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大医》蒙梦

2、第二章

　　秦安然摇了摇头，在他的脑海里，并没有关于这方面的任何记忆，只依稀记得，秦章在一次他要求学习医术的时候拒绝了，说是一定要传给他的弟弟。所以他虽然认字，但是对医术却是一窍不通的。

　　张氏也知道秦安然不知道，问话不过是开个头好说出一些往事。

　　“当年因为战乱，我和你爷爷带着几个孩子东躲西藏，最后逃进深山里，那深山里有一座道观，道观里只有一个老道士。

　　那老道士可厉害了，会武功仙术，还医术高明。可惜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跟我们说他就快死了。

　　我当时看他还神采奕奕，哪有快死的样，只是将信将疑。

　　可就在我们在那里住了一个月之后，那老道士突然有一天把你爹叫了过去，说要把他毕生所学传授给他，之后便给了你爹一本书册，当天就死了。

　　死之前留下三条遗嘱，第一就是将他的尸体和道观一起烧掉，第二便是，希望你爹能好好学习他的本事，这第三……就是你爹学的东西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等到将死之时，就得像这个老道士一样，传给另外的有缘之人。

　　从那以后，你爹专心学习那本书册上的内容，虽然仙法没有学会，却也学了一身看病的本事。老道士的前两条遗嘱我们都照做了，只第三条，原本你爹打算临死之前把书册传给你弟弟，只是没想到却发生这等意外。你那两个伯父想来应该是为了这个。”

　　秦安然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大抵能猜到两个伯父的想法。现在乱世结束，百业待兴，学医也算是一门手艺，是个人都不可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生病的。给人看病不算是体力活，还体面，可比整天在田间地头劳作舒服多了。

　　“那本书册呢？我能看看吗？”秦安然有些好奇，上辈子他看的医书很多，其中也包括大部分古籍，他补充道：“我不学，只看一眼，今后还是会留给弟弟的。”

　　张氏欣慰道：“阿然这么懂事，你爹娘在天之灵肯定会很高兴的。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原本就是打算把那本册子给你。当年那老道士说要传给有缘人，是你爹偏心，非要留着传给你弟弟。可是现在你弟弟还小，家里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我老婆子做主，那册子就传给你了，希望阿然能好好学，继承你爹的手艺，撑起这个家。”

　　秦安然不置可否，心里泛起一丝苦涩。当初发下的誓言还历历在目，现如今为了生存，还是得步以前的后尘么？打脸来得太快，他即使再抗拒，目前也没有其他办法。总归当初把医学当事业，今后只把它当生存手段便是了。

　　他给自己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犹豫着点了点头，“那册子如果有用，我肯定会好好学，将来等弟弟大了，我也会传给他的。”
　　“说什么呢，那册子肯定是大有用处的，你爹当年资质一般，只学得一门简单的医术，也就是比你两个伯伯好点，要不是那个老道没遇到其他人，指不定是给谁得了去呢。”张氏见他答应，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过又有些担忧，秦安然平日里木讷的形象太深刻了，就算突然开了窍，也不知道能学会多少。

　　她站起来走到炤台旁，扒开一边的柴草堆，从一个不起眼的夹缝里掏出一本老旧的书册来。

　　秦安然看得有些无语，这东西放在厨房，也不怕被老鼠啃了。

　　他从张氏手里接过书册，就着门□□进来的朝阳看了一眼，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这书册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摸上去不像纸也不像绢布，虽然老旧却一点没有破损，封门上印着《仙方秘录》这四个古字。

　　上辈子看过许多古籍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这几个字虽然不同于现在的文字，却跟他以前看过的一本书相似。封面上面的字认了出来，再翻开里面的内容，大致看上去也能认个七七八八。

　　秦安然正想仔细看看，肚子在这个时候叫了起来。半大的少年吃多少都饿得很快。张氏眼睛虽然不好，耳朵倒是很灵，听到声音赶紧道：“阿然先吃早饭吧，这书册你先收好，等你爹娘的事情办完以后再看。”

　　确实是不急于一时，秦安然听话的把手册收进了怀里。

　　他把炤里的火息了，然后找了个碗盛了一碗粥出来放着，虽然饿得厉害，却没有马上下口，而是先把灶台上晾着的米汤端给张氏。

　　“奶奶，你先喝点米汤，我去叫弟弟妹妹们过来吃早饭。”安顿了老的，还有三个小的要顾及，秦安然主动的把自己留到了最后考虑。

　　张氏欣然接了，说了一声乖。

　　秦安然鼻子一酸，莫名的有股落泪的冲动，这是他曾经拥有过，后来又失去的骨肉情亲，现在又再次得到，何其有幸。

　　他走到门口，张氏又忍不住嘱咐了一句，“可要把书册藏好啊，别被你那两个伯父看见了。”

　　秦安然转头答应了一声，正好看到张氏迎着朝阳的脸，也把那双眼睛看了个真切。

　　瞎了的那只瞳孔的地方是一片灰白色浑浊，另外一只也出现了轻微的浑浊症状，这是典型的白内障表征。

　　刚才在室内太暗，再加上秦安然满腹心事，并没有注意，张氏六十来岁的年纪，眼睛也就是这两年瞎的，并没有受过什么外伤。如果是早期，还能吃些药调理，只是现在已经到了完全看不见的程度，除了动手术，并没有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法。

　　除了一家人的生计问题，现在又多了一件操心的事，他不经想，要是能回到自己的医院就好了。

　　作为全国有名的全科医院，眼科的仪器设备都是十分先进的，做个白内障手术不过是十几分钟的事情。

　　秦安然告别了张氏，回堂屋的路上还在想着这些，因为想得太过入神，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十分熟悉的环境当中。

　　那是他走了几十年的，通往自己辛苦建立的那家医院的宽道！

　　在他的眼前，一座高楼正静静矗立着，他转头，医院的大门就在他身后。绚丽的阳光照耀着路边的树木，刺得他眼睛发酸。

　　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周围的景物并没有丝毫变化，可以确定这并不是幻觉，他真的，再次回到了生前热爱的地方。

　　怎么会这样？

　　刚才经历的那些只是一场梦吗？

　　他抬起双手放到眼前，瘦得皮包骨的手臂以及布满老茧的手掌，这还是转生以后获得的身体，再明显不过的证明。

　　难道是他用现在的身体又穿越回了之前的世界？那位大人说的惊喜，该不会就是这个吧。

　　他回忆起那位大人在离开之前说的那句意味深长的话，“治病救人本就是大功德一件，就这么放弃，未免太可惜了。”

　　可是那位大人还说过，他要在新的世界过完余生的，如果再回到以前的世界，那就前后矛盾了。

　　秦安然带着满腹疑惑走进了自己的医院，很快他就发现了异常。

　　医院还是以前的医院，却是空无一人，偌大的建筑里，除了空气中飘荡的淡淡的消毒水味，并没有一丝人气。

　　他先看了一楼的急诊科和内科，再上到二楼的外科，之后是三楼，四楼……所有的医疗器械和药品都在，只是真真切切的看不到半个人影。

　　他又回到医院门口，试着往大门口的方向走去。

　　当他把脚跨出医院大门的一瞬间，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不过眨眼的功夫，眼前的景物瞬息变换，他又回到了转生之后的地方。

　　此刻，他正站在堂屋前的院子里，往屋里看，爹娘的尸体还静静躺在棺材板上，旁边依旧靠睡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哪里还有什么医院。

　　脑海中突然有个想法呼之欲出，秦安然有些激动的伸手摸了摸心脏的位置，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他仔细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试图找到回到医院的方法。当想到如果能回到医院给张氏做白内障手术的时候，眼前的画面一转，他又回到了医院的宽路上。

　　内心的激动再无法掩饰，他再次往医院里走去，刚开始还只是走着，最后跑了起来。怎能不激动，这是他辛苦了大半辈子建成的啊！

　　他没有再看其他地方，而是直接跑到顶楼，推开了那扇久违的门。

　　门里的东西没有丝毫变化，几个高大的书柜占据了大部分空间，他的办公桌斜对着门口，上面摊着一份未完成的手稿，那是他生前最后一片论文，还没来得及写完就发生了意外，可惜那辈子再也没机会完成了。

　　没有遗憾是不可能的。

　　秦安然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篇研究绝症的论文，在现在的世界是不可能派上用场了。

　　他在办公室坐了许久，慢慢消化了一下这小半天的经历，也终于理解了那位大人话里的深意。就算内心多么抗拒，但是治病救人已经成了一种本能，不可能不去想，不去做。

　　在现在的世界，拥有上辈子的这家医院这么好的资源，怎么可能不用呢。

　　下了决心之后，秦安然又试着在两个世界转换了一次，然而等他想再试的时候，却并没有成功。