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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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黑色的漩涡携带着业火席卷大地，熊熊烈焰涌动着喷薄而出，如同炼狱一般将一切化为虚无，燃烧殆尽。被灼烧的世界逐渐崩塌，所有生命在凄厉的呐喊中化作焦炭——只有两道身影伫立在废墟之上。
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些越来越清晰可见地景象，少女湛蓝的瞳孔内猛地浮现出深深地不安。她努力运转大脑思索起来，企图把握整个事件的经过。
然而可获得的信息太少，尽管拥有“启示”，少女也不免有些焦躁起来。
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紧抿的嘴角，贞德伸手揉了揉乱成一团的头发，一边语气沉重的咕哝着。
“这几天一直在重复做同一个噩梦……我该怎么阻止它？”
胸前的十字架闪烁着冰冷的微光，贞德望着它在镜子中的倒影，轻声呢喃：“我果然还是做不到视而不见呢，法兰西先生。大概您又要说……”
想到那个不正经的“王”，少女沉默了一会儿，她想：或许你说得对。这次不得不听你一句了——特权，不就是用来滥用的嘛。
为了更好地制止不该有的行为。
她伸手拽过昨天搁在洗漱台一边的蓝色发带，握在手心里出了会神，然后才认命的把脑后的头发分成三股好开始编辫子。
身为裁定者，怀抱着保证公平中立的原则……少女不会大言不惭的说她想要拯救，只是既然看到了，有些事就必须去做。
整理好床铺，眉目间洋溢着无与伦比的自信，笑容灿烂的姑娘毫无异状的关上了房门，迈步往大厅而去，进行例行祈祷。
贞德做完祷告就挥手告别了神父，离开教堂之后她就一直走在街上闲逛、顺便收集战略情报，此刻她正站着一个小摊子旁边等待新鲜出炉的烧烤。
深远广阔的天空令人着迷，纯粹的没有丝毫杂质。冬日凛冽的寒风吹过脸颊，却不会给她造成任何不适。周围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少女静静聆听着周身的人声鼎沸，这样喧闹真实的场景令她觉得自己的心情似乎也微微飞扬了起来。
摊主是个很健谈的人，他一边翻动着烤架上的食物，一边搭话。“小姑娘是来旅游的吧？我一看你的长相就不像本地人。”
“是的呦，这次是来短期旅游的，今天的天气真好呢。”
“诶，你的日语说得很好嘛。”
“呃……真的吗？”
“大叔说的没错的。要不是你看上去就是个西方人，我还真的以为你是本地人呢哈哈哈。”摊主一边笑出一口白牙，一边干净利落的将烧烤打包。“已经装好了，承蒙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穿着再简单不过的白衬衫的少女轻嗅着食物的香气，轻笑着接过来，道了谢。“辛苦了，非常感谢。”
斜挎着背包缓步混迹于人群中的少女其实是个相当好下手的对象，但是不知为何没有一个小偷忍心向她下手。他们还没有无赖到会把肮脏的双脚踏入清澈的水中。
食欲极其旺盛的少女手中其实还拎着许多其它的小吃，她嘴里正叼着烧烤，一脸幸福的吃得起劲。
“吉尔君——”
眼前猛地一亮，眼尖到能在一堆人之间看到熟人的少女一边挥着爪子，一边兴高采烈的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真是巧遇呢，吉尔君。”
吉尔伽美什：“……杂种，本王跟你不熟。”
“真是无情的人啊。”贞德无奈的叹了口气，却并不以为意。虽然那天的乱斗这位王者给她造成了极强的震慑，现在散发的气场也足以令人退避三舍，但是少女却觉得昨天碰到的他意外的亲切。
“明明昨天我们还在一起喝酒来着，怎么说也是朋友啦。”
“哼，本王的朋友古往今来只有一位，想做本王的朋友你还不够格。”
然后刚刚这样说完，他就被站在一边的男人毫不犹豫的打脸。
“哈哈哈既然是金皮卡的朋友，那就一起来参加宴会吧。”那道低沉厚重的嗓音铿锵有力的响起，红发的男人对着少女爽快的发出邀请。
“什么？我都说了这杂种不是王的朋友！你还要邀请这女人参与王的聚会？！”
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征服王豪迈的大笑起来，“别这样说嘛，王的发言就是要万民知晓才对。”
泛着血色的瞳仁一瞬不瞬的盯了对方一会儿，最终得到的只有身穿着看上去无比廉价的白衬衫的那男人无辜的笑容，吉尔伽美什脸色难看的轻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这种说辞。
“唔唔，那应该很热闹吧！正好我还买了些吃的呢。”嘴里这样说着，贞德弯起眉眼，顺便往上提了提手中拎着的塑料袋。
“……你竟敢让本王吃那种庶民食物！”吉尔伽美什快要被这俩逗比给整疯了，非常干脆的甩手走人。
“哈哈哈，这个弓兵的脾气可真难搞啊。”笑着感叹了一句，征服王低头望了望身边的少年少女，“嗯？你们俩怎么了？怎么摆出这么可怕的表情？”
脸色泛青的韦伯少年眼见着吉尔伽美什离去，神色顿时看上去缓和了许多，已经哆嗦着单方面的和从者吵了起来，他瞧上去实在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身边的喧嚣声已经沦为了背景音，少女心情沉重的深思起来。
梦境中的那个人会是吉尔伽美什吗？明明相处起来如此亲切……那样如同炼狱一般的景色会是他的愿望吗！？
但是无论如何，她也要竭尽全力阻止那样的未来。
“明明就很好吃嘛……轻忽少女的梦想真是差劲对不对？”一脸无辜的望向了身材高大的男人，贞德轻描淡写的带过了这个话题，把这个小插曲丢到脑后，转而又开心地笑了起来，昂首望着红发的男人，亲亲热热的开口，看上去特别无忧无虑。“Rider，你们要怎么去？可以顺便捎我一程吗？”
“当然可以啦。”Rider一边毫不在意的说道，一边满脸笑意的大力拍了拍一直缩在他身后瑟瑟发抖的少年。
被拍的一个踉跄的韦伯：“……”
啊啊啊啊啊有这样神经大条的从者真是要疯了！
贞德好奇的看着他，毫无隔阂的开口。“你好，我是贞德。”
“你、你好！我是韦伯。”面色发白的少年磕磕绊绊的说出这样的介绍，虽然仍是那副“让我去死快让我去死”的表情。
“你们可以叫我贞德，也可以叫我Ruler。”少女看着韦伯这样一副惊惧的神色，顿时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她真心觉得吉尔伽美什还蛮好相处的。“我是这次圣杯战争的管理者。”
“嗯？Ruler？原来还有这样的职阶吗？”
男人这样大方的语气和举止其实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于是贞德笑着点了点头，将心底的那些隐忧强压下去。
从在偏僻处上了Rider的牛车开始，贞德就以一副惊叹的表情扒住车沿，不停的张望着远处和下方的风景。
耳边不断划过迅疾的风声，美丽的苍穹旷阔无际，牛车平稳的行驶在半空中，踏着激烈的闪电一路疾驰。贞德拢了拢被颊边吹乱的发丝，眯起眼舒服地喟叹了一声。“这可比飞机好多啦。”
“哦？飞机不好吗？”
“虽然我作为英灵而知道现代生活的知识，可我怕死乘坐飞机了，根本什么都看不到，这样怎么打仗嘛。”
“哎呀，虽然你这样说，但我还是很想去尝试搭乘一下。喂，小子，这个主意不错吧？”
同样一身便服的高大男人征求了自己的Master的意见，却半晌都没回音，他不由奇怪的回头望了两眼，这才注意到那由下而上向他投射而来的充满了怨恨的眼神。
“韦伯君真是好运气呢，每天都能乘坐着这样……”开朗随和的少女干脆坐到了放置在一边的酒桶上，享受一般的屈膝托着腮仔细想了想，决定用新学的词汇来形容一番，“这样帅气的交通工具兜风！”
回应她的是韦伯脸上的那副生不如此的表情和一阵爆发式的“笨蛋笨蛋笨蛋！”这样奇怪的话语。
“……韦伯君打招呼的方式有些奇怪呢。”
“哈哈哈哈哈！”听到这样的对话，征服王发出意味不明地愉快大笑。“这小子的思考回路一直都很奇怪。”
“奇怪的明明是你吧！Rider！”
回应他的是征服王豪迈的笑声：“准备好，我们到了！”
说着，男人就驾驶着踏足虚空的牛车以豪迈的姿态毫不犹豫的破除结界，一路长驱直入，擅闯民宅。
“哇啊啊啊啊啊——”战车势头凶猛的一路俯冲下去，耳边的疾风声猎猎作响，韦伯划破夜空的尖叫几乎要响彻云霄。
见多了互相猜忌的Master和Servant，贞德对这对主从的相处模式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
然后他们见到的是两位惊讶的女性。
“Rider？你来做什么？”
“还有我哦，Saber。”贞德单手撑着车沿从牛车里跳了出来，看着她郑重其事的说，“实在对不起，似乎我的战友对您和那些孩子做了些不好的事呢。我对此表示歉意。”
Saber怔了一怔，而后表情严肃的申明：“虽然不知道怎么被当成了你，但那与你无关，那不是你的本意。”
贞德微愣，忍不住笑了起来，看起来有些傻气。“嗯！谢谢！您真是意外的有绅士风度呢！”
“看来不是我一个人这样认为啊，太好了。”Saber身边的银发女性笑眯眯地合起手掌，引来她无奈的一瞥。
贞德快速的跑到他们身边，给了她一个轻浅的拥抱。
“啊，不……那个……”身体僵硬，差点就要暴起的Saber硬生生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有些呆滞的立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愿主保佑您。”有些羞赧的挠了挠脸颊，女孩只是在她耳边说了这样一句话就放开了她。
“真是……”对待这样活泼的人无疑是有些苦手，生性严肃的亚瑟王忍不住有些苦恼，她纯粹清澈的目光的望着面前容貌秀气的少女，坚硬的面容略微有些缓和。
“按照生前从属的国家来说，我们可是死敌啊。”
“可是那也与你无关呀。”毫不犹豫地将前面少女王曾说过的话照搬过来，生性乐观的女孩流露出惯常的爽朗笑容，她似乎有一种既天真又纯粹的魔力，能让周围的人都开心起来。
被那种快乐的氛围感染，爱丽斯菲尔忍不住笑了出来，弯着的嘴角颇有些纵容的味道。
Saber苦笑了一声，又说：“那孩子我已经将他安置好了，做完暗示送回了家。”
“谢谢，真的非常感谢……”
“不，这应当是我说的话。能救出一个孩子也是幸事，你不必过于自责。”
望着相谈甚欢的两位金发姑娘，爱丽斯菲尔垂下色泽明艳的双眸，心中猛然浮现出了一个强烈的想法：一位娇小的女性挺身而出，拯救她的祖国，然后不幸又面对了现实的残酷，壮丽的经历了整个人生。
从这一点来看，Ruler与Saber真的相当相似。
——也许，这才是Caster将Saber错认的真正原因吧。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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