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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我在曼谷呆了小半年,花一个月让她记住我的脸和名字,当然我也记住了她的名字---PeeCake,然后再花两个月和她成为朋友。自两人熟悉后,她不止一次地评价我是个“不像中国人”的中国人,因为很少有中国人愿意和她这样的人成为朋友。每当这时候,我总装得一本正经,心里却忍不住偷笑。要不是这样,我哪里能成为她唯一的中国朋友呢?
      中国人常说,男人和女人之间没有纯友谊。
      我想说,女人和女人之间也可能没有纯友谊,毕竟这世上不是个个女人都喜欢男人的。
      喜欢上PeeCake是最近的事情了吧。她带我去沙滩上吃海鲜排挡,偏要自己去问老板娘讨啤酒。她拿着啤酒往回走的时候,海风吹起她黑色的长头发,她一边用手拨头发一边冲我笑,我不知道该怎么用文字来叙述那一瞬间,她带给我的美好。反正我的心跳莫名其妙地停了一拍,我感觉自己像要死一样短暂的窒息,紧接着恢复的心跳以之前两倍的力度敲击我的胸膛。
      我最终还是活得好好的,只是抬起头喘气的时候,看见了她笑得弯弯的眼睛。
      我在那天认识了海鲜排挡的老板娘Battie---PeeCake的闺蜜,跟PeeCake有着相同的经历。
      人妖,欧美人称为shemale,是泰国相当普遍的一类人。她们活跃在各行各业,心怀国家的成了政要人物,精明能干的成了类似Battie的老板娘,而最好看的就成了PeeCake这样的名人。
      我在那天察觉自己对PeeCake抱有超越朋友的情感,同样察觉我的心思的就是Battie。她趁PeeCake去洗手间的时候,跑到我们这桌,盯着我的眼睛,直截了当地问我是不是喜欢PeeCake。
      天知道这人的眼睛为什么这么毒,那会儿我才刚了解自己的心意呢!
      她也没等我回答,自顾自就说了许多。她说让我放宽心,PeeCake早就是完全的女人了。和PeeCake认识这么久,我还是头一回知道这件事。不是不关心,只是问他们这种问题,就跟随便摸她们的下面一样是很不礼貌的。
      Battie还说,PeeCake跟一些因为喜欢男人而变性做人妖的(原)男人不一样,她做人妖是为了补贴家用。
      泰国是一个信仰佛教的国家,法律明确规定堕胎违法。又因为气候原因,泰国女人很难能生出男孩子。PeeCake因此有了很多姐姐和妹妹。PeeCake和女孩子呆得久了,潜意识里认为自己也是个女孩子,加上成为明星人妖每个月收入都很客观,PeeCake索性变了性,进入专门的人妖学校,培训后又参加了选美比赛。
      虽说泰国人不歧视人妖,可PeeCake的家里人受不了好不容易有个男孩子,却跑去做人妖的事实,早几年跟她断了联系。
      Battie叽叽呱呱说了一堆,我总算听出了中心思想,她想让我好好对PeeCake。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当然会好好对她。可问题是PeeCake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啊?
      Battie听见我的嘀咕,很豪气地说:“管她喜欢男人女人,你只要让她喜欢你就行了!”
      听听这句话,忒霸气了。我那时候才觉得,只有从男人变成女人的人才真正能演绎出啥叫“女汉子”。
      对啊,我远离了有着诸多束缚的国土来到这样开放的国度,不就是为了能好好地爱我所爱的人吗?
      回想起当时,我似乎把和PeeCake的关系想得太过简单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是前天的事情,她照例带我去Battie的海鲜排挡吃烧烤。但那天和往常有些不一样,那天是PeeCake歌舞团的一个前辈的隐退演出。
      关于演员隐退这种事,当然是不必在游客面前大肆宣扬的,可歌舞团的成员们都提前得到消息。PeeCake从登台前就开始情绪低落,等表演结束,跟我来到排挡后就彻底爆发了。那天,不擅长喝酒的她喝了好多啤酒,我拦不住,只得拼了命地劝。我以为她喝酒是因为舍不得前辈隐退,口舌费了老多一点儿也没用,过了一会儿,她甚至开始哭。我没法儿了,不得不求助Battie。Battie放下手头的烧烤,跑过来,问了两声情况,就抱着PeeCake用泰文跟她轻声说话。
      前头说过,我泰文烂,Battie说话声又轻,我几乎什么都没听见。可是大概几分钟功夫,蜷缩在Battie怀里的PeeCake就不哭了,慢慢平静下来。Battie一边拍她的后背一边对我说:“她在害怕。”
      至于害怕什么,Battie却不说。就算我怎么问都死活不说。
      事情过了几天,我依旧忘不了当时的心情。
      明明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哭得很伤心,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像个没用的局外人。
      我甚至觉得,自己没有喜欢她的资格。
      喜欢到底是什么呢?
      而她又在害怕什么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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