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继室》风行天涯

5、第五章 ……

　　在江南，凡是有底蕴的人家园子都很漂亮，江南风情味儿十足，每家每户的园子都像是一个独特的园林，又有共通之处，一连串的姑娘身前有丫头带路，各自又带有伺候的人，身后还跟着主人家的下人以备临时之需，因此路上浩浩荡荡的一连串人。
　　好在前院离后院有一段距离，男宾和女宾也是分开宴请的，这后院除了主人家，没人会来，就算有人喝醉了也无法乱串，因为懂规矩的人家在每道门上都有人看守。
　　姑娘们对园子里开得正艳的花卉评头论足，一群一群的走到一处探讨各种女孩子之间既能拉拢距离又不会显得无礼的话题。宝琳在刻意的结交下，也参与到其中。
　　宝盈到是想加入其中，可惜的是她恐怕没想明白，在这样的场合，除了主人家能够容忍她，别的女孩子未必喜欢一个长得艳丽又打扮得出彩的姑娘在自己旁边。
　　反而是宝意这个小姑娘，同年的能够玩到一起，年纪长一些的也能容忍她。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就算说错一两句话，原谅对方也能得到一个大度不计较的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宝珠实在不怎么喜欢这样的场合，年纪不大的姑娘们，却都有各自的想法，偏偏举止行为与年龄相较起来有些不伦不类的，最关键的是，宝珠不愿意参与到这种明显是想表现自己的场合，宝珠也不认为这样的表现有什么意义。
　　偏偏有几个姑娘过来跟宝珠搭话，宝珠模糊记得刚才在屋子里的时候介绍过，都是好几个官宦人家的嫡女，不搭理吧又不好，不仅有不给对方面子的嫌疑，也不符合宝珠的性情，要搭理吧宝珠又不愿意探讨对方那些花啊草啊的事情。
　　抬头看到不远处有个亭子，在湖中央，不远不近不高不低的距离，视线风景都挺好的，回头对身后的笑道：“嬷嬷，不知我可不可以去那个亭子里坐坐。”
　　嬷嬷抬头看看，笑着说道：“当然可以，那亭子能得姑娘青睐，才不算辜负了它的作用呢？老奴这就让白燕带您过去。”说完示意身后的丫头。
　　宝珠和礼貌的和几个姑娘致歉之后，跟着那丫头往不远处走去，那丫头也是个机灵的，屈身往前走一小半步，带着宝珠和跟在宝珠身后的墨言往亭子方向走去，一路走还不停的为宝珠介绍园子里的景致，既言简意赅又能介绍到位。
　　宝珠看着对方虽然身量不低，不过脸却十分稚嫩，心想这府中到是会调教下人，连个丫头都这么口齿伶俐。
　　剩下的姑娘们看着渐行渐远的宝珠，有发愣的，有不悦的，有不喜的。有些城府修炼不到家的，直接就问李府的几个姑娘：“宝琳姐姐，你姐姐不喜欢热闹的场合吗？”
　　这话说的，就差没直接说宝珠不合群了，虽然宝琳恨不得好好说说宝珠的坏话，让天下人都知道宝珠是多么的孤傲清高，是多么的姐妹不合。不过最终脑子里的理智战胜了感性，明白知道要是今天自己说了宝珠的坏话，最后闹笑话的反而是自己。
　　毕竟是亲姐妹，若是妹妹能够说姐姐的坏话，那这妹妹又能好到那里去呢？脑子里思绪翻涌之后，宝琳笑着说道：“没有啊，平时姐姐人很好的，对我们照顾得很细心，可能今天是想着有主人家周到的照顾，很放心吧……
　　再说了，平时姐姐在家里就是喜欢练练字之类的，不怎么喜欢花草的，别说她了，我们刚才谈到什么，哦对了，是芍药吧，我还是比较喜欢牡丹唉……”
　　已经快要到湖心亭的宝珠不知道身后人的讨论，不过就算知道又如何呢？宝珠不感兴趣，再说了，有的时候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今天在这里的姑娘们，回去之后各家太太肯定都会问自己姑娘，别人家的姑娘们都是如何的。
　　自己的所作所为虽然不太可能得到夸赞，但至少不会让别人置喙，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个沉着稳重的名声呢？
　　其实说来说去，宝珠从心底有些反感这事儿，就像是买东西的时候货比三家一样，只不过以前都是自己评价那些货物，现在自己却成了那些被评价的“货物”。
　　心酸……
　　却无法……
　　只能回避……
　　至少不被别人当面评头论足，自己心里也舒服些。宝珠靠栏坐着，看着下方不远处继续“相亲相爱”的一群姑娘，忍不住想笑。不过一看到身旁的白燕，想着这始终是在主人家，还是低调些好，又把笑到一半的笑容收回去，表情有些怪异。
　　一旁的墨言看到宝珠的样子，也知道自家姑娘的性子，转头对一旁的白燕说道：“谢谢妹妹带我们过来了，今儿个贵府上肯定很忙，妹妹有事儿就去办吧，我在这里照顾我家姑娘。”说完还从荷包里抓过一颗银髁子给对方。
　　那银髁子未必值多少钱，不过是样式好看罢了，雕刻成一些小动物的样子，胜在讨巧，白燕也明白，对方恐怕是不喜欢人多的场合，也不希望自己这个“外人”在，于是行礼之后转身离开了。不过也不敢真的离开不管客人，就在不远处站着，墨言随时都能使唤得到。
　　宝珠收回视线，看着底下池子里的荷叶出神，墨言低声问道：“姑娘，难得遇到这样热闹的场合，怎么不和大家多说说话呢？”
　　“我懒……”直接懒得解释。
　　“姑娘，奴婢知道您一向性子沉着稳重，未必能够和那些小姑娘讲到一起去，不过您看看五姑娘六姑娘和七姑娘，五姑娘一直被冷落，也在一旁听着，就算少开口也没离群啊……
　　六姑娘平时多清高一个人，今天不也强打着精神应付那些人吗？就说七姑娘，平时多活泼的性子，这会儿也能耐着性子听她们说话。奴婢知道姑娘的性子，可是那些人不知道啊，若是她们说出什么不利于姑娘的传言，那……”
　　墨言的话还没说完，宝珠打断道：“谣言止于智者，任她们说去。”
　　墨言愣住了，半晌之后才愣愣的说道：“可是姑娘，这后院的当家太太们有几个是智者啊，您那么聪明，可能能明白老太太的意思，她老人家可是一心为您谋算呐……”
　　看着宝珠突然瞪大的双眼，墨言说不出话来了，四姑娘一向是个有成算的，平日里对下人都好，话也不多，不过说的话却都十分管用，也都能说到主子们的心坎儿里去。
　　宝珠看到刚才很聊得来的姑娘们，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往另外一条路上走去，看样子是要换地方了。不远处的白燕也走过来请示，姑娘们要到后面的花房去，不知道宝珠要不要一起去。
　　宝珠笑着拒绝了，其实刚才宝琳有一点说了慌，宝珠对花草挺喜欢的，也照顾得挺有一手的，李府中老太太的花房差不多都是宝珠在打理。
　　白燕下去了，宝珠看着低头不语的墨言，知道这丫头是一心为了自己好，跟了自己之后也很衷心，大事上从来不出错，小事上也很细心，这些年有她在身边，自己被照顾得很好。
　　就是大家思想观念不一致，有的时候墨言未必能理解自己的想法。而且对方始终是个丫头，眼界上窄了一些，想着对方始终是要照顾自己的，总不能一直蠢笨吧，能教一点是一点吧。
　　“你说的这些我当然知道，不过你仔细想一想，今日来的这些夫人太太们，他们家中可有与我相配的晚辈，老太太今日带我来，不过是想向大家透露出这么一个讯息罢了……
　　以我们家在江南的地位，我用得着上赶着去表现我自己吗？再说了，我容貌上不及五妹妹精致，说话上不及六妹妹讨巧，性格上没有七妹妹那么活泼，今日这么多姑娘聚在一起，你是让我已己之弱去衬托她们的优势吗……
　　本来之前我在众位太太面前的表现就是沉着稳重，我不和她们一起凑热闹，最多也就是得个不合群的说法，总比让她们发现我懒惰好些吧。”
　　墨言目瞪口呆，似乎没想到自家姑娘会光明正大的承认自己懒惰，关键是听着语气姑娘根本不认为懒惰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
　　宝珠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反映过来，接着说道：“还有一点，墨言你记住了，我的未来到底能嫁到什么样的人家，首先取决于父亲和母亲的地位人脉，祖母亲自教养的名声，还有就是我同胞哥哥的前程……
　　至于你心里担心的那些，那是出嫁之后才应该考虑的，我们不必想的那么远，计划诚然重要，不过计划还赶不上变化，既成定局的事情，对我们也无害，没必要多操心，免得自找麻烦。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墨言听了宝珠的话，半晌之后才说道：“姑娘，奴婢不是很明白，不过您一向都有主见，奴婢听您的。”
　　有句话墨言闷在心里了：“就算您的想法是错的，有一句也说对了，有老太太，老爷太太在，总委屈不到您身上不是。”
　　宝珠看着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亭子周围也没人，才敢跟自己的丫头掏心挖肺的说这么一番话，却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番话刚好被走到这里的林府男主人，也就是林入海和他的管家听到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