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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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出乎意料的是，父亲也在家，脸色自然不好看，但还是压住了火气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学校有些事情耽搁了，本想打电话说一声的，结果恰好没电。
况且，我也不知道您要回来。”
父亲听了季暄的话一愣，然后缓下了口气道：“以后回家不要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很危险的。”
“嗯。”季暄应了一声，埋头吃了起来。气氛显得有些古怪。季暄知道他要宣布些什么，但她不发问。她只是安静等待。将来之事终究要来的，急，急不得，逃，也逃不掉。
“暄。”父亲开口，他受不了这般长久的寂静，“我有一个很要紧的案子，所以，可能会有一段时间不回家。”
“我知道了。我吃饱了。先上去做作业。”季暄听罢，安然答道，起身离去。她觉得烦燥，觉得抑郁，是因那突如其来的欺骗，还是父亲歉意的语气。他何曾为自己停留过，他只道牺牲自己，和牺牲自己的女儿，尚不知她与他并非一体，她也并不心甘情愿。他所不知的那么多，却希望她懂他。
但季暄依旧在楼梯的拐角处停住，叹了口气，开口道：“父亲您要小心。”
草摩先生猛地抬头，盯住季暄的背影，小心翼翼地开口：“暄，你原谅我了？”
“原谅？父亲，我未曾责怪过您。”季暄说罢，便离开了。
草摩先生微微苦笑，并未责怪？那又为何以如此尊敬的口气对自己说话，生疏得，让人心寒。
我亲爱的暄，我告诉过你，你要告诉他们离开你会伤心。
“暄，你的手机。”第二日早上岚一脸微笑地说，“昨天发生什么事了，匆匆忙忙得回去，害我等了好久。要不是有人和我说你先回去了，我都以为你遇害了呢。”话语中带着担心的口气。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季暄笑笑，安然回答道。
我亲爱的暄，我不喜欢事实这个词，它一层层逼近，把美好虚幻统统打破，留下心照不宣的表演。可惜这个词我们谁也无法避免。
事情的起因是那一场告白，事情的结果是女生哭着说草摩暄你不要得意，柳生说她也只把你当妹妹。季暄有点小小伤心，又不想被岚看出，便扬起笑容道：“我也只把他当哥哥啊。”却看见一旁似笑非笑的白发少年。
仁王本是要找个地方休息的，谁知竟碰上这样的闹剧。仁王喜欢看戏，都说莎士比亚的剧本举世无双，他却道最伟大的一部也不如生活中一个巧妙的桥段，你看这厢哭那厢笑，几句话里多少事件情绪过节，真可谓精彩。可他不喜欢那个微笑的女生，太过镇静。
季暄不喜欢眼前的白发少年，若非要用一个比喻来形容仁王，他就像是株食人情绪的妖花，兴致勃勃地看别人露出恐惧、惊异和软弱。
“仁王？”先出声的是岚，漂亮棕色大眼睛里满是诧异，还有丝害怕。
“哟，是你。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别人叫了自己的名字自然要打招呼。仁王笑嘻嘻的转过头来。他记得这个女孩，那个对假扮成柳生的自己告白的女孩，她的面孔本应随着众多这样做的女孩的面孔一起在脑海里模糊消失的。可她认出了他，在他温柔拒绝转身离去的瞬间，认出了他，同时附送一声轻脆的巴掌，结果后来他不得不捂着红肿的左脸找借口告假，也了解恶作剧也是要付出代价的，那个女人下手可不是一般的重。
“你是叫仁王？”季暄扫了眼神色怪异的岚，不由想到仁王的特殊癖好，心里已明白了大半。于是走上前却微微一笑道：“那么仁王同学可否帮一个忙？我不太会安慰人，所以……”稍稍一停顿，就顺理成章地把收拾的事情扔给仁王，见他刚要推辞，又笑眯眯地补上一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呀。”
仁王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顿时哑口无言。
季暄见此，正要离去，便听见熟悉的声音：“雅治，你找我有事？”然后看见不知何时出现的柳生。
柳生见此场景也是微微一愣，目光越过还未来得及收起笑容的季暄，定格在哭着的岚上，又迅速收回，对着季暄道：“看来你没事。”
“那么，我先走了。”季暄见此，竟莫名的难过起来。
“我和你一道走吧。”柳生说罢，跟了上去，未走几步，便看见突然蹿出的丸井。
“部长在找你们呢。约会也要看时间嘛。”此话一出，各自的表情都有了微妙的变化。柳生也懒得解释，匆匆道：“真是抱歉。”便一道离去了。
红发少年回头扫了一眼季暄和岚，又转过去加快了步伐。
不记得了吗？
季暄在原地站着，伸出手来挡住射下的阳光，有些刺眼。
我亲爱的暄，你是否想过，如果他们是那方舟，谁是他们的诺亚。你告诉自己“不会是我”，但内心依旧有期待。是表面的错觉编成了太美的梦，所以看他们把手伸给别人时会难过。她是他的诺亚，可你不是谁的诺亚。
那些被称之为美好的，都在漫漫的消失。如果把消失称为永恒的话，美好如何永恒？
暄，我有些难过。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