被咬出了血,十指深深地扣进肉里。
何懔臣知道以男子之体要产下婴儿,自是艰辛无比;祁阑有孕以来一直在外颠簸流离,此时又是早产,更为艰辛。可他却也无法,除了将祁阑紧攥的双拳强硬掰开不让他伤到自己、又将自己的手臂伸到他口中让他咬住之外,什么也不能做。
祁阑的身体如同濒死般剧烈扭动着,忽而似是一阵绞痛,再也忍耐不住,张口一声凄厉嘶嚎。
与此同时,他的整个身子都猛然迸裂出炫目至极的银光。
那银光愈来愈强,渐渐长大,竟是大到数层楼的高度。若不是在深山中,远处数里都能看见。
何懔臣初见银光便知有变,他的身体竟也泛出一层黑曜石般的光华来,渐渐散开,和那银光不相上下。
半顷,光华皆散。那潭中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赫然是一银一黑、纠缠在一起的两条巨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