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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Mist Zone（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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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身高差让公爵兽不得不趴在地上才能吻上——准确来说应该是用自己的的头盔碰上纪太的嘴唇。
冰冷坚硬的面甲在柔软而温暖的唇瓣上轻轻厮磨碾压着，或许是因为视线死角看不见的关系，公爵兽的力道和动作都非常小心翼翼，带着一股子试探的味道，或许是怕伤到这个小个子的人类孩子。
纪太呆愣地站在原地，从唇部传来的冰凉似乎让她全身都僵住了，她看见在公爵兽那一道道竖条状的罩甲上，自己被拉长的倒影正用错愕的眼神回看着自己。
但很快，她便看不见自己在公爵兽面甲上那呆滞的倒影了，取而代之的是她无比熟悉的、组成公爵兽这个存在的数码代码。
“接入成功！！”看似是推开公爵兽，实则是自己被反作用力推得退后了一步的纪太脸上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现在我要拿走你的数码资料了，公爵兽！冰巫师兽，展开双向防护罩，等我说可以的时候再让‘炸弹’出去！”
“‘炸弹’？”失去了身为公爵兽的资料，在光芒散去后露出火红的龙形数码兽——基尔兽身姿的前皇骑开口，用稚嫩的声音问道。
“啊啊，那个空间裂缝，怎么说呢，就好像是一个消化能力超好的人的嘴，它正在不断‘进食’。但因为消化能力太好，所以以这个频率‘进食’的话，东西在进肚子累积之前就被消化掉了，根本不可能让它停嘴。”纪太一边编码一边想着能让公爵兽理解的方式说，“所以我要用你的资料做一个炸弹，一个看上去符合它食量，结果在他嘴里‘砰’的一下变得异常巨大的——”
纪太掏出了刚刚拿到手的Code Crown，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会，然后将其弹向空中，看着它在空中因持有者放弃所有权而重新被黄色晶体包裹，被纳入由公爵兽资料和部分数码之魂组成的资料球中：“——‘炸弹’。”
“！！您要做什么，那可是象征着这个Zone的统治权的……”骷髅骑士兽见状简直是大惊失色！
“利用它做个爆炸的火药和保险装置罢了——以防公爵兽和我的资料爆炸膨胀也填不饱那玩意的胃口。”
纪太埋头于编程中似乎对自己的警告不甚在意的态度使得骷髅骑士兽焦躁起来，上前一把抓住了对方过分纤细手臂：“请不要开玩笑了！Code Crown就是Zone的核心，如果它损坏的话，保不准Zone也……”
“给我放手。”冰巫师兽的语气冰冷，正如他抵在骷髅骑士兽颈部的法杖一般，“我不会倒数，你可以尝试挑战一下我的耐心。”
“……”骷髅骑士兽默默地松开了手，双手平举以示自己没有任何打算伤害纪太的意思——他是不知道这位白色法师的耐心，可是他知道他眼中对这位神秘的人类那已接近疯狂深渊的执着。
那不是现在的他愿意挑战的。
“好了，冰巫师兽，骷髅骑士兽的意思我明白，他的顾虑我也能理解。”说这话时的纪太视线仍未从那“资料炸弹”上移开分毫，骷髅骑士兽这才恍悟刚才对方不是刻意忽视自己的警告，而是现在的他真的没办法停下手中的工作，“但是，骷髅骑士兽，请你相信我——如果代表Zone核心的Code Crown真的那么脆弱，那……”
“我就要把‘恒常性’那个人大脸呆的家伙揍得稀巴烂了。——冰巫师兽，就是现在，打开通道！！”
没有丝毫迟疑停顿，冰巫师兽为纪太狠命扔出去的“资料炸弹”打开了通往防护罩外面的通道，又在扯住被这一瞬间增强的吸力吸去的滚球兽的触须的同时在“炸弹”身后关住了护盾。
也就在这时，不远处的骑士兽也拔|出了纪太插进地下的魔枪，扯出身后背着的大盾挡在了纪太身前。
巨大的爆炸和光亮从吞噬了“炸弹”的黑洞里倾斜而出，那是连看似无底的空间裂缝也无法也无法一次性吸收的能量，即便只是逃逸了闭合的裂缝的余波，也足以将这株万年巨树拦腰炸断，轰然坍塌。
…
Mist Zone的浓雾依旧寂静地笼罩，无论它笼罩的对象是否已经从参天巨树变成了残破倾圮的废木。
而在一片寂静中，任何一点响动都变得愈发明显，例如从万年树残骸上不断扩展延伸的震动。
震动最终变成了一个穿透朽木的爪子，爪子又变成了一个红色的脑袋，红色的脑袋发出了兴奋的欢呼：“挖通啦！！”
继挖洞能手基尔兽之后，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数码兽从他挖出的洞口中爬出，直到为了维持防护罩而不得不留守到最后的冰巫师兽爬出来之后，大家才算是松了口气。
在一阵沉默无言后，看着身边人那狼狈不堪的样子，笑点低的数码兽从憋笑变成了哈哈大笑；笑点较高的数码兽——如后棋兽之辈——在一阵无语之后也因劫后余生而轻笑起来。
唯有一直关切着自己搭档的冰巫师兽注意到了不妥之处：“纪太大人？您还好吧？”
这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指着精疲力竭所以除了无视之外没有其他过激举动的相棋兽身上的大便痕迹笑得满地打滚的基尔兽更是顺势滚到了面色苍白、嘴唇颤抖的纪太面前，担忧地问道：“纪太，怎么了？没事吧？难道是肚子饿了吗？”
——你的智商被你吃了吗？？！！
天知道冰巫师兽花了多少心力在忍耐不要把法杖敲在这个傻瓜的头上。
“不是啦。”纪太苦笑着说，“其实是我不小心在上来的时候碰到受伤的手腕了，有点……呃……没事，让我……待一会就好。”
“……”
与用“莉莉斯兽和‘黑骑士’都打过来了还怕这点小伤”的目光注视着纪太的相棋兽等人相反的，是紧张地喊着“恕在下疏忽”着手用魔法为纪太治疗的冰巫师兽。
“咳咳，总之，”被冰巫师兽手到伤除的纪太语气顿时轻快起来，“公爵兽——现在的你或许需要维持一段基尔兽的形态，但是只要假以时日，你一定会再次进化回公爵兽的模样。”
基尔兽摇了摇尾巴：“啊，真的吗，太好了——呃，什么是‘进化’？”
“真是够了！你到底要愚笨到何种程度才肯罢休！就算失忆，你而今的状态也足以让‘皇家骑士’的名号蒙羞了！”冰巫师兽的抢白打断了纪太的解释，“请不要用如此低级的问题烦扰纪太大人！！”
冰巫师兽的爆发让场面一时陷入了尴尬的寂静，甚至连纪太都有点被吓到，僵笑着轻点着手指，想着破解之法。直到大便兽小心翼翼地举手，帮她打破了这僵局：“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什么是‘进化’。”
“你……”
冰巫师兽那还没进入冷却期的嘴炮被后棋兽的接口打断：“其、其实，我也没听过这个词。”
“我也没有！”见自己的女王都勇敢承认了无知，黑兵棋兽也不再隐瞒，“不止是‘进化’，纪太常念叨的什么‘完全体’啊，‘究极体’啊，我都没听过！那到底是什么啊？”
“我也没听过！但是看你们没多问我就也不敢……”
“我也是！”
……
震惊地和自己搭档一起看着纷纷承认自己对“进化”相关的一系列名词毫无印象的一众数码兽，纪太最终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一直没有发话的骷髅骑士兽。
注意到纪太的目光，骷髅骑士兽沉默了一下，开口道：“很遗憾，鄙人也没听说过任何‘进化’、‘完全体’之类的词汇。可是结合您对现在的基尔兽所说的话，以及您之前和冰巫师兽阁下进行的行为——让后者形态变化成贤者兽模样的过程，而且看上去并不像是‘数码合体’——鄙人斗胆猜测，这是否便是您所说的‘进化’呢？”
“是、是的，这就是进化啊。让一个数码兽从成熟期或是幼年期甚至是完全体向着更高一级别的形态进化。虽然在自然条件下需要花费很多时间，但是……但是……你们都不知道吗？”纪太拼命解释着，期间伴随着各种夸张的肢体动作，然而听众们迷茫的神色让她明白这并不能让她唤起并不存在于这些数码兽脑中的记忆。
“嗯……”骷髅骑士兽沉吟了一会，“虽然这对把冰巫师兽到贤者兽的变化当做平常的事的您而言或许难以想象，但对于我们而言，您能够将冰巫师兽阁下的形态改变——您称其为‘进化’——着实是一件非常不可以思议的事。”
“因为数码兽是不会变化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如此悲伤的事啊？！神啊！”】
【“如果一切都是固定的，那我的弟弟……他注定不能爱上这个世界吗？”】
【“为什么会这么不公平啊！神啊！如果注定如此无望的话，为何要创造出这个世界呢？！”】
纪太脑中陡然回响起在穿过数码夹缝、抵达数码世界之前的那段时间中听到的不知道属于谁的控诉，悲伤的、悲伤的控诉。
——难道这就是让他那么绝望悲伤的原因吗？没有进化的世界竟然会如此悲哀吗？
“纪太？纪太？”骷髅骑士兽略带担忧，但更多的是疑惑好奇的声音惊醒了沉于那把低沉悲切嗓音中的棕发孩子，“您还好吗？”
“哎？啊，抱歉，我只是……我有点……走神了，抱歉。”纪太说，“抱歉，基尔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没有进化，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是……我不知道‘进化’已经不存在于这个数码世界……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
“……”基尔兽看了纪太一会，然后两眼弯弯地笑了起来，“没关系！其实啊，比起那么大的样子，我更喜欢现在的样子哦！因为，你看，这个样子我就可以抱——你啦！”
用爪子一把搂起有些无措的纪太，基尔兽笑着仰头看着手支着自己肩膀保持平衡的棕发人类孩子说：“你看，我很久以前就想这么做啦——”
冰巫师兽的法杖亮了起来。
“能够这样抱抱你们这些小家伙们，真的超开心的！”
见不是特指纪太，冰巫师兽的法杖又艰难地暗了下去。
“所以啊，”基尔兽用脑袋蹭了蹭纪太的胸脯，“不要哭啦，人类的小家伙。我没生气哦。”
“哎？哭？我没……”纪太诧异地用手摸了摸干燥的脸颊，这才把后半句有底气地说完，“我没哭啊。”
“？”纪太这话显然也让基尔兽疑惑起来，他用鼻子嗅了嗅纪太的身体——不知为何，这个动作让纪太有些窘迫起来，“可是我刚才明明闻到哭的味道……”
“呃，那个，总之，你先放我下来吧。”莫名窘迫的纪太略带尴尬地轻咳几声，被黑着脸的冰巫师兽从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这位白法师的基尔兽怀中半抢半拖地抱了下来，“嗯，那个，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告诉我哪里有可以净身的水源吗，我……嗯，我们可能都需要进行一下，清洁。”
基尔兽甩了甩尾巴，这才想起来在场所有人基本上都被大便兽那招无差别的“空中大便天堂”给波及到了：“可以呀，跟我来吧。”
这回就连一向最不合群的骷髅骑士兽都没有二话地跟了上去。
…
那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温泉，不知是否是刻意之作，这个温泉有着由高到低的几层平台，周围则堆积了公爵兽和滚球兽他们刻意搬来的荧光矿石以便在这个常年被浓雾笼罩而缺少光明的地点提供照明。
一个完美的浴池。
除了是混浴之外。
而这点也在冰巫师兽那高超的法术之下变得完美起来。
可等冰巫师兽想起混浴不是最严重的问题，最严重的问题反而自己解决了混浴之后出现——纪太到底该洗哪边的时候，法术形成的幻术隔层已经形成了。
毫无疑问的，纪太本质上是个女孩，她应该和后棋兽一起洗。然而由于纪太仍习惯性地保留着以前被萨摩抚养时残留的语气修辞，加上冰巫师兽有意无意的误导，似乎所有数码兽都认为他们侍奉追随的是一位“王”，而不是“女王”。
这点让曾经的冰巫师兽放心了很多——虽然现在看来也没那么放心了——然而现在却造成了一个如此巨大的问题，这是冰巫师兽没想到的。
可当他无措回身准备询问自己机智的搭档这种情况下解决之法时，却发现自己担忧的对象已经不见了踪影。
…
“这边这边！”牵着纪太穿过一丛丛灌木的基尔兽因迷了眼睛的枝叶不满地抱怨道，“公爵兽的时候明明可以几步就跨过去的……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呃，我们到了。”
慌张转移话题的基尔兽松开用爪尖虚抓的纪太的手腕，献宝地将自己的秘密温泉展现在讶异的棕发孩子面前：“看！这就是我说的温泉了！他们跑得温泉对原来的我来说太小了，所以我找到了这个！”
“哎呀呀，这可真是……”纪太看着面前比之前的温泉要大上许多，看上去也深了不少的天然温泉，眼中滑过一丝无措的不安。但在很好的掩饰了这份不安的之后，她转而将目光投向基尔兽，“不过你带我来这里其实有其他的目的吧？这里确实是冰巫师兽看不到的地方呢。”
宽和地笑着注视着被戳中小心思的基尔兽，纪太坦然的展开双臂，让对方把尖爪后面的揉垫放在自己身上。
“怎样？”待对方结束好奇的探询，纪太轻笑着问道，“与你想象的相符吗？”
“嗯，基本上吧。”基尔兽故作深沉的摸着下巴说，“基本上都如我所料啦，除了软了一点，还有……”
他重新将一边肉垫放回了纪太身上——准确来说是胸前：“这里有两个有点硬又有点软的东西是什么？你放了什么东西在身上吗？”
愕然将手放在另一边的胸前，摸了两下的纪太面露异色：“呃，这是……嗯，贴身护甲之类的东西。请不用太在意。”
“哦——贴身护甲哦——”基尔兽收回了手，好奇的眼神却还是恋恋不舍地停留在对方胸前。
“不行哦。这个是我的秘密武器，所以唯有这个不能给你看哦。”又一次猜透了对方的心思的纪太这次果断地拒绝了他心中没出口的小愿望。
被纪太拒绝的基尔兽消沉了几秒，随即再一次欢腾起来，首当其冲地跳进了温暖的泉水里，然后在水中招呼道：“快点啊，纪太，快点下来啦！”
“呃，说到这个，我不太会游……”纪太的话在稳当地浮在水面的基尔兽身上停下，基尔兽的身高比自己还矮，如果他能站着的话自己应该也能。
“不太会什么？”基尔兽翅膀状的耳朵摇摆着。
“……没什么。”纪太注视着奶白的温泉水，脸上露出了一个孩子应有的期待之色。
…
“快下来啦，你到底在做什么嘛？”
“热身活动，还有试水温。如果在水中抽筋，就算是游泳好手也会非常危险；还有，如果温泉的水温不适合人类的话……”
灌木丛前方传来的熟悉的声音让咬着牙的冰巫师兽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一杖挥开了最后一从挡在他面前的灌木丛，冲入他眼中的是仅裹着浴巾坐在在基尔兽趴着的温泉边缘，弯腰试探着水温的纪太。
“冰巫师……哇——咕噜噜噜噜噜噜……”
“纪太大人！”冰巫师兽箭步上前捞起被自己突然出现吓到、跌入水中挣扎的纪太，托着她的腋下将她从奶白的温泉水里拔|出来，却在看到对方身上的浴巾因此滑落的时候，满脸通红地将对方按回了水中，“实在是万分失礼！！请您原谅！”
“咕噜噜噜噜噜……”
之后纪太问了基尔兽一个问题，他到底是怎么站在那么深的水里的。
基尔兽无辜地抬起了尾巴，表示自己有螺旋桨可用。
……
由于万年树被炸了，所以包括基尔兽在内的一众数码兽都失去了居所，暂时休憩在纪太的数码机里。
而因为不是数码兽，无法进入数码机的棕发男孩拨弄着柴火，坐在篝火边，笑着看向除了冰巫师兽之外唯二两位在数码机外守夜的自愿者——大便兽和骷髅骑士兽，友好地说：“所以，这回还真是谢谢你们了，骷髅骑士兽、大便兽。尤其是你，大便兽。如果不是你那招，莉莉斯兽就得到Code Crown了。Thank you~你可是大功臣哦！”
“哪有……‘坦克右’！”大便兽脸红红地挠着头，发音不准地重读了一遍他并不理解的英文单词，然后在将手指不安地交错在面前互相按着大拇指犹豫了好一会儿后，才羞涩地接着道，“但是如果，如果我的行为帮了您一点点的话，我可不可以……要一点奖赏呢？”
“当然！——只要我能付得起。”
“那，你能……亲我一下吗？”
冰巫师兽捏断了手中拨火棍，想要制止却在看到和饶有兴趣地看着戏的骷髅骑士兽一起看到面露讶色的纪太时，出于对对方最近行为的暗暗不满，他决心让对方自己拒绝。
“——就只要这个？”最终纪太问出来的问题重点却和围观的两位认为的完全不同。
“这实在太荒唐……！”这回冰巫师兽可按捺不住了，就连骷髅骑士兽也收紧了按在膝上的手。
“是的，就只要这个！”大便兽无视了冰巫师兽的指责，纪太也是。
她蹲下丨身，看着对方的眼睛说：“那，你想让我亲……”
“啊啊，等一下等一下！”捂着头的大便兽慌慌张张地后跳了几步，“我——我先去洗个头！你等我一下哦！我马上回来！马上哦！”
“可你刚洗过澡……”
——虽然不会碍事，但是弱小得太碍眼了。
注视着金黄色的大便兽一蹦一跳地消失在灌木丛中，骷髅骑士兽扭回头，用夸张的语调叹道：“啊啊，瞧我这记性。我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在温泉那里，还请恕我失礼。”
“哎？啊，好的，请自便吧。”察觉到一个劲地埋头用断裂的木棒拨弄着篝火的冰巫师兽那显而易见的异状，纪太也没对骷髅骑士兽的突然离开多说什么，只是将全部目光放在了白色法师之上。
“……”
“你生气了？”走到冰巫师兽身边坐下的纪太笑问道。
“岂敢。”盯着噼啪作响的篝火，冰巫师兽的声音冰冷。
“我想也是，毕竟我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地方惹你生气……”
“您未免太不在意您的身体了！”纪太用满不在意的语气制造的激将法成功了，冰巫师兽扔下了手中再一次断成两截的木棍，看向纪太，“公爵兽那家伙亲了您，还与您共浴；而今大便兽问您以吻做赏，可您却依旧……！”
盯着冰巫师兽，直到他激动得说不下去，只能用沉默地扭头以示内心的不满埋忿，纪太才笑着开口：“冰巫师兽，你吃醋了？”
“！！！！？？！我吃……这这这……在在在在在下岂敢！”
见冰巫师兽因为自己的调侃而手足无措，失去了之前的怒意，纪太这才真正开始回答对方的问题：“公爵兽并没有明显的性别意识，他对我也没有那种感觉，所以我并不在意你说的他对我做的那些事。你看，我连脸都没红过一下，对吧？”
“这不是重……”
纪太接着说：“至于大便兽……他对我并不坏恶意，是我的盟友，而我的身体是有罪之体——如果这能让我的友军高兴、士气高涨，从而为我们的前进之路变的更为顺利的话……”
“你愿意让他们对您做任何事？”冰巫师兽耳边又响起在他撒下顶替巫师兽成为“纪”和“纪太”的唯一的搭档的弥天大谎时那刺耳的杂音，他被这个噪音扰得愈加烦躁，这让他的语气也变得更发阴沉起来。
他凑近了脸上表示同意的无奈苦笑的纪太，冰蓝色的眼睛眯起：“那如果随您左右的我也要求同样的奖赏呢？”
可在纪太反应过来之前，他便已经将他的面罩贴上了对方的嘴唇。然后在最应该脸红逃跑的角色有所行动之前，忠诚的白法师便意识到了自己这不可理喻的鲁莽僭越。
他“腾”地弹起来，就像被自己脸上的火红烧着了一样，高喊了一声“实在是万分万分万分”，然后没“万分”出个所以然就消失在了灌木丛中。
“喂，冰巫师兽！喂！！”晚了一步，只能看着白色披风之后摇晃的木从的纪太抬起的手不知所措地在空中悬了一会，慢慢地挡在了浮起一丝红晕的脸边。
也在这时，她被篝火拉长的影子变得更长，直到一片“影子”似乎因为不堪这无形的拉力，像一根被扯断的皮筋断裂、弹射进更深的、没有被篝火照耀到的无尽黑暗中。
……
“嗯？”骷髅骑士兽将脑袋偏向后侧，好像在聆听什么看不见的人的进言一般，“……哦？这可真是变得愈发有意思起来了。”
可是他与那无形之人的交流却被面前的弱小之辈打断了。
“喂！你在干什么呢！这样很没有礼貌哎！”大便兽忿忿地用手指着对他而言高大许多的黑色骑士，“你到底想说什么？”
“哎呀呀，这可真是恕我失礼了。”后者无辜地耸耸肩，将威压的目光投向对方，“那就请容我阐述一下我之前列举的阁下种种无能的目的吧——你对纪太那点龌蹉肮脏的小想法，我劝你还是收一收。”
“什什什什么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就离纪太远一点。”
说到这，骷髅骑士兽不再掩饰自己的杀意，尽管这杀意让对方颤抖不已，可这位前国王还是不甘地还嘴道：“凭、凭什么啊！”
“就凭你太弱了，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你。我不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因为这会让纪太将我驱赶，而我……还没有看够戏。”骷髅骑士兽说，“当然，你也可以向纪太告状，但是你觉得……比起你，他更需要谁？”
“……”
在沉默中，从开始沙沙作响的灌木丛中钻出了狼狈的纪太：“骷髅骑士兽、大便兽，嗨！呃……你们有没有看到冰巫师兽？”
“哦呀哦呀，这可真是稀奇，冰巫师兽阁下居然会离开您身边。不过怀着万分的遗憾向您汇报，我们并没有看到他。”骷髅骑士兽别有所指地看向低着头的大便兽，“对吧，大便兽阁下？”
“嗯、嗯……”
“我知道了。”匆匆点头的纪太转头准备向另一个方向展开搜寻，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停下匆忙的脚步，面露难色地看向大便兽，“呃，对了，大便兽，关于你要的奖赏……”
“关于那个……我可以换一个吗？”大便兽在骷髅骑士兽的注视中强笑着开口，“果然我还是想要另一样奖励。”
“啊……当然。”纪太问，“是什么呢？”
“你能教我英语吗？就是之前的，‘坦克由’之类的？”
“好的，没问题。”纪太点了点头，“你们先回篝火那边，我再去找找冰巫师兽。”
话音刚落，纪太的身影便和来时一样匆匆消失在了灌木丛中。
“干得不错。”骷髅骑士兽向垂下头的大便兽投去一瞥，好似怜悯的嘲笑，然后转身让黑色的披风在身后旋起，“但还是不够完美。时时注意你的行为，大便兽。因为……”
他隐藏在头盔的黑暗中的眼睛愉悦地眯起：“我在纪太眼中的地位会越来越重要，直到重要到……杀了某位弱小的数码兽也只能忍耐，而无法将我驱逐的程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