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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二章 真正的愿望 ...

  •   「嗯……?」
      羽田有海本来正跟八神夫妇在讨论有关孩子们跟今天的事宜,但瞥了一眼女儿坐下休息的方向后,发现她躺在石块上睡着了。他想了想,暂时中止了跟八神夫妇的对话,缓缓走到她旁边,把她的头轻轻托起放到自己大腿上,自己当了女儿「膝枕」。

      八神夫妇看到这一幕,都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他们走到他的旁边,终是忍不住开口说:「……有海,你这是在干甚么?」

      羽田有海羞涩又高兴地笑了。
      他有点难为情地用食指搔了搔脸颊,看着女儿的睡颜说:「千花小时候经常这样,伏在我大腿上睡觉……但长大后就不这样了,感觉有点寂寞。所以……现在就悄悄的……」

      「你啊……」八神进一脸调侃,他的妻子也掩着嘴巴在偷笑。
      「明明当年跟那么多女孩子交往,别说是她们枕在你大腿上,你也享受过不少的『膝枕』,你现在害羞个甚么啊……」

      「嘘!小声点!……」羽田有海阻止他继续揭出他过往那些不想被提起的「黑历史」,他尤其不想被女儿知道这些。他低声回应:「咳……千花她不需要知道这些嘛……说到底,也是年轻时的事了!」

      不过,如他所希望的,对于大人的话题,羽田千花真的一概不知道。
      如今,「熟睡」的她正在数码世界,再度踏上了旅程。

      ***

      羽田千花睁开眼时,觉得有点不适,但比上一次要好得多。
      但很快,她就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她所在的并不是玄内老人隐藏起来的住所,而是一个小山洞内。

      她有种被坑了的感觉。
      她感觉自己的视线比平常的要低,当她看向自己的手脚,整个人都僵硬了。

      不,应该说,整个软乎乎的身体,动作一下子僵硬了。
      她的身躯和手都是灰黑色的,而且没有手指,就像……布偶的手脚一样。

      「很久不见哔。」

      她清晰看到妖精兽粉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听到有趣的语调一如既往,她有种心神安定下来的感觉,暂且忘了因自己身体状况而产生的忧虑。

      「如今这个世界正在紧急关头哔!玄内他也自身难保,正在进行自己的任务,所以无法协助你了哔。」

      「那个……」她顿了顿,忍不住开口要求了:「可以让我看一下现在的样子吗?」

      妖精兽用光球包围了她和自己,一边以魔法变出类似镜子一样,能够反映影像的物质。她清晰看见了,自己灰黑色的身体小巧玲珑,两只红色的眼睛一眨一眨,长长的耳朵顶在头上,耳朵上有一颗银色的耳钉,彷如……不,完全就是一只兔子布偶!

      「现在要赶去被选召的孩子们身边哔!」妖精兽以往一直给她的印象,是个淡定的指引者,但这刻她看到它一脸焦急,眼神坚定……就像将要赌上自己的一切的守护者。

      一路上,妖精兽给她解释,这个身体的模样是掩饰,实质是保护和重整她意识部分的数据的存在。这个身体的形态也并非固定的,但实际上要如何转变,它指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它也提及到数码世界现今的状况,黑暗的势力正统治数码世界,黑暗四天王为了方便管理,企图把数码世界改造了,更把法易路兽被破坏后的残骸改造成黑暗龙卷山。它们正在对付刚回来的被选召的孩子一行人,除去了会威胁到它们的一切。

      「亚古兽和加布兽不是能够进化成究极体了吗?以他们的力量,还不足够从黑暗四天王手上保护数码世界吗?」从妖精兽着急的神情来自,羽田千花大约猜出来了,她想知道更多的事实,想知道自己这一次能够做些甚么。

      「还不够哔!以现在的他们,在全是究极体的黑暗四天王面对,还不足够……」妖精兽减慢了隐形光球的速度,示意她不要发出声音。

      『一会儿待我把孩子们接过来后,你就悄悄跟在他们身边哔!黑暗四天王都是很机警、狡猾的,你自己要小心哔!』

      妖精兽的声音在心中响起了,她估计这大概是妖精兽的魔法,便尝试在心中回应对方。
      『妖精兽,这一次,你们想我怎么做呢?』
      她想要派上用场,不想再一味被动的待在他们身后了。

      对方漆黑的大眼睛看了她一眼,再盯着前方。
      『不是我们想你做到甚么,是你自己想要怎么样哔。』

      『诶?』

      她想要怎么做?
      这种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
      因为,她一直都只在他们身后,能做到的,不过是顺着他们走的路,一步一步追随着而已。

      她的打算是,从妖精兽或玄内老人身上得到答案,就不用一味顺着他们的脚步走了。
      然而,对方却让她自行取得这个「答案」。
      她抿了抿嘴巴,没有回答妖精兽的问题,因为根本没有意义。

      在它后方,她看到小丑皇本打算对太刀川美美下杀手,却被芝蒙兽挡下来,代替那个女孩着死去。太刀川美美跟其他孩子正面临危机,她的心却动摇了。

      这次的敌人,跟以往的完全不同,它们会以最直接、最残忍的方式,把拯救这个数码世界的希望,通通扼杀掉。

      这一次,她能够做到甚么呢?她能够保护他们、保护自己吗?

      不,从一开始,她的手就抓不住甚么,也保护不了甚么。
      但是,她却无法放着不管,所以才会回覆了那个电邮,才会再度前来数码世界。
      她希望别人给她「答案」,因为她一直认为自己是无力的。

      芝蒙兽死了,四天王下一步就是向孩子们下手了。
      但它们没笑多久,便听到一声:
      「位元炸弹!」

      悄悄靠近了他们妖精兽,发出的招式产生了一道强光,四天王一下子闭上了眼睛,睁开眼的时候,孩子们和搭档数码宝贝已经不见了。它们不屑地笑了,这种小技俩没太大威胁,反正它们很快就能找到他们的。

      妖精兽让孩子跟数码宝贝进入它透明的隐身光球后,他们的注意力只放在妖精兽身上,羽田千花因此有机会混在他们当中,偷偷摸摸的爬进了最靠近她的高石武……的背包。那个小男孩朝妖精兽大叫了一声:「妖精兽,我好想你啊!」时,她并不灵巧的布偶手脚差点滑了一下。

      也许是妖精兽暗中以掩眼法协助她的缘故,她的行动没被任何一只数码兽或任何一个孩子发现。

      妖精兽回答孩子说:「我也是啊哔。」

      「你一定是制造了结界不让敌人发现,才能接近我们吧。」

      它肯定了泉光子郎的推断,说:「没错哔。」

      八神太一满脸严肃,从高石武背包中勉强能够看到他的表情,她想,他很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至少在她面前,他不曾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看来跟黑暗四天王的初战对他们身心的冲击都很大。

      「妖精兽,我们一直相信只要我们八个人集合在一起的话,就能拯救这个数码世界和我们的地球,但是……」

      「没错,你们八个人确实都集齐了哔,可是只有这样是无法打赌敌人的哔。」

      在背包中静静地听着妖精兽的羽田千花,也有迷惘了。

      面对以往的敌人,她都能凭自己的推测和上辈子的零碎的记忆得到孩子们会如何前进的答案,但这次,面前黑暗四天王的残酷和果断,她的记忆碎片都被遗留在另一个世界,那个惹人讨厌的夏天了,她实在没有太大把握。

      没错,她长久以来的,藏在内心最深处的从容,都是来自自己暗中对孩子们前方的路有了把握。如此一来,她就能够走在他们身后,能够安心在数码世界走下去。

      事实上,她对自己应该走的路,却从来把握不了。
      在她前进的路上的「回答栏」,一直都是空白的。
      她仅仅是跟在他们身后走。

      武之内空恳切地问:「我们到底还缺少了甚么呢?」
      后方的城户丈也少有地积极发言了,说:「请告诉我们!」

      「真的很遗憾,已经没有时间哔。」妖精兽话音刚落,它的隐身结界就发到了攻击。原来,黑暗四天王用招式的冲击,发现了他们的位置所在。

      妖精兽恐怕早就懂得,自己对孩子们的掩护维持不了多久,它握紧了手中的长杖,对孩子们说:「这里由我来对付它们就行哔,你们就趁机赶到黑暗龙卷山去哔!」

      「你要一个人对付它们?!它们全都是究极体啊!」

      「我知道哔,虽然我不可能打败它们,但至少还能拖延一些时间哔。」

      八神太一没法放心让妖精兽做出这种明显就是去牺牲的行为,他马上建议:「好,那我也留下来!」

      「傻孩子,你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希望哔!」

      钢铁海龙兽再次攻击了结界,妖精兽果断飞出了结界迎战四天王。它转身看向孩子们,留下了一句:「我相信你们八个人一定能够找到的,找到你们所缺少的东西,然后你们就能赢了哔!」

      「去吧,被选召的孩子们!」
      它一杖把结界打得远远的,义无反顾地飞到四天王前,独自面前全然无法胜利的对手。

      在高石武背包中的羽田千花听到了一切,也明白了,打从一开始妖精兽就作了最坏的打算,哪怕是牺牲自己,也要拯救被选召的孩子们。
      为了数码世界,它拥有赌上自己一切的觉悟。

      它对于自己要如何前进,该如何选择,都有着清晰的答案,却不愿意为她填上答案。
      ──真狡猾啊,妖精兽。
      『妖精兽……你也好,玄内先生也好,这个数码世界也好,你们到底想要我怎么办呢?』

      羽田千花感受到,妖精兽的意识仍然跟她相连着。
      她无法拥有跟妖精兽一样坚强的意志,也有想过,哪怕下了决心再次来到数码世界,她果然还是无力的。

      『你还是不懂哔……真遗憾,这一次已经没有时间给予你考验了哔!』妖精兽的声音依然充满活力,但她能够理解,那边情况相当的危险。『我说过了哔,重点不是你要怎么办,是你想怎么办哔!』

      『我根本没有想要……』

      『你到底是出于怎样的理由,再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哔?』

      她是为了甚么,选择再一次来到这个她或许厌恶,或许喜欢的数码世界?
      她……不知道。

      『拿出决心来哔!已经没有时间让你犹豫不决了哔!』

      她猜测那边的妖精兽正占了下风,恐怕是在保命也很困难的局面了。

      『你就把这一次的旅途,当作自己的考验哔!你要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答案哔!坦诚地面对自己哔!』

      『……妖精兽……!』
      这次,她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了。

      她听到背包外,孩子们那边,传来了八神光的一句话。
      「妖精兽……已经死了……」
      她跟其他孩子一样,双眼充满哀伤,但她还是为大家道出了事实。

      羽田千花安静地待在背包中,垂下双手,有如真正的布偶一样。
      她是为了甚么再次来到这个世界的?

      对她而言,上一次的旅途并没有值得纪念的地方,那些一个人的辛酸,甚至让她回到现实世界后,巴不得离数码世界的一切远远的。
      然而,她还是选择回来了。是因为孩子们到来了,她放不下心?是因为……她喜欢数码世界,舍不得它毁掉?

      妖精兽说,让她坦诚面对自己,拿出决心来。
      她……真正的想法到底是怎样呢?

      在妖精兽的牺牲下,孩子们终于能前往黑暗龙卷山了,但在他们面前,以及用另一种方式参与其中的羽田千花,将会面临的是更加困难的考验,还有更多的牺牲和离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二章 真正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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