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套的美好时代》Anecdotes

17、第 17 章

　　云云扁嘴道：“爸爸妈妈和别人说话去了，都不理我。”
　　跟在她身后的是个年轻干练的女佣人，弯着腰道：“小姐，咱们快快回去好不好？老夫人找不着你会担心的。”
　　云云往前一扑，抱住白岩的大腿道：“我不，他们才不理我咧！”
　　女佣人无奈地对白岩笑了笑。云云踮起脚尖往桌上一看，看见白岩装着橙汁的玻璃杯，眼睛一亮。
　　白岩把她抱起来，对女佣人道：“不如让她先在我这里吧，我叫白岩，路姐知道的。”
　　女佣人看云云被抱坐在白岩的大腿上，立即指着一盘糯米丸子求喂，丝毫不认生的样子，便点头笑道：“那麻烦您了。”
　　白岩让服务生拿来小孩子用的杯盘放在自己的旁边，替这小祖宗夹菜倒果汁，一大一小倒也自得其乐。
　　主持人正和宾客们说笑，这边邵怀和陆小梅并肩走进大堂里，英俊干净的青年和甜美端庄的女孩子，宛若璧人，一进来就吸引了众人目光。
　　白岩坐的席位偏了点，又被云云要吃这个要喝那个指挥得团团转，一时也没看见。
　　陆小梅听到周围人的议论，不由心里得意，手搭过去想挽着邵怀，却被不着痕迹地错开了。
　　她赌气“哼”了一声，甩下邵怀先往前去，到今天的老寿星面前，甜甜笑道：“吴爷爷好，祝吴爷爷福如东海，笑口常开。”
　　这么个乖巧好看的女孩子，任是谁都不好意思给冷脸，吴老也“哈哈”笑了起来：“你是小梅是吧？陆鸿德好福气，孙女出落得这么瓷人似的，要是我家都舍不得嫁出去了！”
　　陆小梅抿嘴一笑，脸微微的红，回头看了一眼某个人。
　　邵怀跟着上前来，微笑道：“老爷子大寿，祖父远在国外不便过来，让邵怀代为问候。”
　　这面路其芳的母亲四处看了看，低声问道：“云云呢？”
　　路其芳道：“刚才被佣人带出去玩了，现在在我一个朋友那里。”
　　路女士想了想道：“就是你那个剧组认识的朋友？”
　　“嗯。”
　　路女士笑道：“还是带回来吧，人家是来做客的，倒给咱们带起孩子来了。”
　　“好。”
　　吴老还在跟邵怀说话。路其芳便对陆小梅道：“小梅是吧？你的位子在那边，先跟我去入座吧？”
　　陆小梅笑道：“谢谢路姨。”
　　路其芳顺便把陆小梅领到座上，又过来接女儿。
　　白岩被小萝莉这个那个折腾得够呛，趁着她抓着鸡腿努力啃的空当，拿纸巾擦了擦手。
　　幸好他是GAY，没机会养小孩。否则这要弄一个放家里，日子还过不过了。
　　他这么想着，云云又道：“叔叔还要！”
　　“啊好。”白岩把另一个小鸡腿也夹到云云碗里，“最后一个了。”
　　云云放下手里啃了一半的，学着白岩也抽了张纸巾擦擦手，然后拿起她的儿童筷去夹碗里那个，半天夹不上来。
　　白岩哭笑不得道：“你拿手抓吧，用筷子不好夹。”
　　云云便伸手抓起来，回过身，递到白岩嘴边嫩声道：“叔叔吃。”
　　白岩一愣，小萝莉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她鸡腿拿不稳，使劲往上递，菜油蹭了白岩一腮帮子。
　　白岩无奈，便就着她的小手啃了一口，云云立即咯咯地笑起来。
　　路其芳一过来就看见白岩脸上蹭的油渍，伸手把云云抱下来道：“你在干什么啊？不好好跟着叔叔吃饭，还把叔叔的脸弄脏了，淘气。”
　　“没事。”白岩拿了点纸巾，起身笑道，“洗手间在哪？我去清理一下就好。”
　　路其芳给他指了路，道：“地方比较偏，要不我让服务生陪你去？”
　　“这倒不用。”白岩按照她指的路出了大厅，找到卫生间，把脸收拾干净，顺便上了个厕所。
　　结果冲完水，打开隔间门，就看见个子高挑的男孩子扶着门，笑得双眼弯弯如月：“嗨大叔。”
　　白岩：“……”
　　男孩本来五官生得十分清秀，穿着参加正式场合的白西服，领口系着领结，像是童话里走出来的小王子。
　　跟那天在酒吧里见到的判若两人。
　　白岩：“……真巧。你怎么在这？”
　　“我跟家里人来的。”男孩眨眨眼，凑近来，白岩退后一步坐在马桶上。
　　男孩顺手带上门，俯下身，手臂挂在白岩脖颈两侧，笑嘻嘻道：“那天在酒吧居然没问你手机号，不过老天爷还是眷顾我的，我们又，见，面，了。”
　　白岩道：“你让我先出去。”
　　“我不嘛。”男孩往前坐在马桶盖上，两条长腿夹住白岩的腰，“这样就不会压着你了。”
　　“……”白岩额角抽抽，男孩紧紧地凑过来，在他唇上狠狠“吧唧”一口：“我刚刚都打听清楚了，你跟那个姓邵的谁早就断了。你喜欢他什么，长相？身材？我也有啊……”
　　白岩抹抹嘴，随口道：“你有什么？”
　　“身材啊。”男孩一把抓住他的手，一边解开西装外套，一边把他的手往自己衣摆里放，“眼见为实，你摸摸看。”
　　白岩：“……”
　　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这般阵势倒不是没见过，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能在公用厕所的隔间里体验一把。
　　而且还是在正经的酒宴上，和穿着高级定制的礼服，被邀请来做为宾客的陌生人。
　　好吧也不算陌生，多少有一面之缘。
　　男孩亲昵地蹭着他的面颊，像猫咪一样，咕哝道：“第一次在酒吧看到你我就喜欢你了，长得太合我胃口了，性格也这么好，名字也这么好听……”
　　白岩道：“你这是在跟我表白？”
　　男孩动作停下来，看着他道：“不行吗？”
　　白岩道：“你成年了吗？”
　　男孩眨眨眼道：“嗯。”
　　白岩道：“嗯什么嗯。未成年还敢出来浑闹。”他拍拍男孩的臀部，“下去。”
　　“你答应跟我好我就下去。”男孩在他身上蹭蹭蹭，想到什么，讶道：“难道大叔你是下面的？”
　　白岩的脸黑了。
　　“在下面也没关系。”男孩搭在他肩上的手滑落下来，暧昧地触及白岩的臀部，舔舔嘴唇道：“我也可以……”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身后的隔间门被拉开，一只有力的手直接抓住他的后领，把他整个从隔间里拎出来。
　　男孩“嗷”的一声摔在洗手间的地板上，看清楚来人后叫道：“你干什么！”
　　邵怀站在门前俯视着他：“叶家的小少爷，听说你十八岁还没满，抽烟酗酒深夜飙车都干过了，这些你父亲知道吗？”
　　男孩怒道：“你敢威胁我！”
　　邵怀面无表情道：“我还敢把你扒光了扔到大街上。把衣服穿好回去。”
　　男孩反抗不成，只得委委屈屈爬起来，扣好衣服走出去，出门时看了白岩一眼道：“我叫叶丰。”
　　邵怀眼刀一扫，叶丰一溜烟出去了。
　　白岩坐在马桶上笑：“你不会真打算把他扒光了吧？”
　　邵怀道：“对付这些小孩子，自然有的是办法。”
　　白岩听了想笑，他一直都不觉得邵怀有很大的变化，哪怕对方确实举止都像个稳妥的成年人了。
　　在他的心里，这个人还是初见时那个纯然温和的大男孩，是他包容和照看的对象。
　　但从前乖顺好脾气的男孩，今天忽然当着他的面说别人是小孩子，真让他徒然生出莫名的嘘叹。
　　青年像是姿态优美的松柏，渐渐地枝繁叶茂，他却不再年轻了。
　　邵怀见他半晌不说话，沉默了一下，道：“这些纨绔子弟都是金玉其外，别被他骗了。”
　　白岩抬头看着他笑道：“说的好像你没骗过我一样。”
　　邵怀眼底一沉，抿住唇，无言以对。
　　白岩从马桶上站起来，走出隔间，在镜子前净过手，然后甩了甩手上的水，对邵怀说：“说起来我都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你，刚刚那个叶家少爷也是，这位老寿星什么身份？”
　　邵怀道：“他和我祖父是认识很多年的老朋友，两家是世交。他的妻子吴老夫人姓路，是个导演，艺名叫路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