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第 282 章 ...
-
亦是熟悉，亦是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些突兀的话，成功的让原本就极静的空间，更是安静的连一根发丝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
“你——”玄膑顿了顿继续道“他呢？”。
“大太子——是指谁？”刚才的寂玄，现在的阎殇摸摸擦去嘴角的血渍。他的身后是已经倒地，血染白衣的炙阳。
虽然有些踉跄，阎殇却还是坚持走到玄暝的身前，伸手拾起玄暝胸前一缕染血的长发。然后抬起手，用袖口将玄暝脸上的血迹一点一点擦干净，白皙的皮肤上出现淡淡的红痕。像极了胡乱抹在脸上的胭脂，一道一道的，或轻或重的红。
此刻玄暝是无意识的，或者说他的神智、意识处于混沌之中，思绪却前所未有的清晰。一片黑暗之中，没有上下左右，更没有东西南北之分。看不到自己，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脑海里却一直有一个声音再讲“跑起来，快点跑起来。”
跑起来？怎么跑？在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玄暝才发觉自己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那种感觉就像自己只是飘荡在空中的一缕思绪，或存在或不存在。有那么一瞬，玄暝觉得或许现在的状态才是他真正的状态，现实中的她大概已经变成植物人了。而所谓的霹雳世界，苦境什么的大概只是她的幻想罢了。
但是心里那一丝不甘是为什么？‘跑起来？用意识跑吗？只是想想跑起来就可以吗？’蓦然间，玄暝发现前面有一丝光亮，不由自主的向往那里靠近。随着光亮越来越近，笼罩的范围越来越大。玄暝惊奇的发现自己在靠近，虽然缓慢，却是在靠近。
当那道光亮终于触碰到他的时候，借着亮，玄暝先是看到自己慢慢举到眼前的手，接着是宽大的衣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整个站在光里。光并不十分敞亮，反而显得些许昏暗，顺着光源的中心走去。玄暝发现一支近一人高的灯台，等台下则是一个模糊的人影。‘灯下黑’，对此玄暝算是有了一个明确的认识。
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身处何方的玄暝，有意无意间无视了对对方身份的猜测和戒备。当看到灯影下红的发黑的衣角后，玄暝的步子就变得迟缓起来，当看到那张脸时，玄暝的表情变得五彩缤纷很是精彩。
而对方缓缓抬起自己白皙的手，从黑暗中伸出轻轻一撩，便将周遭的黑暗掀起，仿佛轻纱一般。
“好久不见了……”那人淡淡道
“……”不知道说什么的玄暝下意识退了一步。
那张脸他再熟悉不过，数次与那张脸的主人刀剑相向，虽然每次的结局都未曾如愿过，但也不代表玄暝此时很想见到他。
“阎——殇！”仿佛后牙槽挤出的声音。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对方一点也不在意，一步一步稳稳的，慢慢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一身鲜艳夺目的红衣，从黑色中渐渐脱离而出。
“这里是我的意识空间。”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音调，突然又转向阴冷“而你——”微微停顿之后“却早已死了！”
阎殇有些意外的，玄暝没有任何变化的表情。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周围的景色应声而变。无数高低不一的烛台错落有致的一盏接着一盏在周围出现，无声的相应着阎殇所说过的话。
无中生有并不能让玄暝有一丝波动，在霹雳的世界里，无中生有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只不过将东西放在其他空间里，用时再取出来罢了，比如常用的袖里乾坤，比如游戏里的包裹，比如修仙里的介子空间等。
对于自己早已死了这一消息，玄暝本能的选择相信，胸口的疼痛不会作假，自己身体的异样不会作假。似乎有人告诉他，他反而松了一口气。让玄暝在意的是，自己为什么会来到‘他’意识空间。长得相似难倒不是偶然？阎殇难不成还真是阎王的私生子？还是说这位同学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兄弟？要不要这么狗血？他用不用来场认亲大会？
似乎察觉到玄暝脑海的想法，阎殇的脸一片漆黑。他和玄暝的关系远远要比这简单得多，解释起来却复杂的要命。得到阎王血肉，算是阎王得副体，又勉强称得上是玄暝的半魂，他的魂识是从玄暝要消散却没消散的残魂中衍生的，而且还拥有玄暝的半颗心脏。
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能夺取玄暝全部的魂识或者那半颗心脏就能取代他，就能拥有他所拥有的一切。那是他所向往，却不敢轻易碰触的东西。他不想替代品，他只想做自己，所以他犹豫却又渴望。
虚假的心跳，虚假的温度，或许就连感情、情绪都是虚假的，这一事实赫然摆在眼前事。阎殇迷茫了，他所要夺取的，尽然是用虚假构筑的起来的。顷刻间茫然无措的感觉袭来，仿佛置身虚无之中，无论是紧紧握拳，松开双手，什么都没有！更可笑的是，自己无法杀死他，他也无法杀死自己！
身体在银丝织成的网中四分五裂，温热的血液喷洒出腥甜的红雾，存在于身体最深处的封印一并迸裂，无数从未见过的画面在脑海显现，那都是被封印的过去。
“你将是吾儿的副体......希望他不会有用到时候。”以自身血肉铸成婴孩的躯体，半颗取自还未来得及出世胎儿的心脏。赋予生命却没有给予灵魂，未曾忘却，只是不愿。希望有朝一日，能为爱子挽回一命。
黑衣男子虚弱不堪，却依然固执的与床上昏睡的女子额头相抵，眼中满是爱恋和不舍。与女子高高隆起的腹部成鲜明的对，男子怀中的婴孩从未出声哭过，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这边是他因何存在原因，阎殇闭了闭眼，幻化出一张软塌躺了上去。将过去的回忆塞入心底最深处，他不再是那个无知无感的婴孩，等待替换的躯体。他现在所要做的是，怎么才能让胸口那半颗因为玄暝魂体的存在而跳动的心脏继续跳动。一旦玄暝魂体消散，真正的死去，他的心脏也会失去活力，逐渐停止跳动。而他，无魂之人，空有魂识却无力支撑。
玄暝的魂体因为他的心脏跳动，才能支撑躯体行动，而玄暝的躯体束缚魂体的同时也再保护，却也消损着玄暝魂体。失去躯体的束缚，玄暝的魂体必将消散。除非有可以代替玄暝躯体的替代品。
而他的身体，却是最好的替代品！
这，却不是他想要的！
作者有话说
第282章 第 28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