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继室》风行天涯

3、第三章 各有想法

　　其实嬷嬷说宝珠大气，那是好听的说法，要让宝珠自己评价自己，那宝珠只能说自己是个皮厚的姑娘。而且宝珠自己心里有数，祖母喜欢自己，不会因为自己说了几句实话就改变想法，祖母要是不喜欢自己，也不会因为自己假装庄重害羞就能让祖母改变想法，
　　本性上而言，宝珠觉得谈到自己的终身大事，没必要脸红，而且实在无法脸红，那就不用使劲憋红了脸来装给祖母看。
　　在府中这么多年，宝珠早养成了随性的性子，自己的出生注定了自己用不着像庶女或者孤女那样小心翼翼。能够和和乐乐的过日子，何必要装出悲苦清高的样子来呢？
　　看着宝珠又躺倒床上去了，墨言和墨语习以为常的在屏风外面守着，各自拿出手中的秀活做起来。其实和府中别的丫头比起来，跟在四姑娘身边的日子再好过没有了。毕竟四姑娘是主子们心尖子上的人物，她身边的丫头们站出去都要硬气些。
　　这边安安静静的，四房院子里却十分热闹。
　　“我的乖女儿，到了赴宴那日你一定要好好表现知道吗？跟着老太太出门，去的肯定都是清贵的人家，到时候到场的人肯定都不普通，那些个当家太太们都是有眼睛的，你若是表现好了，还担心找不到好人家吗？”
　　“母亲……”
　　郑氏接到嬷嬷的传话，知道明日老太太要带着宝盈去赴宴，一时高兴忘了宝盈脸皮不如宝珠厚，说的话让宝盈脸红不已，低头不搭话。
　　郑氏这才反应过来，拉过自己女儿的手，低声说道：“我的宝儿，你可是娘的命根子，娘都是全心全意为了你啊？你若是害羞，明儿个只管跟在老太太身边就行，就我女儿这国色天香的样子，什么都不用担心，日后自有大造化在呢？”
　　宝盈听了郑氏的话，摸了摸自己的脸，愣愣的出神。郑氏的话语嘤嘤嗡嗡的额回荡在耳边，宝盈却没听清楚到底在说些什么？
　　直到郑氏又提到宝珠的名字：“我的乖女儿，也不知道你祖母是怎么了，明明你比三房的那懒猪强多了，偏偏你祖母看不到你的好，一心偏袒那宝珠，想来还是你爹惹的事儿，老太太不过是偏袒嫡出罢了……”
　　“母亲，禁言，祖母对众位姐妹都是一样的好，你怎么能如此说呢？”
　　郑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说了婆婆的坏话，急忙捂住嘴吧，还好屋子里没人，又朝着宝盈抱怨几句，不过声音要低得多。宝盈也知道自己母亲的性子，说不得要安慰几句，稳住母亲的心神。
　　只是嘴里虽然说这安慰郑氏的话，宝盈心里却也十分不是滋味，郑氏说的未必没有道理，只是不能宣之于众罢了，自己到底哪里比宝珠差呢，想来想去不过是出身罢了。
　　直到郑氏离开了，随身伺候的丫头樱桃走了进来才回过神来。樱桃看着自己主子的样子，心里略微有些担心，不过一想姑娘是四太太亲生的，自己作为一个下人，总不能离间四太太和姑娘的感情，因此也就放心心中的慌乱，认真伺候起来。
　　“姑娘，这会儿要上什么妆，梳个什么发髻呢？还有，刚才大太太身边的嬷嬷过来问过了，去赴宴那日姑娘需要什么颜色的服饰，在外观上有什么要求，她们好精工细作。”
　　宝盈听了樱桃的话，想了想之后说道：“我们去七妹那里看看，问问她有什么要求，免得到时候撞衫了，本来就是一个府中出去的，撞衫了就不好了。”
　　樱桃想想也是，笑着说道：“刚好奴婢也可以去问问玛瑙花样子，姑娘你不知道，七姑娘身边的玛瑙手可巧了，秀的花样子都像活的一样。”
　　“不要妄自菲薄，你也不差啊，我看和玛瑙不相上下，你们可以好好聊聊。”
　　主仆二人边说边往五房走去。
　　老太太说到时候带上四个姑娘去，出了宝珠，就是四房的宝盈，五房的宝意，还有一个就是三房的庶出姑娘宝琳。这会儿宝珠在睡觉，宝意和宝盈在商讨，宝琳的房中也不清净。
　　周姨娘是个懂事儿的，只是这份懂事儿并没有遗传到宝琳身上，当然，不是说宝琳傻，相反的，这姑娘很聪明，只是作为庶女，光有聪明不够，还得有分本才行。
　　或许是上行下效的原因，老太太对四房和五房的两位老爷很好，几房的几位太太对庶出子女也不错，至少没有出现别的府中庶出子女早殇，幼亡，吃不饱饭穿不出门的情况，也没有想要宝庶子庶女养废的情况。
　　只是在三房这样的地方，太太是个大度的，在物质上从来没亏待过宝琳，吃的穿的都是和宝珠一样的待遇。但是太太还没大方到能够从心里把宝琳视若己出，甚至上赶着要讨好宝琳，想把宝琳记在自己名下之类的。
　　老爷是个规矩的，对于他而言，太太就是太太，是正妻，妾就是妾，太太要尊重，妾可以宠爱，但也仅限于宠爱，若是想要什么超出原则范围之内的要求，那是不可能的。
　　对于妾所出的女儿，那也是自己的女儿，会给与她好的教育好的生活，日后也会给她寻一个好的婆家，但嫡出和庶出是有区别的。
　　其实在宝珠看来，父亲对待自己和宝琳是一样的，可是在宝琳眼中，这“一样的”根本就不一样。宝琳的想法宝珠隐约知道一些，不过宝珠没有当知心姐姐的习惯。
　　要是按照宝琳的想法，宝珠岂不是更冤吗？因为在父亲心目中，哥哥才是最重要的，父亲对自己好，可是对哥哥更好，而且还是明目张胆的偏心。
　　可是宝珠想得透彻，因为哥哥是这个家的传承，是这个家的希望。这不仅是府中众人的想法，也是宝珠的想法，在这个社会，哥哥会是府中众人未来的依靠，而且几千年来的思想就是这样，哥哥身上扛着传宗接代的任务。
　　谁敢说这个想法是错的呢？谁敢说这个说法是错的呢？
　　“六姑娘，老太太愿意带着你们出去应酬，那是再好不过了，老太太身上可是有诰命的呐，在这江南，除了林府中的那位超品夫人，也就是老太太资历最深了……
　　姑娘，你听姨娘一句劝，以后别再和四姑娘赌气了，有的时候你说的话自认为高明杵着四姑娘了，你真以为太太和四姑娘听不出来吗？她们不过是不计较罢了，可是你也不能真把太太的大度当成理所当然啊？要是真惹着她了，咱们娘儿俩日以后的日子还在太太手中捏着呢……”
　　“别说了……”
　　“……姑娘……”
　　宝琳一嗓子不仅镇住了屋子里的丫头，也把周姨娘给镇住了，周姨娘恐怕没想到自己会被亲身女儿这样吼，虽说姑娘是主子，姨娘是奴才，可是自己是她的生身母亲啊。
　　宝琳看着姨娘伤感的表情，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使了一个眼色让丫头们出去，这才低声劝道：“姨娘别放在心上，我不是故意的，可是姨娘也别说什么捏在手上不捏在手上的话，我是父亲的女儿，是这府中的六姑娘，日子过得怎么样自然有父亲做主……
　　太太虽然是嫡母，可是我这个六姑娘也是主子，不论嫡出庶出，都是父亲的女儿不是吗？太太对我好是她作为嫡母的责任，而且我也没和四姐姐赌气，有的时候会有争执，不过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从来没有一句冤枉四姐姐的地方。谁敢说我说的那些话是错的呢？”
　　周姨娘心里发苦，是，你说的那些都是对的，比如说你说四姑娘懒惰，说四姑娘不勤奋，说四姑娘才情不好之类的，你说的都是实话，可是这些实话不应该从你嘴里说出来啊。
　　而且你作为庶妹，谁给你教训嫡姐的权利了，说来说去，六姑娘心里还是憋着气的。
　　周姨娘想再劝劝，可是一看六姑娘的面色，也就不敢说了，说多了反而让六姑娘更反感，若是因为反感日而把性子养成了，那才更麻烦。
　　周姨娘想着换个话题，找点高兴的事情来说，因此也不再说六姑娘和四姑娘作对的事儿，恰好此时大太太身边的嬷嬷来了，芍药带着嬷嬷进来，嬷嬷笑着问姑娘对服饰尺寸的要求。宝琳一时反而拿不定主意，嬷嬷笑道：“姑娘若是什么时候拿定主意了，来通知我们一声就行了。”
　　芍药送嬷嬷出去，周姨娘知道六姑娘未必看得上自己的眼光，因而低声劝道：“老太太不是还要带着五姑娘七姑娘一起去赴宴吗？要不姑娘去问问姐姐妹妹的意见，大家有个商量。”
　　宝琳想想也是，于是带着芍药往五姑娘院子里走去，留下周姨娘在屋子里做针线。
　　只是周姨娘这里清净的时间还不够绣好一只猫耳朵，六姑娘带着芍药怒气冲冲的回来了，周姨娘看着芍药跟在身后劝都劝不住的样子，急忙上千拉着六姑娘的手。
　　等芍药悄无声息的退出去了，周姨娘才低声问道：“这是怎么了，不是高高兴兴的出门了吗？”
　　六姑娘气的脸都红了，这会儿听了周姨娘的话，眼泪花子再也忍不住，一颗颗滴下来。
　　“姨娘，她们都欺负我，欺负我……”
　　周姨娘在一旁跟着着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到是说啊。”
　　“姨娘，我去五姐姐院子里，她的丫头说她已经去了七妹妹那里了。”宝琳说完就不言不语，只是身上的力气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一样，看着萎了不少。
　　周姨娘看着六姑娘的样子，也明白过来了，六姑娘这是伤心了，本来六姑娘就一直因为自己是庶出而不伤心，现在五姑娘的行为一下子让六姑娘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
　　可是始终是自己女儿，周姨娘还是心疼的，低声劝慰道：“姑娘别想多了，说不定五姑娘根本没多想，只是想着去那边方便些呢？再说了，说不得等会儿五姑娘和七姑娘就过来找你商量了呢？”
　　宝琳抬起头，一瞬间有低下头去：“姨娘，你不用说了。与七妹妹那里相比，我这里明显要近一些，可是五姐姐宁可先去那边，也不先来找我，不就是想着她们都是嫡出，来找我拉低了她的身份吗……”
　　不等周姨娘说话，六姑娘接着说道：“呵呵，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宁可看中庶出的嫡出，也不看重嫡出的庶出。”
　　周姨娘放下手中的绣活，又好好劝慰了六姑娘一番，门外的芍药也算着时辰进来说了不少好话。
　　六姑娘面上依然不怎么高兴，不过周姨娘劝解的话语还是放在了自己心里，想着等会儿宝盈和宝意会不会来找自己。
　　只是等到晚上都没等来两人，六姑娘躺在床上，心里五味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