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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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便躲在岚家不出去，也许是太过迟钝的人，所以年幼时经过的那些事情也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回想起来会心疼，心疼当初的自己那么小就已学会咬住牙不和任何人说起。如今也是如此，现在才真实的开始明了，他死了，那个被称之为父亲的人彻彻底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这样想着，季暄也就有些失落与惶恐。
只是有些罢了。暄，我知道你并不是她，也希望永远不是。
“你什么时候去学校？”岚回来后，沉默许久问道。
季暄站起来，走向窗台，凝视着窗外风景，犹豫了半晌，然后轻轻回答：“也许，明天吧。”
“他们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关于你父亲的事。”
“总是要知道的。”
岚却显得有些焦躁，“明明美冬小姐吩咐过保密不要让学生知道的，可是好像几个老师闲聊被学生听到了。然后一下子就变成大家都知道了。”
季暄却不在意地笑笑，这世间接近光速的东西也有，最可怕的叫流言，几个人凑成一团貌似神秘的讲些什么，不久一个圈子就会变成几个，倾听者就会变成讲述者。原本细小的事以放大几百倍的模样呈现，仅此而已。至不过不同的是自己从传播者变为被传播者。就像利剑，伤人必伤己，怨不得谁。
“我本来也不相信这种事情能保密多久。”
“暄你不相信美冬小姐吗？那么你相信谁？”
“我也不知道呢。”季暄勾勾嘴角，自己曾经利用别人的信任那样的去重伤一个女孩子，那女孩怕是很久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吧。纵使是草摩的记忆，但如今却已算是她的过错，所以她也没有权利说相信二字。
“暄你在说些什么？小说书看多了吧。”岚的语气里有些轻蔑，季暄明白她的意思，什么都未曾经历过的女孩说她谁也不相信，未免太过矫情。
“呵呵，难得想开个玩笑，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气氛全让你给毁了。”季暄轻描淡写的移了话题，抬头看起耀眼天空，二人一时间无语。
暄，现实与虚幻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我们永远不会说出那些矫情话语，说你表面虽然淡漠但一定受过很多伤害吧，说不管你以前经历过什么我会一直等你，等到你打开心扉的那天。我们太过年幼，那些话语说得出口却未曾经历，待的经历后怕也只道“天凉好个秋”了。
可是暄，我依旧期待有谁说出这样的话。它改变不了任何甚至让我觉得可笑，可它是那么美那么温暖的幻觉。
“柳生？”季暄望得累了，刚低下头，便看见走过的男孩。
“他的家就在隔壁。”岚淡淡应道，表情却又有些不自然。
季暄知道，她和自己一样，又想到了当初那件事。
“你喜欢他？”季暄虽然知道答案，却依旧忍不住问道。
“是的。”
“但你不应该用那样拙劣的伎俩。”
“倘若你不出现，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岚显得有些恼怒。若不是她，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柳生又怎么会特地约自己出来说“够了”？那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曾经历过的女孩子有什么资格用略带怜悯的语气和自己这样说话？
“没有我也会有别人啊，况且他只把我当妹妹，这黑锅未免背得太冤了吧？”季暄笑笑，将岚语气里的恨意化了去，没有说出口的却是“他看你远比我重要”。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小时候。”
“小时候啊。”季暄微微仰起头，“很好奇柳生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呢？应该和现在不同吧。”在他尚未学会伪装保护自己的时候，在你可以轻易进入他心灵的时候，就认识他，是件多么幸运的事。
“是不一样。”那个时候他也不戴眼镜，会和男孩子打架，会趁大人不注意的时候跑到无人的荒野玩“大冒险”，总是他靠在树干上笑着看自己在大片的狗尾巴草里兴奋地大叫跳舞，直到长大后读到这样的诗句便会想起之前的回忆，它们太美。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谁的青梅，谁的竹马，谁给谁编的戒指再也找不到踪迹。
“你饿了吧，我去做晚饭。”岚不想再谈及过去，转了话题。
季暄听罢，急忙跟上去道：“我来帮你。对了，岚，你的父母呢？我还要向他们道个谢。”
岚的身体停滞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常态，淡淡道：“不必了。他们度假去了。过一阵子才回来。”
“度假啊。好甜蜜呢。”季暄感叹道，未曾注意那一瞬间的不自然，“不过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可真是不负责任啊。”
“所以你看，我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还好意思来蹭饭？”
“哪有？我可是很诚心的帮忙了哦。”
“我看是越帮越忙。您老还是回去休息吧。”
“这可是你说的哦，不许反悔。那我走了。”季暄笑眯眯的转身离开，未走到一半，听到岚的声音，又停了下来。
“暄，你还是回家一趟吧。”岚微微皱起眉头，望着季暄的背影。她看不到她突然阴沉下来的表情。
“也对，是该回家一趟了呢。”
暄，言语永远无法成为抵达内心的存在，建起情感的桥梁。只有沉默，只有等待能让人安心，靠近。言语是安慰，是欺骗，是华美而又无用的泡沫。
他们度假去了。
也对，是该回家一趟了呢。
说的跟真的一样，好像那些怨恨，对父母的怨恨，对你的怨恨，从未存在过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