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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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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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同居两年的枕边人都看不出任何不同的容貌，皮带也扣同一个洞。蒲子豫相信他跟冉泽之必然是亲兄弟，而且是很罕见的那种从头像到脚的双胞胎……唯有双胞胎才能相似成这样。
他们是同胞双生亲兄弟。
那又怎么样？
蒲子豫轻蔑地撇嘴。在他知道确实有冉泽之这个人存在着之前，就已经跟这个人是情敌了。或许冉泽之是真的很可怜，但在蒲子豫眼中，更可怜的人是蒋轩。
他是蒲子豫、不是冉泽之，这个事实对蒋轩来说是最巨大的打击……
蒋轩连睡梦中都皱着眉。
他伸手轻轻去拍蒋轩的脸颊，那对修长的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来，怔怔地瞅着他的脸。
“泽……子豫。”
果然只有昨晚……只有昨晚冉泽之无法横亘在他跟蒋轩中间，因为昨晚蒋轩把阴魂不散的冉泽之赶出他们的屋子，为了满足蒲子豫任性的要求、背叛自己的情人去拥抱他……
那个心碎的夜晚，现在看来多么珍贵。
他苦笑，“我不姓则。”
“……别放在心上。”蒋轩勉强笑了笑，“我知道你的名字才几个小时，而我叫了他两年。”
蒲子豫考虑了一会，没把梦见冉泽之过去的事情说出来，只是发出听起来很假的笑声，从枕头下把他的手机拿出来，“糟了，没电了。”
“充个电，行吗？子豫。”
“……但我们该出发了。”
蒋轩摇摇头，“你的脸色很差，”他抢在蒲子豫缩手之前握住了他的手，“你在发热？”
“我不……”
蒲子豫什么也没来得及说，蒋轩就起身按住了他的额头，“果然在发热。”
“我没什么。”他低头躲开了蒋轩的手。
蒋轩接过了他手里没电的手机，“再睡一会。”
他们面对面站在床边，距离还不到十五公分。
蒲子豫转过身去，若无其事地拉开抽屉找出了充电宝，“你梳洗一下，我们就出发吧。”
“……也好。”蒋轩苦笑着进了浴室，“拖得越久，对你越不好。”
◇
出门的时候，蒋轩瞥见蒲子豫把家里的钥匙跟那辆买给他的新车钥匙一起放在饭厅的桌上。
他什么也没说。
正如昨晚在书店时，那女店员说‘他’固定在星期六的傍晚到书店去，接着到超市购物，然后才把采买的东西搬进车里，开车离开……
过去的一年多里，大多数的傍晚时分冉泽之都会把自己打扮得时尚有型，用一种招蜂引蝶到舞厅去狂欢到深夜，也经常玩到天亮后，才拖着疲累的身躯回蒋轩身边。尤其是星期六。星期六是冉泽之必须前往舞厅的日子，他说，‘人特别多，好热闹。’
昨晚，蒋轩听见那个女店员这么说的时候，他保持沉默，什么也没说。说了也没有意义，他们的证据已经够多了……
还有另一个让他心疼的证据，他也没说。昨晚他怀里的身躯百分之一百是处子之身，不是那个他已入侵无数次的身体，那不是伤痕累累的那个冉泽之。
蒲子豫的一部分清纯得像孩子，他却亲手玷污了蒲子豫的纯洁，在他柔软的身体上留下了属于他蒋轩的记忆……而被他斫伤除了蒲子豫的身体以外，还有蒲子豫的感情。
这世上有些感情一旦受了损伤就很难平复了。
蒲子豫坐在后座。
蒋轩望着身边空空的位置，没说什么，接受了蒲子豫的选择，把车开出停车场。蒲子豫故作轻松地提议他，“我们先到烟澄大学去一趟好吗？”
“好。”
有什么不好？蒋轩顺从地把车开到烟澄大学去。
这次他什么都没说，开口的都是蒲子豫。蒲子豫出示了澄湖综合医院的证明，说明他车祸之后有失忆的现象，虽然失忆搞得他大部分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但他记得自己的名字，也能记得自己是烟澄大学的毕业生，希望能取得自己的资料。
“有，”烟澄大学的职员告诉他，“是今年毕业的。我该抄什么给你？籍贯、出生年月日跟你的证件号码……”
这声‘有’撕裂了蒋轩最后的一丝希望。
他多么希望蒲子豫只是冉泽之人格分裂所出现的幻影，希望他们查不到烟澄大学有长得跟冉泽之一样的学生，是因为蒲子豫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不是因为他们没有查毕业生……
现在连证件号都有了。
那列号码被印在一整份完整的学籍资料里，妥贴地交到了蒲子豫手上。
蒲子豫从精神不济的蒋轩手上接过了新车钥匙，开了驾驶座那一侧的车门，顺手把驾驶座前那支插着充电宝的手机拿起来，突然低声叹息，“我们的事……真的很复杂。”
蒋轩木然地看着他，仿佛蒲子豫说的是另一个星球的话。
蒲子豫苦笑起来，把手机拔掉，“把你的手机给我。”
蒋轩没有递给他，怔怔地望着那只手，只想握住。蒲子豫却他伸出手的前一秒把手缩了回来，将充电宝放回驾驶座前，“你自己充吧。”
蒋轩把自己的手机接上充电宝，“现在……”突然间又紧紧闭上了嘴。
现在……蒲子豫就应该把那份户籍资料上的地址告诉他，让他开车送蒲子豫回去，他将要回到他做为蒲子豫的生活中，而蒋轩自己也应该纠正他救错人又爱错人的错误……
可是这半个月的帐该怎么算？这半个月来，蒲子豫傻气地爱着本来根本不认识的蒋轩，爱得简直没头没脑，现在又因为‘认错人了’这种可笑的原因要分开……蒋轩的心里揪成一团，只想求蒲子豫留在他身边，却又说不出口……
他们确实可以不要分开，但他该怎么开口对蒲子豫提出要求？
他满脑子都是失踪了半个月的冉泽之。
“蒋轩？”蒲子豫握紧了车钥匙，淡淡地开口，“上车吧……我来开车。”他语气很轻松，自己坐上了驾驶座，发动了车子等蒋轩上车。
◇
蒲子豫把车开到公安局。
“你好。”他原本心境平和，却不知道为什么渐渐焦急起来，甚至无法再考虑措辞，“半个月前在滨湖快速道路上有一场车祸，是这位蒋先生的车掉进澄湖里了……详细的位置我不清楚，但我相信你们会有纪录。”
“怎么了？”
“是这样的。”蒲子豫把附有他照片的那份学籍资料交给警察，又打开皮夹，把罗莉替他补办的冉泽之的临时身份证也交给警察，“车祸发生时，警方跟蒋先生都以为只有一辆车、两个人翻过护栏摔进了湖里，实际上我……蒲子豫的车也摔进湖里了。蒋轩的车上还有这位冉泽之先生，我被救上来之后……”
蒲子豫跟冉泽之不同的地方又显现出来，他头脑清晰、逻辑细密，非常有条理。
有几个警察听完蒲子豫的话，惊愕地分头去找资料、打电话，还有人不断比对着两张照片跟面前的蒲子豫本人。
“一直没有另一辆车的纪录，这场车祸只有那辆申报过的雪铁龙……”
“现场勘验的报告说护栏上只有一个撞击痕迹，不过滨湖快速道路车道上有两道煞车痕。”
蒲子豫焦虑地站在原地，听到这里，低声插口补充，“第二辆车，我相信是丰田。”
有一个年轻的警察点了点头，“蒲先生，经过确认的话，我们会尽快恢复你弄错了的户籍。不过需要你配合一下。能让我取指纹复验吗？”
“很急吗？而且，你们有冉泽之的指纹吗？”蒲子豫皱起眉头，“你们……”
“冉泽之有伤害前科，我们有他的指纹。”
“有更重要的事吧？”
“还有更急的事吗？难道你的户籍不重要？”
蒲子豫大声反驳，“要先把冉泽之捞起来啊！他在湖里泡了半个月……”
他身后的椅子发出了极大的声响倒在地上。
蒲子豫转身扶住蒋轩，却被他带得一起摔倒在地。蒋轩挣脱了蒲子豫的扶抱，伸手掩住了自己的脸，再也控制不了，当场崩溃，嚎啕大哭起来。
◇
蒋轩被安置在一间空的审讯室里；蒲子豫则几个警察缠住，取他指纹、填写表格、询问没完没了的问题，其中还有一大半是他根本想不起来的。
手机响了。蒋轩精神不济，那句粤语歌词‘但愿会相信，缠绵时分手，能令我减轻了内疚’都已唱了几次，他才掏出了手机。
听见那几句歌词，蒲子豫差点支撑不住。他回头望着神色憔悴的蒋轩，看他终于接听电话。
他语气木然、神态呆滞，“……我跟子豫在澄湖市公安局。”他嘴角轻蔑地牵动了一下，恢复了一些精神，“就是被我们一直以为是泽之的那位……是吗？那又怎么样？”他站了起来，“子豫的事根本就不关你的事，你少插手。”
蒲子豫扔下那个喋喋不休的警察，走到侦讯室门边。
“他没有冒充冉泽之……你放过他好不好？子豫吃的苦已经够多了……席浩文！”
“让他去查。”蒲子豫低声对蒋轩说，“我想不起来的事，还得靠他帮忙呢……我相信我应该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随便他去查吧。”
“子豫……”
“蒋轩，我累了，你也累了，别为这种事吵架。”
“比对完了！”门外一个警察举着两张纸振臂宣布，“真是了不起的指纹！两份指纹有九十七个特征点一模一样，只有六个特征点有很微小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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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40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